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天,灼姩换了一身水红色窄袖衣裙,随手取了个金冠将头发束在头顶,不施粉黛,将缚灵缠在腰间,就施施然的上了金玉满堂后门早已备下的马车,疏香坐在外面驾车,碧落和姒婳随着灼姩坐在车内,墨染和惊雷一左一右的骑马护在马车两旁。 “姒婳,我今天起得太早了,借我靠下,我要睡会。”灼姩眯着眼睛蹭到姒婳的身上,碧落轻轻地取出一件斗篷给灼姩盖上。 不知走了多久,疏香转头对墨染使了个眼色,墨染催马前行,一柱香的夫,墨染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回到马车旁。 一只素手掀开车窗,灼姩睡眼惺忪的看着墨染,皱了皱鼻子“第一批这么快就来了?还真是沉不住气,总共几个?” “七个。”墨染淡淡的开口。 “嗯,看来武还不低,你去了好久,墨儿,你要加紧练了,不然小心你离魂第一高手的地位被雷雷抢去。”灼姩戏谑的打趣着墨染,看着墨染已然漆黑的脸色和不断抖动着好像随时会断开的青筋,灼姩满意的合上车窗,看着一旁掩面狂笑的姒婳,讪讪的说道“这次看来,会比较麻烦呢。” 姒婳清了清嗓子“咳咳,主子,不用担心的,不过是些登不了台面的小角色,主子不用放在心上,有墨染和惊雷,这些小虾米根本近不了主子的身。”姒婳轻摇着手中的团扇,眼底划过一丝嗜血的光芒。 灼姩静默不语,忽然耳畔传来一丝细小的破风之声,灼姩下意识的拉着一旁的姒婳就地一滚,就在这时,一道微不可见的细小光芒闪过,赫然钉在灼姩和姒婳刚刚坐着的地方,灼姩扭头看向姒婳,见姒婳了然的点头,灼姩低伏着腰身,来到座位旁,捻起钉在座位上的银针,这银针,比牛毛也粗不了多少,隐隐的泛着青色的光芒,这必定是喂过毒的。灼姩满面肃杀的紧捏着手中的银针,该死的,若不是从着那样变态的训练,对一切都有着变态的敏感,只怕刚刚就毙命于此了。 “这人的武,只怕不在我之下。”灼姩冷冷的回头对姒婳开口。 姒婳刚要说话,马车突然就停下了,安静,诡异的安静。 灼姩勾起了唇角,不顾姒婳的阻拦,打开车门站在了车外,她拦住刚要出来的姒婳,指了指车厢里被吓傻的碧落“照顾好她。”轻轻一跃就下了马车,“疏香,不管发生什么,不许离开马车半步。” “是,主子。”疏香知道,定是有一场恶战即将到来,而碧落,是唯一知道当年事情的人,一定要保护好。 灼姩闲庭信步般的走到一旁,看似无意的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低着头略一勾唇,突然脚尖使力,一枚小石子凌厉的射向一旁的树丛,“噗”的一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哈哈哈~小娃儿的夫挺俊俏的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灼姩身边响起,周围的树叶沙沙的抖动。 墨染和惊雷不知何时来到了灼姩的身后,听见这个声音,二人也不敢大意,手腕一抖,各自的兵器便以一种戒备的状态出现在二人手中,二人一个对视,就挡在灼姩身前。 “畏首畏尾,算什么英雄,有本事出来,手下见真章。”惊雷率先按捺不住。 “哈哈哈,好,老夫这就出来会会你。”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老者从天而降,稳稳地站在距灼姩前方20步的地方,随后而来的,是四个黑衣蒙面的男子,站在老者的身后。 老者刚一站定,灼姩就感受到了一股属于上位者的威压,这种威压,代表者势均力敌,自己尽全力尚可一战,灼姩的表情也霎时变得严肃起来。 “不知前辈,为何再此拦我?我似是从未开罪过前辈。”灼姩释放出自己的威压,与老者暗暗地对抗着。 老者听到灼姩的话,也不恼,又感受到灼姩的威压,仰头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老夫多少年都没遇到过这么有意思的娃儿了,可惜啊可惜,那人钱财,与人消灾,今日是必定要取你性命了。” 说完,老者足尖一点,身形一闪,右手成鹰爪直逼灼姩面门而来,灼姩也不敢大意,打开双臂,推开墨染和惊雷,腰身后仰,右腿迅速抬起,足尖踢向老者手腕。 惊雷与墨染一愣随即也迅速对上跟随老者而来的四人,一时之间战作一团。 老者左手迅速抓向灼姩踢来的脚腕,灼姩腰身一拧,竟以一个诡异的姿势绕到老者身后,手腕一抖,缚灵如灵蛇吐信一般直奔老者后心而去。 