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脸，也是回来之后毁的吗？”靖王继续盘问。

    叶子低下头，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另外一只手早已经攥成了拳头。倾千柔被发现毁容之后，王爷还是昏迷状态。就是在这个时间差内，翠竹姑姑居然将她带到了这个小破草屋内，还给了她一瓶药。

    当时的叶子已经有所顿悟，她本来就是聪明的女子，只是太过善良和软弱。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要她亲手毁了自己的容，还不如让她剁了自己的手来得痛快。就在叶子徘徊之际，翠竹居然已经将瓶中的毒给她灌了下去。叶子还是个小丫头，当然拗不过一个成年做粗活的女子。

    “咳咳……”尚王妃咳嗽了几声，拿起手帕自然地挡住自己的嘴巴。

    靖王当然不会觉得别扭，王妃素来就有咳疾，何况现在又是在换季。他更加不会知道，王妃之所以咳嗽，是要提醒些什么。

    “回，回王爷，是这样。”叶子声音颤抖地说道，她左边的拳头也渐渐松开来。

    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王府之内若是有什么争斗，那么被当做炮灰的一定是这些小丫头小厮什么的，她哪里有命？哪里有说话的权利？卖身契早已经乖乖躺在管家的盒子里，没准已经发霉了。整个人都是王府的，哪里有自己。

    “王爷，您也听到了。叶子多可怜啊，才十四岁，长这么好看，妾身本来还想给她许个好婆家，让她好好过日子呢。可是现在，唉……”

    王妃自顾自说着违心的话，这些字眼无一不对于叶子来说格外刺耳。她本来不是这等低劣的人，原本也是小户人家的孩子，可是娘因为生了女儿所以早早被爹爹休掉，劳累成疾。如今自己就是娘亲的唯一希望，娘亲也是自己的唯一希望啊。

    想到这里，叶子突然上前抱住了王爷的腿，放声哭到，“王爷，叶子愿意已死来换取一笔银子！只希望王爷能够将银子给婢女的娘亲，她这一辈子太不容易了！”

    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也就不过如此吧。叶子自打懂事就一直在王府做事了，因为机灵，王妃便将她要了过去，让她一直伺候倾千柔。叶子是知恩回报的人，这些年来从来没有怠慢过。

    “该死的贱蹄子，你不知道你身上有病吗！还敢碰王爷，几个你都不够死！”翠竹见情形一把将叶子踢到了一边去，叶子被这一脚踢得跪都无法重新跪起来。

    尚王妃自然是不会在意一个丫头的生死，“王爷您也看到了，可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

    “看来这个丫头真的是留不得了，”靖王说道，“翠竹，你带着王妃去看看柔儿那里怎么样了，本王去见见那个丫头，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是，王爷。”翠竹应到。

    “那妾身告退了。”王妃作揖，在翠竹的搀扶之下离开了。

    她当然不会担心，在她眼里，倾冷醉还是从前那个每日没有笑颜，好像王府里所有人都欠了她银子一样的倾冷醉；她以为，那丫头还是那个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和她爹爹一句话都不会说的倾冷醉。

    她当然不会知道，倾冷醉的逆袭之路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