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路上兜兜转转,最终站回原点,才发现那些丢不掉的东西,原来是刻骨铭心的执念。 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说不愿,它就不会发生的。 从读幼儿园到大学,柳安语二十年的生活一直都平淡无奇,直到遇到言齐。 以后的日子其实也很寻常。但因为言齐的存在,在安语心中,每一天都显得有所不同。 柳母曾经为了安语求了个签,姻缘签。父母都是这样,孩子的人生一步步帮着规划好,例如二十岁之前好好学习,二十岁之后你就该考虑谈恋爱了。这个姻缘签非吉兆但也非,只能说,安语的爱情并不会如眼前那样顺利,而是暗波云涌。当时的柳母看着言齐和柳安语幸福的模样,直感叹这签求了等于白求,谁的爱情都不会顺利,船到桥头自然直,再怎么样,言齐不会离开安语的。 后来的事,让柳母只觉得自己的想法,像个讽刺。 朝诚顶楼,董事长办公室内。 “阿语,签字吧”。低沉的声音响起,淡然得如同只是在劝女人签一份无关紧要的合同。 无关紧要?柳安语看着合同上“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有些自嘲地笑了,倒真是想无关紧要呢。 “其实,这段时间我总在想,”安语垂下眼,看着握着笔的手,嗯,接下来这只手即将结束她和言齐的一切:“为什么当时难产不直接死了。” 男人瞳孔微缩,无言。 柳安语抬眸,看着面前这个英俊的男人,眼中带着眷恋和轻微的控诉:“那样,我们就永远停在了那一时刻,我们的爱情永远停在了最美的时候,你也许会痛苦,但至少你永远记住了我。可后来又想想,那样我又该有多舍不得,不然当初我也不会那样奋力与死神搏斗。我舍不得你难过,舍不得看见你眼中的悲伤。舍不得……”安语苦笑,握住笔的手用了力,将名字签上去。 男人自始至终,未阻止半秒。看着男人这样,方才她说的话让她自己顿生一种悲哀,她在做什么?他连离婚这种事都是将所有事情准备好才来通知她,想到那些他给她的钱和房子,她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哀伤好。 她站起身,良好的教养要求她现在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不然会失态。即使过去在他面前,她从来不用担心这件事情。 “言齐,Byebye” 而后头也不回地跨出房间,扬长而去。 言齐恍惚想起刚刚安语那句“Byebye”的含义,黯然垂眸。 他和安语曾经就byebye和再见的含义有过一小番讨论。 安语是这么说的:“‘byebye’虽然也是离别用语,但是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怎么可以在情侣之间使用。”明明那么希望对方永远别离开,“而‘再见’就不一样了,还有明天再见的意思。所以,言齐,你能不能不说byebye?” 那时的他看着面前明知自己的话多么幼稚却依然不怕他笑话地说出来的安语,心里一动,开口道:“安语,我会用另一种方式告诉你,我希望你留下。” “什,唔。”安语话还未讲完,就被言齐的有些冰冷的唇吻住,脑子一片空白。 他轻轻地吻着她,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他怕吓着她,她是那样单纯。搂着她的手渐渐收紧,直到安语开始有些喘不过气,言齐才放开她,头抵着头,他笑她:“傻瓜,要记得换气。” 她羞得满脸通红:“你不准说话!”明明是想斥责,却带着不自知的柔软,像是呢喃。 那个时候,大雪纷飞,他们身后是渐渐被大雪覆盖的两串脚印。他们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就站在这里一样,紧紧拥抱着对方。 —————————————————————————————— “齐?言齐?”电话里温润的女声打断了言齐的沉思。 “然,我和她离婚了。”语气平淡得似在述说旁人的事,只是落在协议书上“柳安语”三字的目光不曾收回。 “真的吗?齐,这么快”温然惊喜地叫出了声音,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言齐这句话无疑是给予了她的爱情巨大的肯定,这样的幸福让她失了往常的冷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前就失声问了出来,四周的人都看着她,那些明显有些不友善的目光并没有让她尴尬。手机那端的男人,她等了多久她都快不知道了,只清楚记得,从高中某一天开始,那个男人就再没从她的心里走出过。 至于他的婚姻,她知道,但依然等着。 她是第三者吗?不,不是,她只是一个勇敢地追求她的Mr?Right和爱情的女子。 柳安语那种懦弱的女人,又怎么可能守得住言齐。 可是她很久后才明白,爱情从来不是用手段得来的。一份感情,若是不够纯粹,想要别人怜惜就更不可能了。 “嗯,等一切都办好了,我们便结婚。”言齐依旧平淡地道出了让温然疯狂的消息,似乎一切都不能使他触动,而温然却喜极而泣。幸福冲击得这个小女人忘了东南西北,亦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口气里竟连一丝欣慰喜悦的感觉都无迹可寻。 温然挂了手机,听见身旁的人说道:“温总监,外头有人找。” “噢,好。”将眼泪抹去,整整裙摆,走向门口。只见一中年男子笔挺地站在那,见到温然,温和地笑着,道:“温小姐,我是李蠡。”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温小姐,可否换个地方说话?” 温然有些狐疑,但见此人面相和蔼,想必也不是什么坏人,便说道:“可以,到我的办公室去吧。” “谢谢温小姐。” “温小姐,请问你的生母是否叫温倩?” “你问这个做什么?”听见他问起母亲,温然有些警惕,母亲的离去从来是温然不愿提起的伤口。 “噢,是这样,本人的老板在寻找温倩的孩子,若你的母亲是温倩,希望你可以和我去一趟我们公司。” “你的老板,是谁?” “抱歉,这个不方便透露,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家老板是温倩的丈夫。” “丈夫?呵,可笑,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我母亲还有个活着的丈夫。”温然震惊,随后,便满脸嘲讽地说道。而且,母亲一直告诉她,爸爸已经死了。 “温小姐的母亲生前的确是我家老板的妻子,但后来不知为何离家出走。温小姐,请相信,我家老板从未放弃过你们,他一直在寻找你们啊。”李蠡有些急切,脸上一派诚恳的表情让温然不得不相信他所说的一切也许都是真的。 “李先生,我……” “温小姐可以再考虑考虑是否要来一趟我们公司,这是我的名片,温小姐考虑好,打这个号码便是。”李蠡从口袋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温然。补充道:“希望温小姐可以尽快考虑好。” 温然看着名片,若有所思,未发现李蠡的离开。 这是一张奇怪的名片,只有手机号码和名字,却没有公司的任何消息,或是这个人的任何消息。这种名片,做出来,本身就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