老者面色一凛,感受到身后的阴寒之气瞬时扭转身形,避开缚灵。 “你这娃儿,着鞭子,怎会在你手上?”老者一边与缚灵纠缠,一边厉声问向灼姩,这江湖兵器榜排名第二的缚灵,江湖中人都知道,得到缚灵没有用,若是它不认你,那便与一条普通的鞭子无异,如今这缚灵,竟被一个二十岁的小丫头收为己用,也难怪老者纳闷。 “呵呵,有时间管我为什么有缚灵,还不如担心自己还能不能活着离开。”灼姩将所有的内力都集中在鞭子上,一时之间缚灵泛起幽蓝色光芒,“老不羞,纳命来。”灼姩手腕一抖,缚灵幻化出漫天鞭影直直的罩向老者的面门,老者被鞭影笼罩一时间竟无法脱身,眼前一花只来得及抬起右手堪堪抵挡。 “啊!!!!”老者右手小臂上多了一条深可见骨的鞭痕,老者用左手紧紧地抓着受伤的右手,无论怎么点穴止血都无济于事,也难怪,被缚灵打伤,愈合的速度会很慢很慢,老者叹了口气,看着执鞭而立,浅笑着的灼姩,“罢了,江湖人才辈出,老夫输了,你放心,女娃儿,老夫不是输不起的人,既然你今天放了老夫一马,老夫就向你承诺,老夫手下的人,绝不会再接任何有关于你的任务,告辞。”老者衣袖一挥,就向远处掠去,他的四个手下也跟着一同消失。 灼姩转过身看向惊雷和墨染,见二人身上虽说都是血迹,可大都是皮外伤,灼姩这才放下心来,当时便腰身一软瘫坐在地上,拼命地喘息着。 惊雷和墨染见此,连忙上前半跪在灼姩身边,墨染扶着灼姩靠坐在自己身上,马车上的疏香一直密切的关注着灼姩这里的情况,看见灼姩瘫倒,只匆匆交待姒婳看好碧落便也拿了马车里早就备好的药箱来到灼姩身边。 只见灼姩面色苍白,应该是内力枯竭,便也放下心来,又看见墨染一直一声不吭的给灼姩输送内力,疏香一掌逼开墨染,惊雷手忙将乱的扶住灼姩,“疏香,没看见墨染受伤了么?!你这是做什么!”惊雷怒瞪着疏香。 “呵,我再不逼开他,只怕他就要将所有的内力都输给主子,自己爆体而亡了!” 惊雷诧异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墨染,颤抖着手指着墨染“你???!” 灼姩得了墨染的一部分内力,也缓了缓,这才有了一丝力气,轻轻推了推抱着自己的惊雷,虚弱的开口“你什么你,还不扶我起来。” 惊雷小心翼翼的扶着灼姩缓缓地站起来。 灼姩只觉得自己此刻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只是站起来就累的自己气喘不已,只得虚弱的靠在惊雷身上,待平息了自己胸口翻涌的气息,才淡淡的开口,“扶我上马车,惊雷、墨染随我进来调息,疏香和姒婳驾车,碧落跟我在车里。”灼姩只说完这一句,便又伏在惊雷的肩上喘息,果然,伤敌十分自损五分。 惊雷小心翼翼的扶着灼姩上了马车,碧落连忙扶着灼姩坐在主座上,随后惊雷和墨染坐在马车两边,还好姒婳准备的马车足够宽敞。 “姑娘?你还好吗?要不要喝点水?”碧落刚刚目睹了灼姩经历的一切,虽说最后逼退了那个深不可测的老者,可灼姩也因此受了严重的内伤,碧落担忧的看着虚弱的灼姩。 “不必了,还有多久到叶城?”灼姩轻瞌双眸,轻轻地开口。 “回主子的话,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就可抵达叶城。”马车外传来姒婳的回答。 “惊雷,墨染,你俩也好好休息休息,等到了叶城,就真的没有休息的时候了。”说完灼姩就闭上眼睛靠在马车车璧上休息了,碧落见此,也只好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 惊雷和墨染对视一眼,随即开始调息,为了保护这个单薄的好似随时要飞走的女人,他们必须在到达叶城之前尽快的恢复,刚刚的对战他们只是对上那个老者手下的人就已经吃不消了,更何况灼姩一人对上那个老者,现在灼姩的状况可想而知,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尽快恢复,然后在到达叶城之后努力把灼姩受到的伤害减到最小。 车外的姒婳和疏香尽量让马车以最平稳的状态行驶,车里的女人,身上新伤旧伤累积到一起,再也经不起一丝半点的颠簸了,二人在车外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关注着四周的风吹草动,为车里的、她们早已认定的今生唯一要守护的人保驾护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