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斐然怒吼,男人的行动无疑触及了她深心最痛的回忆。 他,他难道又想对她施暴? “过来……”他固执地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过来。伤口太痛了,他想让她按摩一下肩膀。 谁知道不碰她还好,一碰她,斐然便如同打了鸡血,惊恐地跳起来,从身后拿了一个花瓶想也没想就砸向唐司烨的额头。 斐然动作一气呵成,手头又狠又准,结果唐司烨被砸了个脑袋开花,睁着不瞑目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瞪着她。 他不过是想让她过来,这女人至于这么大反应么?她,她竟然砸了他的头? 鲜血从额头流到了脸上,又滴滴答答落在了地板上。 发出一声闷哼,手慢动作似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当发现手心里一滩血的时候,唐司烨脸色刷白。这该死的女人,难道不知道他晕血? 下一刻,他双眼一翻,竟然真的晕了过去。 等唐司烨晕倒,斐然才回魂一样缓过劲儿来,身躯一摊,便坐倒在地上。 只见满床的鲜血,而唐司烨的额头裂开了一个寸长的口子,天啊,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可是刚才她太害怕了,太激动了,想把他推开,砸开。可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拿花瓶将他的头给砸开花了!! …… 救护车呼啸而过,斐然坐在医院长凳上,左手紧张地抓着右手。这次真的错了,唐司烨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的样子深深印到了脑海里。 等周梦影和唐傲天到医院,不知道会怎么骂她! 果然,一阵脚步声如同催命一样在走廊深处响起。 然后斐然便看到了周梦影和唐傲天。他们身后还跟着唐少擎。此时已经是深夜,唐少擎知道大哥出事幸灾乐祸了一把,跟着父母来到医院,端的是想看唐司烨被砸的怎么样! 周梦影一副贵妇样,走到斐然身边,居高临下看了她两秒,忽然扬起手掌。 “啪!”一个巴掌甩过来,将斐然脸打到了一边。 “梦影!”唐傲天神色严肃,冷斥一声。 斐然捂住疼痛的脸,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妈,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砸司烨的……” “闭嘴,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我儿子会躺在急救室里?”周梦影眼睛里都是对斐然的痛恨和对唐司烨的担心。 这是什么逻辑,自己做错了事,自然要道歉,如果唐司烨真的被砸死了,那她就偿命吧。不过看现在的情况,他似乎死不了。 斐然索性不再说话。倒是唐少擎胳膊一拉,将她拉到他身后:“妈,这时候埋怨大嫂还有什么用?还是问医生情况如何吧。”只见手术室门一开,医生已经走了出来。 “唐老爷子,夫人,二少,大少奶奶……”医生将所有人都喊了个遍,才道:“大少爷伤口已经缝合,虽然流血过多短暂休克,不过明天就能醒过来。不过……大少爷似乎有旧病没有治愈……” 周梦影眼圈忽然红了,埋怨唐傲天道:“都是因为你,说什么让司烨从小锻炼。当年他才十七岁啊,你却把他送到美国西点军校,还去了中东战场……如果不是你,他根本不会受伤……如果那颗子弹在他28岁前还无法从脊髓骨里取出来,他,他恐怕就废了……都怪你……伤痛的厉害了,他才不得不……” ^ 唐傲天冷哼一声,转身走了:“真是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 “唐傲天,你不看你儿子了?”周梦影看丈夫连儿子都不看便走了,就抓狂了。 “他又没死,我看他做什么?”唐老爷子往后摆了摆手,“你们在那儿待着吧。” “斐然,”周梦影在椅子上坐下,开始了教训:“丈夫是你的,砸丈夫的也是你。不管你们夫妻感情如何,我只有司烨一个儿子。就算他骂你,说你,也不许拿他性命开玩笑。” 唐少擎笑嘻嘻道:“妈,什么叫你只有司烨一个儿子?难道我少擎不是您儿子?” 周梦影自知失言,慌忙冷斥一声:“你这时候倒认我这个妈了?少擎你真是我的好儿子。” 唐少擎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妈,我真的错了。”斐然从来不会嘴硬,虽然心里不愿,但是表面上还是软软地承认错误。 见斐然认罪态度良好,周梦影道:“现在司烨被砸的下不了床,这里需要有人伺候。我觉得佣人什么的就免了吧。斐然,反正你做佣人很在行,以后你就住医院里吧,司烨上厕所,吃饭都由你一人伺候。” 什么?我一个人伺候他吃饭?是不是上厕所我也得把尿壶端过来,看在他不能下床的份儿上? 想到端着尿壶,让那男人噜噜地的样子,斐然囧了。 …… 斐然一直觉得自己也挺高级的嘛,谁知道竟然被周梦影勒令请假,打发到医院里,成了给唐司烨擦屁股的低等打杂工。 端着尿壶,斐然小心翼翼地走进病房。 病床上,唐司烨痛苦地皱紧剑眉,听到动静便睁开了眼睛,但是看到来人竟然是斐然的一刹那,又重新闭上眼睛,苍白着脸色,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出去.” 斐然非但没出去,反而一把掀起了他的被子:“我不出去。除非你把尿挤出来……都两天了,你要是再憋着,和膀胱恐怕就要憋爆了……” “够了!”男人声音充满压抑的愤怒:“闭上你的嘴!!”听到她的话,他脑中不禁想到膀胱撑爆的样子。 这样一个总是有着淡漠眼神的女人,越来越有彪悍的趋势。真难以想象,这才是她本来的性格?以前她流泪的样子,难道都是假装? 唐司烨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从选择她结婚开始,他就看走了眼。 “来吧,我给你端着尿壶。你尿吧……”斐然低垂眼帘,不看他的表情。不看也知道他的表情一定精彩之极。其实她一直都没见过他的样子。那一晚上在会所被陷害,虽然他差点占了她,可是光线太暗,她又惊又怕都没来得及看。 现在她也不怕得罪他,反正他和乔之函在书房偷情都被她瞧见了,此刻看到他,她再也不会心动了。 抿起唇,斐然抖了抖胆,慢慢将视线挪到他的下面。 “看什么!拉着被子,过来吧。”唐司烨或许是认命了,拍了拍旁边的病床:“你给我坐这里,如果你敢看,我挖掉你的眼珠子!” 他向来高高在上,阴谋腹黑,难得暴露暴躁的一面。斐然嗯了一声,扭过脸,坐在床沿,一手掀开被子,一手把尿壶放在他处。 可是半天都没有声音。大概是憋尿时间长了,小兄弟不听使唤。斐然忽然想到哄小孩儿的那一招,嘴巴撅成“O”型:“噜噜……噜噜噜噜噜……” 唐司烨眼珠子一瞪,要抓狂了! 这女人把他当成婴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