第七章 面膜

    关清清不想和邢玉扇解释什么,只是淡淡地说:“我二人要做什么,恐怕不用向你汇报吧,玉扇你还是回到自己的闺房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其实她说这话的潜台词是说自己和玉书有事要忙,嫌弃玉扇在这里碍眼,让她赶紧消失。邢玉扇也听出了林琬如这是要赶自己走,于是也不好强留,白了她二人一眼,转身走去消失在林琬如的视线中。

    林琬如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才微笑着问候玉书:“等了好久了吧。”

    邢玉书也客气地回应:“没多久,自知夫人过来是要费些时间,就在这里绣绣花。”说罢,她把藏在身后绣了一半的手帕拿给林琬如看。

    林琬如仔细抚摸着上面的几只野鸭,其实古人的刺绣没有现代那么好看,而且绣起来还十分麻烦。

    “绣得不错。”其实关清清也不知什么样的才算绣得好,只是作为女孩家总是喜欢被别人夸赞。然后想着有什么不对,问道:“这是鸳鸯吗?”她觉得古人应该都是绣着鸳鸯的,可是左看右看手里这块帕子也不像。

    “不,是鸭子。”她回答。然后情绪变得有些低落:“我没见过鸳鸯,只想着绣几只鸭子。如果将来能有一个人带我去看鸳鸯就好了。”

    在邢玉书确实没有见过,也未曾见过自己心仪的人。也许,她是在等待着心中那个心仪的人出现。

    林琬如放下绢子,看着邢玉书澄澈的眸子,说道:“那接下来,我带你去街上,买些东西。”

    邢玉书好奇地跟着她,先是去了脂粉铺子。林琬如左看右看,看中一个白瓷盒,就问老板:“这是什么?”

    老板亲切地走过来介绍:“这桂花种子敲碎了磨成的粉,可以用在脸上和手上。若是邢夫人要买,在下愿意便宜一些。”

    这条街上无人不知她邢夫人,所以也是摆上了些有钱人用的高级东西。

    邢玉书见林琬如伸手从头上扯下一根玉簪,用袖子擦净,随后把那白瓷盒打开,挑了一点放在手心。随后林琬如走向自己,将手心里的粉拍在自己的脸上抹匀。

    林琬如问她:“怎么样?”

    她轻声回:“粉质很细腻,用在脸上很轻薄,很舒服。”

    林琬如点头,她感觉这粉的确是不错。抹在玉书脸上倒更加显得自然白净,让肤色更加亮了一度。于是,就让老板包了两盒子。

    邢玉书从来没有上过街,自己用的自然都是下人们去买的。今日来了许多铺子,不自觉的被吸引,有好些她都叫不出名甚至没有见过。

    “女儿家,恐怕只有这些排解无聊了。”林琬如对玉书说,随后又带她去看了自家的铺子,千挑万选了几匹布,吩咐做成衣裳。然后又让玉书试穿了好多样式,她的心情也不似前几日那样苦闷,越发的可以放开自己笑出声来。

    逛了半天,二人才抱着好些东西回了邢府。在门口,二人又碰见了邢玉扇。她早先看到玉书在亭子里等林琬如,随后估摸着二人出去,这一回来便大包小裹的,心里有些妒忌,于是说:“哟,我猜是做什么呢?原来是出去买东西啊,我说玉书,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怎能做这等下人做的事情。”她这话原意是想说林琬如的不是,她觉得林琬如是林家的女儿,可能是沾了那下人小瓷的脾气罢了,没想到这玉书也跟着她出去混。直接说林琬如,但碍着她是这府上的当家人,地位自然是高自己一等。

    听出了这话是指桑骂槐,关清清也不甘示弱:“玉扇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出去买个东西怎么就能说是下人做的事了。那以前邢老爷子出门是不是也算是下人做的事啊?”

    邢玉扇听了这话更是笑得得意:“那夫人可真是不太懂女人家的规矩了,不过也不怪夫人,可能是林老爷子对夫人疏于管教。可是也别带着我们家玉书啊,把她教坏了可就不好了。”

    “林家管教好不好,也不是你一句话可以断定的吧?我倒是知道邢家的风气可不好,好不容易养的女儿家竟然连一点经商的事情都不懂,到头来还只能靠着弟弟来做生意。这下好了吧,主事的男人没了,还不也得靠管教不好的人家来打理吗?”随后,她也不想再和邢玉扇纠缠什么,拉着玉书往别出走。

