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惊人的顺利产生绝对的对比的是惊人的闹剧。

    先说顺利。杨琨对于吧郑明和他的项目拉回国这件事，其实走了不少的心思，准备了不少的方案。她虽然不懂的什么城市规划一类的专业事项，但是只要想，也能明白郑明这样的企业对一个城市的发展总不会是坏事。可在真正的沟通中，杨琨发现自己的准备几乎都毫无意义。

    郑明第一次和津市的沟通，几乎是纯学术性质的。虽然津市的几位主要领导都在。但完全是处于“旁听”和“观众”的角色。真正和郑明谈论的是津市几所高等学府内的专家，他们说的话，的确让包括杨琨和大部分官员几乎是听天书一般。但是沟通的氛围却是无比的亲切、热烈。还有一点让郑明觉得极为意外的事情，有一个也在与他侃侃而谈专业技术，郑明认为是哪所大学的教授的人物，到最后竟然发现那竟然是津市的一名副市长。后来才知道，这位副市长也是绝对的学者型官员，本身就有极高的科学造诣。折让郑明对这个城市的科学氛围也有了一个初步的认可。

    而后在参加了津市学校的参观之后，郑明其实对这边已经比较满意。说实话，除了实验室和生产线的硬性条件之外，对于这种高科技企业最大的发展压力其实不是资金，而是人才。在确定津市拥有很好的人才培养条件之后，郑明心里最大的疑虑已经打消大半。

    “郑博士，我代表津市大学向您提出邀请。如果您可以长期在津市生活、工作的话，我们津市大学愿意和您合作搞实验室，同时也很希望聘请您作为我们的教授，培养智能控制相关人才。您比谁都清楚，科研和其他行业不同，往往是越基础越关键，越底层越重要。我们培养人才的理念也是这样。智能控制在工业领域中属于很基础的科目，看似和大部分人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它却是很多现代工业产品的上层领域不可或缺的底层基础，向您这样拥有者先进技术和国际化视野的科学家，是我们学校真心欢迎也是极为需要的人才。”还没等郑明谈论自己的项目落地的事情，没想到大学就第一部向郑明抛来了橄榄枝，甚至提出了合作实验室的设想。这一点其实也是郑明最为希望达到的效果。自己虽然有着比较成熟稳定的团队，但是专业人才，在科研领域是决不能缺少的。依托大学一起搞研究，才是最快的转化方式。

    当然，郑明也只是善意的表达了感谢，没有直接答应津市校长的邀请。第一次直观上的认可，并不能确定他就将自己的全部心血，背井离乡的来到从没有接触过的新的国家。

    随后，第二次的座谈，是津市领导与郑明之间的沟通。当然，领导们也提前做了很多课，反复和大学方面也做了求证。确认郑明的确是行业内不可多得的顶尖人才，不论是理论水平还是项目转化，都已经走到了世界的最前列。有了这样的信心，政府在面对郑明的谈判中，热烈热情，但也不卑不亢，没有太多虚头巴脑的试探，而是直接拿出了一个对双方都很有诚意的条件。让冷静的科学家都几乎在现场和政府完成了签约。若不是连杨琨都觉得太快了，稍微让郑明稳了一手，这次招商就已经结束了。

    “学妹！太谢谢你了！我没想到中国是这样的环境，中国官员竟然有科学家一样的务实精神。和美国那边太不同了！”离开市政府，郑明很是兴奋的和杨琨说道。

    他算上顶尖的青年科学家，在美国也接触过不少的官员。也习惯了官员所谓的风度翩翩，侃侃而谈，不管说多少内容，基本上都是空话，套话。可是见到中国的领导的时候，竟然完全没有那种感觉，反而像是在和科学家讨论科学问题，严谨，务实，高效，没有那么多的废话，就是简简单单的定方向，拿方案，促实施。

    “我已经说过了，你不到中国，就没有对这个国家的发言权。现在你明白我说的了吧！今天拦下你，是希望你仔细想想还有哪些需求，你和这边的政府谈事情，只要实事求是，没有什么不好解决的问题。”杨琨说道。

    郑明笑道：“说实话，没有了！他们想的比我还要全面，真不理解这些搞政治的官员，怎么会对科研项目这么了解。土地、资金、基建、配套、供应链、实验室、人才培养、产能释放……他们谈的很具体了。”

    “看来你确定要留在这边了？”杨琨问道。

    “当然！难道我要回去成为那每天20万人之一？我之前天天躲在实验室里，一方面是做实验，另一方面也是躲病毒。谁不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我这次在中国完成签约，然后趁着实验室和工厂的建设期间好好休息休息。”

    当津市方面和郑明的第三次会面的时候，就是一个不算盛大但是却气氛热烈的签约仪式。任谁都没有想到，一个具有如此重大意义的项目，沟通起来竟然如此的顺利。而郑明这边的动作也很迅速，在签约过后没几天，就已经安排团队的主要负责人从美国方面赶过来，开始和津市政府和津市大学展开对接，后续的工作都已经开始实施了起来。

