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老板?你是说我们屠老板?”门卫问道。 “正是这样。”韦小培点头。 门卫就给贾满森打了电话。 一会儿从里出来一个人,穿着保安制服,挺胸凸肚,威风凛凛,也不过二十多岁,却像个成者一样气势不凡。 也难怪,人家好歹是个科长,虽然不是正宗的科级干部,但在这家公司里也算中层了,何况他还当过兵,自有那种不怒自威的风度。 他迈着稳健有力的步子来到门口,问道:“是谁找我?” “是我。”韦小培向他招招手。 “你又是谁?咱们认识吗?”他的脸上没有一点热情。好像发现来者只是一个青皮少年,让他觉得出来见都有份。 “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韦小培这样回答。 “我在这里当保卫科长,只有他们认识我,我不认识他们,这样的人太多了。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他也不打算追问韦小培为什么认识他,也不想管他是谁。 这家公司开在一条大路边,对面有一片树林子。韦小培指指那面:“咱们到那边去聊聊吧。” “为什么要去对面,这里不就行了?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用那么麻烦吧,搞得好像要讨论商业机密似的。”贾满森很不以为然。 “有些事不是商业机密,但比商业机密更有趣吧? “更有趣?什么样的?” “还是到那边说吧。”韦小培说着向路对面走去。 贾满森迟疑了一下,只好在后面跟过来。到了树林子里,他两手反剪,摆着威风问:“现在可以说了吗?” “贾先生,你女朋友在哪里工作?”韦小培没有再绕圈,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他一愣,瞪着眼问:“为什么提我女朋友?” “她在一家精品美容店工作,对不对?” “是的,那又怎么样?”他问道。 “你女朋友是不是叫新飞飞?” “怎么,你知道她的名字?” “她最近,是不是干了一件很有水平的事?”韦小培盯着他的脸。 贾满森眼皮一跳,歪着头问:“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有没有?” “你说的很有水平的事,是指什么呢?”贾满森拧着眉头,冷冷地瞪着韦小培。 “她很有美容水平,是不是?”韦小培说着,“因为她是在一家美容店里工作,她的职业就是给人化妆的。” “对呀,这就是她的工作,有什么不对吗?” “会化妆,当然也能化装。” “那不是一样吗?”他疑惑。 “不,化妆是只在脸部涂脂抹粉,描眉涂唇,化装,就整个的来了。” 贾满森似乎从韦小培的话里嗅出了什么,反驳道:“那是给人化妆,不是你说的化装,化妆和化装根本是两回事,你好像牛头不对马嘴呀。” “我知道化装跟化妆有点小小区别,化妆是让人变得更好看,但化装就不一定了,也许可以让一个原本漂亮的人,装成很丑的,让一个年轻人装得很老态。对不对?” 贾满森张着嘴盯着韦小培,明显是在审视他,琢磨他。好久贾满森才冷冷地问:“你把我叫出来,到底要说什么?” “我已经说了,你女朋友最近是不是干了一件很有水平的事?” “我也已经说了,你说的很有水平的事,到底是指什么?” “当然是指化装。” “她在美容店工作,就是专门给别人化妆的,这有什么不对吗?” “可她不是化妆,而是化装。”我强调着。 贾满森有些气急败坏了,露出凶猛的表情,一指韦小培的鼻子骂道:“小子,你别TM在这儿兜那么远圈子了,你来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了。”韦小培说。 “我知道个鬼呀,你TM是来挑衅的吗?你知道我是谁?你有没有听说过,老子当兵的经历?”贾满森满脸凶相。 韦小培点点头,“听说过,你当的是边防兵,有一次遇上几个偷越国境的歹徒,你还徒手抓过罪犯。” “对啊,这么说你是听别人讲过了吧?你应该明白,我遇上的是三个坏蛋,他们手里还都拿着砍刀,可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三拳两脚,打趴在地,乖乖就擒?” 韦小培点点头,“的确,贾先生曾经确实是一条好汉,为民除害,令人敬仰。” “曾经?难道现在不是好汉了?”韦小培听出我话里有话,质问道。 “现在本来也是,你在屠老板的工厂里当保卫科长,利用自己的本事保卫他和全体职工的安全,也替他出力,跑前跑后的,确实很辛苦,有些地方立下汗马劳。不过,”韦小培故意停顿一下。 “不过什么?”贾满森问道。 “不过,一个人在干好事,干正事的同时,会不会也顺带干一些不太好的事?”