    林琬如这话可把邢玉扇气得够呛,她崛起不满地嘴巴,向着她们的背影喊道:“林琬如,你可别忘了,你嫁到邢家就是邢家的人。我们邢家就是娶你来做……”还没等她说完,邢玉书和林琬如就早走出了她的视线,气得邢玉扇在原地只跺脚。

    邢玉书同林琬如一块来到她的房里,吩咐下人打了一盆水。林琬如命玉书在榻上躺下,随后将一块棉布在眼鼻嘴的地方扣了大洞做面膜。小瓷也把前夜林琬如吩咐的东西送了来,分别是面粉、蜂蜜、鸡蛋等等。

    林琬如将几样调和后,将布浸上较为热的水,扑在邢玉书的脸上,为的是将毛孔打开。随后,将调制的面膜均匀地涂抹在玉书脸上,待过了一刻钟才洗净。

    铜镜前,玉书抚摸着自己的双颊高兴地说:“果然如你所说,真的白皙紧致了。”

    关清清得意地点头,这是自己曾经在网上查的自制面膜的小方法,没想到如今竟派上了用场。于是她笑道:“我还知道不少护肤啦,健身的秘诀呢,正愁没人分享,以后有了你,日子倒也不会这么闷了。”

    玉书也跟着笑了笑,虽说这个林琬如与自己年纪相仿,在辈分上比自己大一辈,但她却打心底的喜欢这个坚强能干又和善的女子。

    二人就这样在房间里闹着笑着,不知不觉,时间飞快,到了晚餐时间。林琬如和邢玉书一起用饭,渐渐变得亲密无间。

    第二天,邢玉扇得知,昨夜林琬如在玉书房间里睡的,不由的更加气愤。派去查看的丫鬟回,说:“回禀大小姐,昨夜奴婢在门外听着屋内夫人和玉书小姐在弄什么面什么的东西,玉书小姐说用过了脸变白了。”

    “那是什么?”邢玉扇有些疑惑。

    “奴婢也不知道,但是听她们睡前好像说今天夫人还会做一些备着。”丫鬟说出自己所听到的,瞬间让邢玉扇从气得发青的脸上透出些惊喜。

    “在哪备着。”她高兴地问。

    丫鬟却挠了挠头,回答:“奴婢也不知。”

    邢玉扇急着吩咐:“那你快去查啊,查出就立刻回来告诉我。”

    不久,那个丫鬟真的查出了面膜所在的下落,邢玉扇偷偷去用勺子将那稀不溜秋的东西在鼻上闻了闻,随后放在手背上。那感觉很不舒服,然后去厨房携了一包干辣椒粉倒了进去。

    她带着邪恶的笑意,自言自语:“玉书,这样就别怪姐姐了,谁叫你偏偏和那个女人走得近。”随后,她带着丫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喝茶,就等着看一场好戏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邢玉书那边还无动静,她派人去看看那面膜玉书用了没有。可是丫鬟回来却说不知。按奈不住,她起身亲自去探望。

    邢玉书的闺房中,林琬如正拿着面膜走了过去,邢玉扇在外面敲门:“玉书,我来看你了。”

    “是姐姐?”玉书惊讶地看向林琬如。丫头念月打开了门,随后邢玉扇带着很开心地神情走了进来,眼睛直直盯着林琬如手里的面膜。

    “玉扇来,不会是有什么事要和玉书说吧?那我先出去了。”说着关清清打算走出去,邢玉扇却急着开了口:“夫人留步,呵呵,我呢,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听下人说妹妹这几日心情不错,就来看看。没想到是因为有夫人照料啊!”

    林琬如早就知道邢玉扇此次前来一定是等着看好戏的,就明白有人在面膜里下了手脚。于是,将计就计,说:“是啊,这不,我正要给玉书敷面膜呢。”她说完,按昨夜的步骤先用略热的水沁在布里随后敷在玉书的脸上,然后用勺子挑起一勺因放了辣椒粉变得红红的面膜。她故意当着邢玉扇的面说:“唉?这面膜怎么和之前的不一样了?”

    邢玉扇额头的汗沁了出来,问道:“有……有什么不一样?”

    见她如此紧张,林琬如笑着回答:“没什么,可能是放久了,要是用了恐怕效果比之前要好很多呢。”

    玉扇听她这么说才放下心,全然不知林琬如早就发现还故意吓唬她。

    “正好,有这么些,不如玉扇一起用吧,来——”说着林琬如提着一放了辣椒粉的面膜就朝着邢玉扇走了过来,吓得邢玉扇从凳子上一下子跳了下来,飞也似地跑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叫着:“我不要,我不要。”

    林琬如目送她出了门,看着邢玉扇的背影,笑得前仰后合:“哈哈,真是个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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