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掌柜倒退几步,看看方寸道长,淡淡地说:“果然是方寸山的人来了。” 方寸道长面色温和,声音中不带半点杀气:“不知道友是高人,居然能够驱使魔兽?” “方寸道长可否听说过当年的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方寸道长问道。 陆海天也在望着司马掌柜。只听他说道:“当年天界大乱,妖魔鬼怪四处为乱,天下间充满了血光和怨气,于是昆仑山、蓬莱山、方寸山和灵台山的修道仙长纷纷出击,将妖、魔、鬼、怪分别封印在四个大陆上,为了不使四处大陆魔气弥漫,所以又从人间征集了不少百姓,分散各处,但传说世间万物,皆有相生相克者,不知你相信不相信这句话。” 方寸道长眉头一挑:“这么说,你就是驱魔一族了?” “好说,好说。”司马掌柜承认了自己的来历。 方寸道长淡淡地说:“魔兽为患,镇压它们是方寸山的职责,希望道友不要误入歧途,说不定最终会被魔兽相害。” 司马掌柜哈哈大笑:“我想这一天不会来到吧。”说着,他朝魔兽王一挥手,朝方寸道长指去:“杀了他。” 魔兽王慢慢地张大了嘴巴,忽地一下,吐出一道火焰,如一般席卷而来。 赤发道长叫道:“师父小心。” 方寸道长轻轻掉头,他左手在胸前一竖,右手中袍袖一甩。忽地一下,万道金光涌出,将火焰全部裹了起来,乃至不见。 魔兽王倒退着,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克星。 司马掌柜连连催促,魔兽王已现怯意。突然,司马掌柜的嘴巴里发出一股奇异的声音,非常刺耳,忽急忽缓,再见魔兽王神色间有一种畏惧之意,慢慢地振作起来,双手一张,朝着方寸道长扑来。 陆海天心中一动,难道刚才司马掌柜所发出的声音对魔兽有着驱使的作用?是一种进攻的信号不成? 再见魔兽王左手一推,掌心中发出一条水龙,像潮水般朝方寸道长涌去,右手掌心发出一片黄沙,尘土飞扬,漫卷而去。 两手掌心居然可以发出水系和土系的法,这还不算完,口中居然再次吐出火焰。 一时间,水系、土系、火系,三种不同的法向方寸道长攻去,每一种攻击又比初级的魔兽威力大了数倍。 方寸道长面色凝重,突然盘膝坐在地上,然后身子缓缓转动,越转越快,周围形成一个强大的金色球体,像一道屏障,任凭外面天塌地陷,也毫无所伤。 如此僵持了半晌,突然,方寸道长大喝一声,双掌向外一震,只见金光猛然外卷,像江海倒流一般,火龙、土龙、水龙,纷纷向魔兽王扑去。 魔兽王掌心一收,嘴巴一张,将自己的法收了回来,却不料后面还跟着方寸道长的后劲,身子倒飞而出,居然不再理会司马掌柜,远远地飞去了。 司马掌柜一见,也转身逃走。 方寸道长缓缓地站了起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我没想到魔兽王的威力居然越来越强大了。” 赤发道长说:“师父,它再强大,还是挡不住您的方寸仙法。” 方寸道长摇摇头:“方寸山仙法只在一念之间,其根本还是一个意念的问题,如果你意念力不够,仙法就无法发挥极大的威力,那么,就会被魔兽所伤,师父我修道多年,还算达到了雷霆震于顶而不惊的地步。” 说着,他扫一眼周围的人。 鹰钩鼻和大嘴巴对视一眼,双双上前跪倒抱拳:“原来是方寸山的仙长,小的们久仰仙长的大名,生平无缘相见,愿意投到门下,做一位提茶倒水的童子。” 陆海天嗤笑一声。 葫芦娃望着他问:“娘,你笑什么,别说他们,俺也想投奔道长呢,就是一直没缘相见。” “你不是方寸山出来的吗?怎么一直没见到仙长?” “唉,都怪婆婆,不让俺进山。” 方寸道长瞥他一眼,望着鹰钩鼻和大嘴巴,摇摇头:“你们起来吧。” 那边汉子们见鹰钩鼻和大嘴巴都跪下了,呼啦一下也跪了下来。 陆海天突然哈哈大笑:“真是一群见风使舵的势力小人。” 鹰钩鼻和大嘴巴忽地跳了起来,骂道:“臭娘们,你在说谁?” 陆海天跳了起来:“当然是说那些小人了。” 鹰钩鼻和大嘴巴等人就要朝陆海天扑来,方寸道长一招手,将他们拉了回去,淡淡地说:“不可生事,尔等和我方寸山无缘,多说无益,都去吧。” 鹰钩鼻和大嘴巴等人散去了。 刘掌柜等人上前拜谢,方寸道长摆摆手:“你们也可以回家了。” 刘掌柜、关裁缝、张铁匠抱抱拳,以及珠儿和其母亲,也会去了,远处观战的村民也回了房间。 方寸道长这才一挥手,一股祥和的风从陆海天的身边吹过,回头看去,雪莲等人的绳索已经解开。 方寸道长微微一笑:“你们也可以走了。” 雪莲、桃儿下车拜谢后,重新上了车。桃儿对葫芦娃说:“喂,你会不会驾车?” 葫芦娃摇摇头。 桃儿瞪了他一眼:“不会也得驾啊,总不能让女孩子来吧。” 葫芦娃坐在车前,挥动马鞭,刚走了几步,见陆海天没上来,忙把马拉住。 