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嫁人

    第二天,关清清却被禁足了。

    而原因正是她夜里逃跑未遂,被林老爷窥破了动机。

    关清清趴在床上哭得死去活来,林老爷则在房中踱来踱去,林夫人启唇欲语又还休,小瓷原地待命气都不敢大踹。

    氛围是说不出的沉重与诡异。

    最终,还是林老爷开口打破了沉浸,他望着床上抽抽噎噎的林婉如,厉声道:“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关清清将头埋在被子里,闷闷的哼了一声,心想,这种老掉牙的格言,我二十一世纪的女性怎么会吃这一套。跟着,她哭得更大声了。

    林老爷听到那哭声,心中又烦又无奈,只好狠狠一甩袖扬长而去,当然,临走前,少不了对小瓷叮嘱道:“好好把小姐看着,若是再让她逃了出去,我唯你是问!”

    小瓷吓得一哆嗦,忙不跌的点了点头。

    林夫人见林老爷离去,这才坐到床边说起了好话,“琬如啊,你爹他也不容易,经商这么多年,没少遭遇坎坷。寻思着把你嫁过去,一来是家里出事可以及时帮忙,二来你在邢府也吃穿不愁。”

    关清清吸了口气,哽咽道:“可是对方是个老头,还年过古稀,我怎么能嫁给一个老头?”

    “邢家的老爷年纪虽有些大了,但对自己的妻子却是百依百顺,好得没话说,你嫁过去,他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林夫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再说了,这婚事是你自己亲口应允的,如今若是悔婚事情可就闹大了,你还这么年纪,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要为自己的将来着想啊。”

    林夫人的最后一句话倒让关清清的心里有些动摇了,她不再吭声,却暗自掂量起了自己牺牲的价值。

    是的,她现在的身子不过才十六七岁,往后的岁月还很长,想要过好日子,眼下这条路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这个年代,还那么封建,自己此次不嫁,日后想嫁都难了。

    可是,她却十分的不甘心,自己不过才十六七岁,亭亭豆蔻年华,却要跟一个老头子同床共枕,想想都觉得恶心与不值得。

    正反两个小人儿在关清清的心里激烈的打起了小鼓,这一纠结,婚期也就将近了。

    迎亲的花轿停在林府门前时,鞭炮声顿时四起,四下里观者众多,人人都等着看那新娘子从府内走出来,只是,锣鼓敲了大半晌,却独独不见那新娘子的影子。

    然而在林琬如的闺房里,换上喜服的关清清依旧在十分哀怨的纠结着。

    “小瓷,怎么办呀?今天就要嫁给邢家老头了。”

    小瓷看着她一脸愁容,只好耐下心来将这几天嚼烂了的话再次重复一遍:“小姐,别抱怨了,嫁去邢家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这可是白白葬送了本小姐的大好青春和容貌啦。”

    关清清十分怜惜的望着铜镜里的自己,红妆伊人,美艳不可方物,却不能嫁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

    “小姐,迎亲的花轿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再这么下去误了吉时可不好,还是快点走吧。”不给林琬如任何伤春悲秋的机会,小瓷眼疾手快的抓起红盖头,将关清清的脸盖上,然后半搀半扶的将她拖出房门。

    新娘子总算上了花轿。站在门口和泪相送的林父林母也终于松了口气。

    到了邢府,下了轿子,小瓷扶着关清清站在了新郎的身旁,她想掀开盖头看看邢府人尤其是那个邢老头到底长什么样子。可是迫于那么多人在场,自己又没什么婚嫁经验,要是想立足,还是规规矩矩行完礼再说。

    在一番繁复的仪式后,拜堂终于结束,她被小瓷扶着回,而邢老爷则留在宾堂宴请客人。里,床铺下面摆满了花生、红枣还有桂圆。关清清早已掀开盖头,坐在榻上吃起了果子。

    她有些好奇拜堂时的场景,于是问小瓷:“小瓷,你看到邢老爷长得是什么样子了吗?”

    小瓷回答:“回小姐,邢老爷是个须发已白,大腹便便的老头。”

    听她这么一形容,关清清有些打退堂鼓。不行,再怎么也不能嫁给这么个的老头子啊。

    她想了想:“小瓷啊,我有点想吃鸡腿,你去宴席上拿一只鸡腿给我吧。”

    “小姐,这个时候吃不好吧?”

