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继月前的运动会,内湾高中三年七班又难得再度全班齐聚一堂,因为这星期正逢学期末考周,而今天已是期末考最后一天。 “太棒了!再考完两科就结束放暑假了!终于可以好好地玩个过瘾!”理香兴奋地说。 埋首读书的风影抬头环顾四周,“会这么觉得的人应该只有我们吧?有没有放暑假对这些家伙来说根本没差嘛。” “说得也是。” “不过话虽如此,我们也不能放纵太久,毕竟是大考前最后一个暑假了,放个假后还是得来学校参加模拟考作最后冲刺。” “放暑假还得来上课啊~感觉好讨厌。”理香不太高兴。 “你们未免也太认真了吧?”在旁边听她们间聊的小棘出声,“谁不晓得我们可以免试进城之内。” “免试进大学也太没骨气了吧?再怎么说也得考个全校前三十名进去。” “前三十名又如何?考第一名又如何?别人会比较尊敬你吗?”小棘语带讽刺说道。 “是我会比较尊敬我自己。”风影理直气壮地回答。 “搞不懂。”小棘摇摇头。 此时风影注意到坐在小棘另一边的阿乐。 “你怎么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嗯?没有啊。”阿乐右手灵活地不停转着笔。 理香在风影耳旁窃窃私语,“真的很奇怪,这么安静的阿乐让人好不习惯。” “是不是因为都没念书,答案写不出来,所以很沮丧啊?”风影问道。 “呃,是有点啦。”他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抓抓头。 “有才怪,你会因为这种事沮丧?”小棘嗤之以鼻。 “对啊,看看会长多豁达啊?”风影朝玄的位置看了一眼,见他趴在桌上毫无动静,“昨天我看他根本是在考卷上写完名字之后就直接趴下来睡掉整堂课,今天看来也一样。” “看起来是真的很困啊。”理香也说。 小棘转头问坐在后头的武长,“你是不是让那家伙工作到很晚?” 武长翻着记事本,“怎么可能?反正事情是怎么做都做不完,加班也没意义,我们可是每天准时上床睡觉的。” “是吗?”小棘一脸怀疑。 “不过玄他最近确实是没什么精神。”理香说,“好像很累的样子。” “算了,担心那家伙有什么用?还不如担心下一节的考试。”风影朝小棘说,刚好看见了阿乐转过头去的前一瞬间。他凝视着玄的方向,脸上是过去几乎不曾有过、相当忧虑的神情。 “别说这种话嘛。你们两个吵架还没和好?”理香小声问。 风影从思绪中回过神,“没有吵架啊,谁要跟他吵?” “嗯……”理香斜侧着头、盯着风影思考。 “干嘛这样打量我?” “其实我觉得这阵子你也怪怪的……” “哪有?只是最近熬夜念书有点睡眠不足。”风影打了个呵欠,“我也好想趴下来睡觉哦。” “加油,只剩下两科,再撑一下就好了!” 钟响考试结束,自告奋勇收考卷的风影将全班收齐后送到教职员办公室去。过了一个学期,学校老师们总算开始接受她这个勤奋的学生在附近出没,也不再是她一踏进办公室就全溜得不见踪影。 松赫不在位置上,她将装考卷的纸袋放在桌上,离开办公室回教室去。 “剩下一科……”她嘴里喃喃地说。最近的确睡得不太好,老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在心上挥之不去。她伸手用力拍拍自己的脸颊。真是的,提起精神!别让理香担心啊! “……赤羽同学?怎么了?”一道声音怯怯地问。 正力图振作的风影定睛一看,手里拿着公文包的松赫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面前。 “老师?哦,我把考卷拿到你的座位了。” “谢谢。那个……赤羽同学,”他紧张地推推镜框,“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 “呃、不是,只是你看起来有点心神不宁,不太像平常的赤羽同学,我才想问一下……” “是吗?”风影伸手抓抓自己的长马尾,“大概是因为这几天都在念书,精神有点不济。” “这样啊?那个……书要念身体也要记得顾。现在距离明年大考还有一段时间,正是要开始冲刺的时候,可不能一下子就没力、啊,我在说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是想说──”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打住、神情僵硬,风影不解地回头看。原来武长站在后头走廊转角处望着他们,双手插在裤袋,一派不覊模样。 松赫匆忙作结,“那、那就这样子了。” “嗯,谢谢老师关心。” 他朝她点个头匆匆离开现场。只见武长慢慢地踱步过来。 “有烟味。”他一走到面前风影立刻说,“你怎么在学校也抽烟啊?” “我已经尽量不在公共场所抽了。”武长盯着她,“你刚跟松赫说什么?” “是松赫老师!你也一样,真是没礼貌的家伙!” “是是,你跟松赫老师聊什么聊得那么愉快?” “那有愉快?老师只是看我有点……” “怎样?” “没有啦,反正没什么。” 武长露出伤脑筋的表情,“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谈得来了?之前他一见到你不是还吓得浑身发抖吗?他好像还挺关心你的。” “导师班级只有我最认真在念书,不关心我要关心谁啊?” “是吗?纯粹课业上?”他一副怀疑口吻。 “什么意思?”风影也不客气地顶回去,“你不是忙得很?还有时间在这里说间话?” 武长下意识摸着身上烟盒,很自制地没有掏出烟来。 “总之你们两个走得太近就让人觉得怪。要不我去警告松赫一下,叫他离你远点好了?” 风影双手叉腰,“你在发什么神经?工作压力太大找人麻烦啊?” “……最近确实压力有点大,那家伙也一样……似乎又到了倦怠期。” “你说会长?看起来的确是有点阴阳怪气。” “会长?你何时又改口这么叫他了?”武长有点勉强地笑笑,话锋一转,“还不都是因为你跟他吵架,还威胁他说要离开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