韦小培盯着他问道。 贾满森似乎吃了一惊,两眼瞪大,但声音明显小下去,“什么不太好的事?你是在怀疑我?” “不是怀疑,是确定。”韦小培说。“确定你干了不太好的事。” 贾满森沉默了一下,问道:“你指的不太好的事,是哪方面?” “比如,你女朋友。” “你怎么又提我女朋友了?” “因为那件不太好的事,牵涉到你们两个人。” 贾满森一下子怒了,大声吼了一句:“不关她的事,跟她没关系。” 韦小培紧紧追问:“是你一个人干的?” 贾满森一愣,急忙改口:“我也没干,我什么也没干过。” “你们两个人干的。” “我们干什么了?” “一架电脑。笔记本电脑。” “什么……”他一下子发僵了。但反应很快,更严厉地追问,“什么电脑?你到底说什么?” “你想不起来了?” “我想什么想,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韦小培说道:“那好吧,估计你也不会承认的。既然你不承认,那我也不必要问了。我本来以为,都到这一步了,你肯定要承认了,但看来你还是没有充分认识到事情的复杂性。” “什么复杂性?” “因为我出现了。” 他斜睨着我,再次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韦小培问:“你猜呢?” “我不想猜。”贾满森的脸上明显蒙着一层复杂的神态,有疑惑,有紧张,有迟疑,这些复杂的神态躲在他表面激愤的眼睛里。 就在这时,他的对讲机里有人呼他。 然后韦小培吹了一下口哨,扬了扬手说:“好了,这件事,就说到这儿吧。你要忙你的工作,我也不多打扰。不过,我今天来找你,你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民间有句话,叫请悠着点。” 韦小培正要走,贾满森连忙把他叫住,问道:“小兄弟,虽然我不知道你拉拉杂杂说的一大堆,到底在说什么,不过既然跟我有关,那我也不得不考虑考虑吧,想一想你的话有没有道理。那如果我想再找你交流,应该怎么找?” 韦小培给了他一个手机号码。“你要找我,随时欢迎。不过老兄,你肯定还要跟一个人商量的。你们商量吧,我等你的消息。” 说完韦小培迅速离去。 接下来,他要去找另一个人了。 他来到荣华小区,在一幢别墅前按了门铃。 对讲机里传来一个声音:“是哪位?” “覃兆菲在家吗?我是她的同学。”韦小培说。 “你找菲菲?她现在没在家。你如果有事,可以先上来坐坐,等等她。”一个成熟的女人声音。 韦小培忙问:“你是阮阿姨吧?那我就等等她吧。” 自动铁门咔地一声开了。韦小培走进去。 阮阿姨就是覃兆菲妈妈。她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但看上去像一个少妇,身材婀娜,面容姣好,烫着长波浪发型,在韦小培眼里很像一位日本明星。 她见了韦小培热情洋溢,招呼他坐在客厅沙发上,茶几上有果盘,里面放满了糖果、红枣、巧克力和多种果品,还有苹果、荔枝、橙子等水果。 她泡来香茶,招呼韦小培吃水果和巧克力。 然后她坐下来陪韦小培说话。 如果不是为了她,韦小培是不会随便到一位学家的,这种场面会令人很尴尬,因为家长见来了女儿的同学,不能不接待,但本来那么生疏,不陪着说话不礼貌,陪着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阿姨试图跟韦小培聊学校的事。但韦小培轻描淡写了几句,就言归正传。 “阿姨,刚才我在街上碰上菲菲了。”韦小培已经听到,覃兆菲妈妈叫她菲菲,那他也这么叫吧,显得亲切一点。 “哦,你们已经碰上过了?她知道你要来家里吗?”阮阿姨问。 韦小培点点头:“应该知道。” “你跟她约好了吧?” “没有约好,我是跟她在街头分开后,先到一个地方去转了转,才来你家的。” “哦,她刚才说去她爸那里了,会不会在那边吃晚饭?我给她打个电话,通知她一声吧?” 韦小培连忙摆手:“不用不用,阿姨,我现在来,是受了她的委托,找您问点事。” “受她委托,找我问点事?”阿姨重复着,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态,“到底是什么事?” “她说家中丢了一台电脑,有没有这回事?”韦小培问道。 阿姨明显是一愣,迟疑地问:“她把这事都跟你说了?” “是的,她说家里有一台电脑被偷了,是一台笔记本。” 阿姨只好点点头。“是啊,确实有一台笔记本不见了。” “这台电脑对你来说很重要,因为里面有你的公司研发出来的信息资料,对不对?” “这一点,她也跟你说了?”阿姨对此感到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