    “你去还是不去?”关清清努力地使出杀手锏,毕竟自己是小姐,想要个鸡腿,她应该不会违背。

    在小瓷走后,她悄悄地查看门口,确定无人后,提着裙子溜了出去。

    走至一处布满粉红色帘子的凉亭,她快步走过去,坐在石凳上脱掉鞋子,然后皱着眉揉了揉自己的脚丫子。此时的关清清再也顾及不了什么将来以后了,她忍不住抱怨道:“这破邢府一点也不好玩,嫁人更不好玩。有钱怎么了?悔婚怎么了?我可不想为了钱被老头子欺负。”

    正嘀咕着,突然一个身穿紫色绸缎为底红梅绣花图案裙子的女子走了过来。她长着一双丹凤眼,脸盘略方,个子很高。

    那女子看着关清清一袭红衣,立刻明白过来,于是大叫:“来人啊,来人啊,新娘子要跑了。”

    这女子的举动,让关清清吓了一跳,真的不带这么坑人的好么?她在心里欲哭无泪,十分害怕被抓回,就上前捂住那女子的嘴巴,威胁道:“不许喊,再喊弄晕你。”

    女子的嘴和鼻子被她的手捂得严严实实,快要喘不过气来,正挣扎着,一堆人已经跑了过来,无数只眼睛一齐过来。关清清咂舌,知道自己完蛋了,只好乖乖松开了手。

    那女子平复后,看着她被人带走,格外得意。

    她又被塞进了那个,外面还有许多人守着。关清清明白今夜她是逃不出去了,然后就一边抽泣着一边吃着花生和桂圆。

    不由得,天已经开始黑了下来,走进一个老妈子。那老妈子点上了两只又高又粗的红烛,她的影子被烛光映在窗纸上。

    这时候,小瓷推门进来,央求着:“求求小姐啦,您别乱跑,这下子就连奴婢也出不去了。您怎么能骗小瓷,把小瓷一个人丢下呢?”她一副委屈样,只让关清清心疼。

    她安慰着她:“好啦,好啦。你不也看到了吗?我能跑到哪里去,我只是无聊,就出去透透气。”

    只见小瓷从身后拿出一个纸包裹,打开便是一整只烤熟的鸡。

    关清清见如此,立刻上前抱住小瓷,对她说:“小瓷,还是你好,以后我再也不丢下你了。”她有些感动,毕竟没想到小瓷会这么听自己的话,竟为了她独自去陌生的邢府找吃的。

    酒席上,邢老爷正陪着各大商户喝酒,根本就不记得刚刚有人来通报自己说新婚夫人要逃跑。

    “来来来,我敬各位一杯。”说完,邢老爷一杯酒下肚。

    王老板起身祝贺他说:“恭喜邢老爷娶得娇妻啊!”

    邢老爷十分开心,有些微醺地回敬:“哪里哪里?王老板还是给我邢某人面子,以后我邢某人一定会好好重视和王老板的生意,我们的买卖肯定更加兴隆!”说着,他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王老爷见他如此爽快,没想到邢老爷一大把年纪了,酒量如此好,不由得赞叹起来。

    也没人拦着,就这样接二连三地,也不知喝了多久,酒席终于散去。邢老爷被下人们扶着,已经烂醉如泥。

    “老爷老爷,您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下人们说着。

    突然间,邢老爷子一下子失去了力气,瘫倒在下人怀里。下人们没想什么,只觉得是邢老爷喝醉了,昏睡了过去。于是下人们背着邢老爷一步一步地走,还没走到门口,只觉得后背发凉,邢老爷一脸铁青地,再一探,邢老爷已经没了鼻息。

    吓坏了的下人们连忙通知府里的其他人,大家把邢老爷抬到房间里,找来了大夫。大夫摸了脉象后对邢家人说:“邢老爷不行了,赶紧准备后事吧。”

    所有在场的邢家人都惊慌了起来,尤其是邢老爷的一对双胞胎女儿邢玉扇和邢玉书,大家筹措着邢老爷死后,家业该交给谁好。

    因为古代人都是传子不传女,于是大家心里都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邢老爷唯一的儿子邢富贵。

    正当大家发现邢富贵不在场时,突然有下人来报,说有几个黑衣人闯进了别院,把同样喝的不少的邢少爷给掠走了。

    然而在烛火通明的里,林琬如正和小瓷促膝讲故事,因为之前小瓷讲了自己的故事,所以关清清打算给她讲一讲。

    “从前呢,有一只乌龟和一只蜗牛在一起看电视,突然……”

    还没等关清清讲完这个冷笑话,就听见外面有人喊着:“不好啦,夫人,不好啦。”

    小瓷立即推开门,只见那个先前来点烛的老妈子气喘嘘嘘地道:“不好啦,邢老爷他过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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