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珍珍笑起来，“你也太敏感了，完全没必要这样，我的事，他根本不管，再说就算他记住你的号码，甚至认识了你这个人，又有什么关系，你就说是我厂里的员工，当时为厂里的事打电话给我的，不就行了？” “好好，那就这样。”姑夫总有点做贼心虚的样子。 韦小培忽然想到，秦珍珍的老公到底是怎么一个人？姑夫姑妈叫他机关枪，是不是他脾气像机关枪一样火爆？或者有那么凶猛？韦小培先向秦珍珍那里拐过去，发现她就半靠在床里，正在打电话。 她穿着睡衣，幽淡的床头灯下显得很妩媚，看来她很期待着姑夫能赶过去，跟她同床共枕。看看她温情四溢的脸色，和半遮半露的睡衣就知道了。 韦小培匆匆瞥瞥她后，就把意念锁定在好老公机关枪身上。 只见一辆高级黑的轿车缓缓驶向一幢大楼，在大楼前停下来。 从大门里走出一位身着制服的保安来，恭敬地问：“老板回来了？” 机关枪下车，对保安说：“把车给我停到车库里。” 保安就钻进了车，开着车去停车库。 机关枪走向大门。 沿着宽阔的楼梯上去，到了三楼，进了一个房间，开亮灯。 这明显是一间卧室，装修豪华，显得安静而优雅，墙上贴着上等墙布，顶穹成台阶式装璜，最低处似乎伸手可及。地上铺着浅红色地毯。 大床上罩着织花的床罩。要睡觉，就得先将床罩撤去。 从后面又进来一位穿套裙的美眉，她将床罩拿走，露出碎花床单，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还有枕头。 韦小培注意到，这张床上的枕头，只有一个。 机关枪并没有脱衣上床，他先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来，点起一支烟。这时手机响了。他拿起来接听。 “喂，我是嵇国强，是哪位呀？” 我靠，原来他的真名叫嵇国强，“机关枪”果然是谐音，应当是姑夫对他的蔑称吧。 手机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喂，嵇老板，你现在在哪里，在家吗？” “不在家，在公司呢。” “怎么，你天天夜里住在公司？也不回家跟嫂夫人同床共眠？” “算了吧，我们老夫老妻的，早就没有什么激情了，我也忙于生意，还是住在公司好，一个人睡清静点，相互不打扰。” “老兄，你这是什么节奏，禁欲呀？这样下去，嫂夫人可怎么办，能耐得住长夜孤独吗？万一她找人替补你的缺位，你怎么办？” “哈，那是她的自由，我从不干涉，我们是一对开明的夫妻。” “什么，开明？你还真能容得下这样大一顶帽子？” “管它什么帽子，神马都是浮云，想开了，不就那么点事吗？我是面对现实的人，从不白白给自己找烦恼。” “好哇好哇，我算服你了，你老兄在这件事有此大量，真是太难得了。” 嵇国强嘿嘿笑了笑。开始言归正传，“喂，老弟，咱们还是把注意力放在生意上吧，东郊林场那块地，现在怎么样了？” “你不是说，神马都是浮云吗？怎么对地皮那么关注呀？”对方笑道。 “地皮有钱嘛，有钱不赚才是傻，男人活在世上，谁都不会嫌钱赚得多了，可以少赚一点了。我也一样，只想多多赚钱。” “是啊，那块地皮超级值钱，所以盯着它的人也不少哇。粗略估算，这块地开发下来，至少赚两个亿。” “你能帮我拿下吗？” “现在还不好说。” “用点心吧，拿下了，咱们平分。” “平分？”对方明显吃了一惊，不相信地问，“你一亿，我一亿？” “对，绝对平分，一分都不少你。” “好，没想到你老兄这么痛快。要是这样，那我非拿到它不可。” “不过盯着的人那么多，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放心，只要豁得出去，没有办不成的事。你就等着好消息吧，我一定把它给拿过来。” “就看你的了。”嵇国强说完，放下手机。 然后他拿过一个计算器，细细地在算什么账。直到结果计算出来，他得意地看着，满面笑容。 毫无疑问他在算钱。算出来的结果令他非常满意。 随后嵇国强就脱衣上床，钻进被子里，熄灯睡觉。 这就是一个大老板的夜晚？ 韦小培原以为，既然秦珍珍都找情人，那么作为她的有钱老公肯定像金叔叔一样更会如此，秦珍珍应当是老公先在外面有人，她才如法炮制的。难道嵇老板没有另找女人？ 韦小培特别留意到，刚才那位穿制服的美眉进来，拿走了床罩，看来只是替他收拾房间的，而不是什么陪睡的情人。而从他跟那位称他老兄的男人通电话里，可听得出他对情人一事也很淡漠，对老婆会不会出轨全然不计，真是个怪人，超出了韦小培的认知。 韦小培睁开眼睛，停止天眼。他觉得对于这个机关枪，不需要去追踪，他就是一个只知赚钱，生活平淡的人，对我姑夫和秦珍珍的关系也不会构成威胁。 