陆海天望着方寸道长,抱抱拳:“道长,您看我和方寸仙法有缘吗?” 方寸道长目光如炬,落在他的脸上,仿佛能够洞彻他的身心,半晌,方寸道长摇摇头:“你的仙缘还不到。” 说着,方寸道长转身和赤发道长走了。 陆海天追了几步:“道长,道长……” 两位方寸山的道长已经腾空而去。 陆海天的脚被硌了一下,低头一看,居然是那座旧的玉莲花。 陆海天将玉莲花揣了起来,上了车,回头一直望着道长逝去的半空,直到天色渐俺,夜幕降临。 天色完全黑下来时,莲花山庄也到了。 几位老家丁和丫鬟在庄上等得急了,正在大门口翘首张望呢。 马车进了庄,四个人跳了下来。雪莲朝陆海天一施礼:“这位大姐,天色已晚,就请在庄上留宿一夜吧。” “好极,好极。”陆海天一拍手。的确好极,因为他原本就没想走。 来到大厅,雪莲在主座上坐了,陆海天坐在客座之上。 葫芦娃本想坐,被桃儿喝住:“别坐,你是晚辈,在一边站着。” 葫芦娃囔囔地说:“俺怎么是晚辈,俺比你年龄还大呢。” 桃儿呸道:“年龄大有个屁用,总之你是晚辈,不能坐。” 雪莲说:“桃儿,别闹了,这位兄弟怎么成了晚辈。” 陆海天突然哈哈大笑:“我知道了,桃儿妹妹定然是听到小姐叫我大姐,既然你我姐妹相称,那么,我儿子自然成了晚辈,葫芦娃,快拜见小姨。” 葫芦娃只好给雪莲施礼。 雪莲笑笑,却不甚在意。 桃儿拍掌叫道:“太好了,小姐叫你大姐,看来桃儿也得叫你大姐了。” 葫芦娃忙说:“不成,孙小姐长了俺一辈,你怎么也能。” 桃儿说:“你没听大姐刚才唤我桃儿妹妹嘛。” 陆海天呵呵大笑:“桃儿真是狡猾,也罢,葫芦娃,拜见你桃儿小姨。” 葫芦娃装了一肚子的闷气,说到:“俺今天出来,是听了婆婆平时的训斥,一切逆来顺受,尤其称呼人时,尊重对方的意愿,没承想多了个娘不说,还多了俩姨。” 陆海天担心他说漏了嘴,忙说:“好了,称呼的事可以,施礼我看就罢了,桃儿妹妹,去张罗饭菜吧,我可是饿了呢。” 桃儿扑哧笑着,跑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忍不住自然自语:“这位大姐,性格真的像极了陆少爷。” 陆海天心头一慌,暗道:“看来雪莲心思单纯,不善察言观色,更不会轻易对他人怀疑,但桃儿却是个精灵的丫头,自己要好生小心了。” 装扮了一天的女人,陆海天居然乐此不疲,感觉特有意思。原身的时候,尽管雪莲和他拜过堂,但是,肢体一旦接触,总觉得不太自然,但现在不同了,他无意间即使碰到雪莲的身体,他也不觉怎样,雪莲也非常自然。 稍会儿,饭菜便由家丁端了下来。 雪莲说道:“我孙家历代一来,是此地方圆几十里的地主,良田大多都租给了周围的百姓,因此自己倒不必耕种,也能温饱。” 陆海天一伸大拇指:“怪不得小姐能衣食无忧,原来孙家是大地主啊。” 桃儿突然唉了一声。 陆海天正和她对面,问道:“桃儿妹妹,愁什么呢?” “唉,也不知陆少爷现在怎样了,如果他在,我们一定更开心。” 雪莲看看桃儿,笑道:“陆少爷是我的夫君,大姐别多心,桃儿总是比我还关心他。” 陆海天差一点撕破衣裳,大声说“老婆,我就是你的夫君啊”,但是,好奇心还是让他压住了那样的念头,只觉得现在的装扮,还没新鲜够呢。 “是啊,少爷不在,我觉得乐趣少了很多哦。”桃儿索然乏味。 陆海天嘻嘻一笑:“要不,我教你们斗地主啊。” “斗地主?啥意思?”桃儿不懂,雪莲和葫芦娃也不懂。 “呵呵,这个嘛,是我闲来没事发明出来的,等饭后我教给你们。” 吃了饭,家人将桌子清了出来,陆海天早将画好的一副扑克牌摆在了桌子上,然后教给他们认牌,又告诉他们斗地主的玩法。只说了一遍,演示到一半,桃儿就眼睛一亮,欣喜地鼓掌说:“好玩,好玩,桃儿已经会了,快来快来。” 演示了一遍,又慢慢地解说了一会儿,雪莲也明白了。只是葫芦娃挠着后脑勺,白掉了一堆头发,愣是还不会,不过好歹也算懂了些,四人便开始斗上了地主。 一开始,当然是葫芦娃输了,后来,倒也能偶尔赢上一盘。 葫芦娃输得困劲都上来了,说道:“不玩了,俺困了。” 家丁过来,搀着他去了西厢房。 桃儿索然乏味,问道:“大姐,斗地主可以三人玩吗?” “当然了。”陆海天说:“可以啊,三人最好玩。” 桃儿欣喜地跳了起来:“那好哎,咱们继续继续。” 陆海天却不想玩了,都什么时候了,差不多夜半多了吧,再玩,天都亮了。 “这个……桃儿,咱们能不能明天再玩,我也有些困了。” 桃儿不依,拉着他的胳膊,撒着娇说:“大姐,再玩几轮吧,人家都上了瘾,你怎么能说玩不玩呢。” 陆海天看看雪莲。其实雪莲也不困,因为她一路上瞌睡了一会儿。 桃儿眼珠子一转:“小姐,您看这样好不好,咱们去你的绣阁玩?” 雪莲看看陆海天,点点头。 说走就走,桃儿一手托着雪莲,一手托着陆海天,转眼间就来到了绣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