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虽然只是一个玩笑话,但是何叔的心里却很难过。

    何叔知道,月灵是个好姑娘,可是这个好姑娘是属于秋生的,虎子没有那样的命,胡子只不过是街上的一个小混混而已。

    “不是的,你猜猜这是谁送给你妈妈的?。”何叔不动声色的一笑。

    秋生沉默了,他开始想自己跟月灵的未来,如果自己的母亲也和自己一样喜欢月灵该有多好啊!

    “她刚刚来过吗?”

    “是啊,外面下着大雪。她自己一个人,又黑又冷,多不方便啊。”

    “那何叔为什么不让她进来坐坐呢?我一个人也闷得慌。”

    也许自己的母亲走了,秋生就应该一直满脑子想母亲的事,可是他很难过。秋生真的很空虚。他真的好想找一个人好好的谈谈心。而月灵就是最佳的人选。

    “是不是她身体还没有好?也是,刚刚水里那么冷,她怎么为了自己就出来了呢!”

    “不知道,我也没问,也许真的是家里走不开吧。”

    秋生点了点头。秋生又看了看盆里的火。一张一张的放着纸钱。这里有一个很古老的传说。据说人死之后家里人多给自己烧些纸钱,他便会在另一个世界过的很幸福。

    “秋生,你把这个鸳鸯枕放在你妈的头下吧。你看看这多好的绣工啊,你妈妈看见了,一定会很开心的,那可是月灵的一片心意啊。”何叔这么说着,其实他也害怕西荷会不愿意。,但是那毕竟是月灵亲手做的。

    何叔说完后,就把鸳鸯枕递给了秋生。但是秋生并没有把鸳鸯枕放在母亲的头下,而是看着鸳鸯枕发呆。他连往盆里放冥纸这件事都忘了。

    秋生想起了他们刚刚毕业是的那件事。

    “唉!工作真难,做人真难!”秋生唉声叹气,才步入社会没多久的他似乎一下子就苍老了许多。

    月灵心关切地问:“不要伤心,你在医馆是不是遇到不如意的事了?”

    秋生吐了吐舌头,脸上满是忿色:“我本来想做个教师的,可我的父亲非让我做个医生,我是想做个教师就能永远和你在一起了。”

    月灵一脸天真的说:“难道秋生哥做医生我们便不能在一起吗?”

    “不是这样的,做了医生就等于全部步入了社会,而做老师就能和孩子们在一起。在社会上,处处都是尔虞我诈。心心,是不是人出了社会就会变了?这些日子以来,我算是看透了。我与那些人一点也合不来,你知道吗?那些医生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人,处世老成,城府又深,说话带刺,还十分挑剔。我看不惯他们虚伪的样子和那副阴深的面孔,简直像僵尸一般,令人不寒而栗。但我看不惯又能怎样?我更怕自己以后也会变成他们这副样子。”秋生很难过的和月灵说着自己的心事。

    月灵听了,眼睛里有泪光在闪,她开始沉默,好半晌,才又说:“那时候,我是多么想念你,想念学校里的时光,我们大家在一起畅所欲言,狂歌狂舞,尽情发泄,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

    秋生也说:“这次回到学校,看到你继续读研,我有多么高兴啊,但是我就要走了,这么快又要分别了,我真的好舍不得。”秋生心感慨地望着她:“我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同学们再见面了。”

    沉默半晌,月灵问她:“秋生哥你不会变的,是吧?” 秋雨生心茫然摇头:“还不知道。其实人在很多时候,选择是不由自主的。说不定有一天我也会很势力,但是我对你的心是不变的。”

    月灵点了点头:我读过很多书,知道人一长大,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几的。很多人因为外在的因素,变得既没有自由,也没有朋友,甚至丧失了理想与追求!”。

    秋生赞同的说:“我好羡慕宋朝那个自诩为醉翁的欧阳修,在落魄生涯里也能这般潇洒!”