此时韦小培又想到姑妈，她匆匆出门去了，是不是去跟金叔叔幽会了？ 韦小培决定跟踪一下金叔叔。 原以为肯定在一个卧室里，他们相拥相抱的那一套。不过这次一跟踪，发现还是金叔叔的办公室，他正半靠在沙发上，手里夹着烟在抽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手机响起来。 金叔叔接通电话。 “喂，是我。情况怎么样？” 手机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金老板，我打听到了，东郊林场那块地，确实要搞开发，已经被批准了。” “批文已经下来了？” “对，下来了，全部核准了。就等招标了。” “那你有没有打听到，会有几家公司投标？” “投标的公司，目前在打听的不会少于六家。” “这么多？” “其他的都不在话下，无论是财力还是资质，都无法跟你抗衡。目前看来只有一个人，是你有力的竞争者。 “一定是机关枪吧？” “对，正是嵇老板。” 一听他们提到了机关枪，韦小培的注意力更加集中了。 只听金叔叔沉默了一下，默默地抽了一会烟，才说道：“我估计他也是会参与的，很正常的事，这片林场要开发成旅游景区，至少得投入二十个亿，这块蛋糕这么大，当然会有很多人来抢。不过由于市里拿不出这笔资金，谁要是投标，至少得拿出四五个亿来作保证金，另外至少再五个亿作前期的启动资金，目前在咱们市，哪家有这个财力？恐怕只有我和他了。他不出来才怪呢。” “金老板，你还是低估了这个保证金。” “怎么？四五个亿还不够？” “据我探测到的信息，这个项目完全要依靠招标方的实力来完成，工程预计两年，这批资金需要建设方全部自己去筹集，工程完工后再分三年将垫资和工程款全部返还。“ 金叔叔吃惊道：“如果全部自己垫资，谁有这个实力？我是达不到的，拿个四五亿还行，再多就不行了。” “如果金老板达不到，那就只剩下嵇老板了。” “他有这个能力全部吃下吗？” “是，据我所知，嵇老板为了这个工程，把原本用于西门皇朝花院和南门御园两个开发项目都推迟了，集中资金要拿下东郊林场的开发。据小道消息，嵇老板在各银行的户头上，已经囤下了大批资金，看样子他是志在必得。” 金叔叔脸上的肌肉抽动几下，忍不住骂出声来：“他娘的，他这是疯了，为了夺得这个项目，简直背水一战了。” 电话里的人说：“也难怪呀，有两个亿的净利，谁不发疯啊。两年时间一下子吃进两个亿，多少人几辈子都赚不到这个钱呐。” “那如果，他不参加呢？你说我有机会吗？”金叔叔问道。 “他不参加，剩下的几家就你实力排第一了，但你能在近期筹措到这么多个亿吗？” “我可以一边做一边筹集。如果他不参加，我就有时间了。但如果他参加，他一家伙砸下这么多钱，肯定被他抢走，我慢慢筹钱的机会就不存在了。” “那倒是，他一出手，谁与争锋？别人根本没有任何机会了。” 金叔叔沉吟一下，冷冷地说：“可我想争到这个机会。” “你打算怎么做？”电话里的人问。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那你有计划了吗？” “岂止是计划，我本来就已经选了人，我给了他资料，让他拿出个行动方案来。谁知这小子半路上遭是车祸，连车带人都被烧成了灰。” 电话里的人忙问：“那是不是走漏了消息，被人先下了手？” “我这边也有人这么怀疑的，但我觉得不可能，就算对方察觉了我的企图，也没那么快就采取行动吧？”金叔叔说。 韦小培听到这里明白，金叔叔所说有人怀疑，是指他姑妈。姑妈还是挺警惕的，听到光头遇车祸，马上想到是否被对方有意做了。 “好吧，也许那只是个意外。”电话里的人问，“那你还有什么人选没有？” “这样的人很难找，但我会再找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不不，仅靠重赏是不行的，必须对我绝以忠心才行，否则如果不小心事情没成，招来调查，会把我供出来的，还有仅是个勇夫也不成，这件事必须做得天衣无缝，一定要有勇有谋。” “你能找到这样可靠能干的人吗？” “只能说试试。” “那你得快点啊，时间很紧，一旦招标开始，再行动就容易引发怀疑，到时人们发现嵇老板突然出事，自然会往招标上联想的，到时你有可能背上嫌疑，那就晚了。所以趁着现在外面的人还不知道东郊林场即将开发这个消息之前，尽快下手为妙。” “好，我一定抓紧时间物色人选，尽快搞定。” 金叔叔结束了通话。 至此，韦小培全明白了，原来金叔叔上次召来的光头，原来是要制订一项杀人计划，光头是一个杀手，金叔叔准备杀掉的目标，不是他姑夫，而是机关枪——嵇老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