    月灵说:“不过我想相信,秋生哥,你是不会的。”

    秋生不知道该怎样说她才好,反复思索她刚才的那番话,又想起自己的茫茫前程,他怕他真的有一天会变成自己害怕的那个样子。

    就在这时,何叔用自己的胳膊推了推秋生一下,秋生这才从回忆中走出来。秋生望了望自己身边的火盆。火盆里还有很多的冥纸。

    何叔真是个好人,自己走神了,他就帮着他烧冥纸,母亲在天上看到的话,一定也会很欣慰的。

    “何叔,真的是太为难你了。”

    何叔没有说话,何叔的眼里噙着泪。秋生这才知道母亲的死对于何叔来说也是不小的打击。秋生很小的时候听人说过当初母亲差点和何叔走到一起了,要不是因为自己母亲的母亲反对。

    秋生轻轻地把那只鸳鸯枕放到了母亲的头下,生怕打搅了母亲的一场好梦,只是没过多久,便听见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于是就回头看了看。这个脚步声不是别人的,就是那个母夜叉春花的。

    秋生看到范春花心里就很生气吗,直觉告诉他,一场大暴风雨将要来临了,她范春花是要过来捣乱的吗?

    春花没进来,而是站在雪里,更让人奇怪的是春花并没有打伞。

    秋生由得笑了一下。如果是月灵的话,他肯定是要过去赶紧把她拉到屋里,可偏偏这个人是可恶的范春花。母亲还要自己娶她。母亲是不是要让自己一生都在水深火热里煎熬啊。

    春,脸是圆形的。她是单眼皮,一笑起来连眼睛都没有了。她的鼻子很塌,就像被人故意捏扁了起不来似的。她的嘴巴大大的。她不是多好的女生。

    在这个出美女的地方,美好像从来都和她沾不上边,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很好。

    “哎呀,我的干娘你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呢?我连你最后一眼都看不到,上帝怎么对我这么不公啊?”

    听了她这样有心没肺的哭泣后,秋生想笑,但是他还是笑不出来,因为自己的母亲去世了。要是母亲知道自己这样对春花,那母亲该有多难过啊。就算是为了母亲,自己也要装下去啊。

    “外面下那样大的雪,要是你让春花一直都站在外面,那她该吃不消了。”何叔对秋生说。

    春花有一些生气了。虽然自己不是什么名门旺族,但是自己的父亲好歹也是棺材铺的大老板啊。他一个给人打工的老不死的,怎么能直呼自己的名讳呢?这也太不像话了啊。

    “何叔,你好像喊错人了吧。我不花,我叫范春花,范记棺材铺的千金。”

    何叔的额头上沁了一些汗珠。这个范春花实在是太厉害了,要是秋生将来娶了她,家里一定会被她闹得天翻地覆的。她一个棺材铺老板的女儿有什么了不起啊,凭什么在自己的面前耍横啊。秋生还从来没有这样对过自己呢?

    “春花,你进来吧。外面的雪大,要是你冻坏了,我可没有办法向我妈和交代啊。”

    秋生的话就像是一股暖流,流进了范春花那春心荡漾的心田。她的心田顿时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朵花上都写着“夏秋生,我爱你。”

    春花笑了笑,然后说了一句让秋生差点吐的话:“秋生哥,你真好。”

    秋生没有再说什么,他觉得语言对于春花来说就是一种很大的浪费。春花从小就学习不好,而且高中还是在她爹的逼迫下读完的。要是月灵在就好了。月灵和他原本就是红颜知己,一个喜欢做诗,一个喜欢听诗。

    春花很开心地走了进来。当她看见秋生的手里拿了一个鸳鸯枕的时候,她就好奇了。秋生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也绣鸳鸯枕啊。莫非那鸳鸯枕是绣给自己的?

    “秋生哥,你的手里怎么有一个鸳鸯枕啊,是给谁的呢?”

    “这是我从一个很会刺绣的女孩子那里买来的,是给我妈枕的,你帮我把它放到我妈的头下好吗?”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这是送给我的呢?”

    不知怎么地,秋生听了范春花的这句话后,就在心里暗自呕吐了一番。他是一个很懂礼仪的人。要是他吐了,春花一定会大哭不止的,说不定还会大闹灵堂呢?要是真的那样的话,那自己可就不好办了。

    秋生把手里的鸳鸯枕递给了春花,然后又不停地往盆里递冥纸。秋生没有过多地看范春花。范春花不是秋生很欣赏的那一个类型。秋生在心里默默地祈祷。要是春花哭完了,就让她走吧,那样自己就好消停了。

    就在这时,春花鬼哭狼嚎的声音响起了。秋生实在受不了了。于是就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但是何叔用手弄掉了他了他捂自己耳朵的手。原因很简单,春花再怎样不懂事,她家也和夏家走得很近,虽然不能把她当很好的客人招待,但是也要给她起码的尊重。

    “秋生,你是一个比较懂事的孩子,你应该知道怎样做。”何叔语重心长地说。

    “谢谢何叔的提醒,我知道我该怎样去做了。”

    停了一会后,春花不哭了。春花开始说起话来了。春花说“阿姨啊,你要是到了那边,一定要跟我妈说一声,你就说我过得还可以,你就说秋生哥对我还可以。我本来还以为你能活到明年呢,那样你就可以给我说一个让我心满意足的夫了。可是谁知道你这么早就走了,我都没能看你最后一眼。”

    范春花说完这句话后,就流了一滴眼泪,那眼泪掉在了秋生的母亲的脸上。范春花赶紧用手去抹。可是她就是抹不掉。

    秋生见春花这样,心里很难过。秋生听人家说过这样的话。“凡人一滴泪,死人千根毛。”他不想让母亲很难看,于是他就上前阻止范春花,但他却被何叔拉住了。

    “春花再怎样也是一个姑娘家,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说不定她一会就走了呢?”

    秋生这才止住了心中的火气。但是当他发现春花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的时候,他的火又来了。他想冲上去把春花拉开。

    就在这时,春花站了起来,春花笑着说:“秋生哥,我先走了,你要节哀顺便。我是跟着叔叔进来的,因为他从我家买了棺材。”

    “那好吧,那你路上小心点。”

    “秋生,你去送送她吧,你妈这里有我看着。”

    秋生宁可在这里守着母亲,也不愿去送春花。他和春花本就没有多少共同的语言。两个没有共同的语言的人走在一起,对彼此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秋生一动也没动。于是何叔就小声地劝秋生:“还是送送她吧,她好歹也是一个客人啊。要是你送都不送她一下,她回去了一定和她爸闹的,到那个时候,不还是由你来收这个烂摊子吗?”

    秋生觉得何叔的话还颇有几分道理。于是就轻轻地站了起来,然后笑着对春花说:“春花,我送你出去吧,外面雪大,你一个女孩子家不安全。”

    春花咧开嘴笑了。秋生觉得春花别笑还好,一笑更难看了。秋生不由得想起了月灵的笑,月灵一笑,人就觉得如沐春风,因为月灵的笑总是暖暖的。

    “秋生哥,你真好,我对你映像可好了。”

    他万没想到自己无心的好,对她来说也是一种真心的好。她是真傻,还是她原本就对自己有某种很非分的想法,以致于连自己对她的厌烦都没有看出来。

    秋生家里找了两把红伞伞。他将其中的一把递给了春花,另一把自己留着。他微微地说:“走吧,要不该担心了。“

    于是两个人就一前一后地往外走。秋生总觉得春花走得很慢。他想冲她大声地吼叫,但是他就是吼不出来。何叔的话就像钉子一样地钉住了秋生的喉咙。

    就在这时,秋生发现父亲正和几个人一起向自己走来。秋生发现那几个人正抬着一副棺材。秋生的眼红了。母亲就要在这个很狭小的棺材里生活了。她会怕冷,会怕黑吗?

    “爸,我去送春花,一会就回来了。”

    父亲笑了,因为父亲还算中意的人就是春花了。他很希望秋生能多和春花接触,那样秋生就能对春花多一些好感,那样自己家就能和春花家联姻了。

    “那好啊,你把春花送到家吧,反正你也帮不了我多少忙。“

    秋生的心如针扎一样疼,父亲怎么能这样说自己呢?自己好歹也是家里的一份子啊。就算是家里有很多的人,可自己也能尽一份自己应该尽的力啊。

    春花笑了,春花从来都没有这样开心过。于是她伸出了自己的手,可是秋生却没有伸出自己的手,因为秋生真的很不喜欢春花。要是可以选择的话,他恨不得立刻就离开。

    “我知道了。我会送她到家的。要是有什么事做不了,你就等我回来吧。“

    秋生说完话后,就和春花走了。秋生听到了那些人的喘息声,也许那个棺材真的太重了吧。秋生还听到了父亲的叹息声,可是秋生却不知道父亲因为什么而叹息。

    春花的家就在这个巷口的第三家,所以秋生就不想把春花送到家。他把春花送到自己家的大门外后,就扭头往回走。可是春花却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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