    至于那个原本应该是一个死宅的工科男的郑明，本人此时却成了“甩手掌柜”，毕竟在实验室和工厂建成前，他也的确没有太多的事情可以做，连续和津市大学本专业的博士生做了几次座谈之后，干脆叫上了杨琨，美其名曰进一步了解中国，提升对中国人的感情和自己的民族归属感，说实话只是展开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实话实说，其实杨琨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越熟悉她的人越明白，虽然看上去她彬彬有礼谈吐得体，但实际上性格算的上清冷。所以除了工作上有交流的人，杨琨这些年真的缺少什么工作之外的朋友。可面对郑明，这个理论上的学长，实际上刚刚认识没多久，勉强从线上刚刚走下来的新朋友，却显得很热情。竟然两个人就这样开着一辆车，展开了一场没有目的地的前行。

    “基建狂魔真不是盖的！”高速公路上，郑明说道。这一次他和杨琨已经离开天津至少1000公里，可是无论是高速公路还是城乡小路，竟然都修的宽阔笔直，这种基础建设，远超现在美国很多倍。

    “其实也就是这些年的事情。我刚到美国的时候，觉得自己像是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那个时候国内哪有几条高速公路？可是到了美国，看着双向八车道的公路，我感觉和飞机场一样。那时候就觉得中国永远也赶不上美国了。可是十几年的时间过去，美国的路还是那些路，但是养护却越来越差劲。现在连连续五公里平整的路都难看到了。可一年前我回国，真的又感觉自己从村里到了城市了。说实话，我到中国第一个震惊，就是这边的基础建设。基建狂魔这个词绝没有错。”杨琨解释说道。

    “还不是经济发展的问题，中国连续几十年的经济高速发展，国家有钱了，自然基建可以提高。而现在美国经济萎缩是一个不争的事实。”郑明说道。

    杨琨笑着摇头，说道：“其实不是。中国经济发展快是事实。美国经济萎缩也是事实。但是至少在现在，无论是国家财力还是国家投资，美国还是超过中国，只是放的地方不同而已。的投资普遍在基建、民生、科研、互联网、新技术新能源这些领域，就比如说你的这个项目，政府的投资力度有多大，你心里是清楚地。可是在美国，你基本上没有机会和政府合作，只能与企业进行合作，可是美国的企业是什么样子，大家都清楚。这就是投资理念。说回来，现在的前，花的地方都是老百姓直接相关的。美国的国家投资一大半被军费拿走了，剩下的又有一大块因为“”问题被一些三个字母的单位拿走了。剩下的能花在民生领域的资金已经不多了。在这方面我比你有发言权，其实美国政府很赚钱的，世界军火行业，美国政府绝对是头号卖家，除此之外，各种巧立名目的敲诈勒索，现在几乎半个世界的国家在养活美国。可是这么多的资金，全都又被投资到军费里面了。总之一句话，不管政府有多少利润，军费都能吃掉百分之90.”

    “我还是搞我的研究吧。至少实验数据不会骗人。政治什么的，不是我能理解的。”郑明说道。对于杨琨所说，他是相信的。他已经知道杨琨之前的工作，这样一个每天在政治家身边的人，自然了解这方面的内容比自己多得多。而郑明也的确不喜欢这些东西，他喜欢科学有很大程度是因为在科学领域，只有对错，没有欺骗。

    在杨琨和郑明两个人展开着自己“了解中国”的“考查”同时。地球的另外一边，却极不顺利。

    布朗这段时间，似乎已经对疫情采取了“破罐破摔”的应对守法。每天稳定的20多万确诊病例，已经让他感觉极为淡定。而稍微知情的人都知道每天20万这个数据的由来。目前全美每天对新病毒核酸检测的极限能力就是20万多一点。而现在美国的核酸检测试剂绝对用的很“够本”，几乎没有什么检测出“阴性”浪费的。每天验多少，阳性多少。让整个国内的医疗系统已经麻木。

    既然疫情已经控制不住，布朗也不在这上面浪费时间。虽然他很清楚，自己连任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但仍然不放弃自己在总统任上的每一天，只要自己有一点机会，就一定要将恶心拜伦这项事业进行到底。

    原本拜伦还拿着一个“政治家”的风度，对于布朗已经没有底线的一些做法并不直接回应。可看到布朗每天变本加厉，拜伦也开始忍无可忍。虽然每一次大选之前，都会看到总统竞选人隔空喊话、嘴炮连连。但是这一届的总统选举，已经超越了传统意义的“政治嘴炮”，甚至一些用词已经赶上了本地黑帮火拼前的双方骂战。当骂战进一步升级，可偏偏两人又聚不到一起，没有办法用拳头分出胜负，而后就开始一轮现任总统和前任副总统之间的相互爆料。原本一些政治上已经形成默契，一些决不能让民众知道的政治罗生门，被两个人一扇一扇的打开。而每一个爆料出来，与之相关的一系列连锁反应都会爆出来。

    “我去！这个美国英雄原来是假的！这可是这几年我最崇拜的人！”这会儿，正是杨琨开车，郑明刷着新闻直接喊道。几年前，美国宣称取得了一次重大的反恐胜利，而这个胜利是因为一名曾经被抓走，而后承受了惨无人道的折磨的美国士兵，严守着国家的一切秘密，而后凭借自己超人一般的军事能力，从对方的集中营中逃出来，而且带着一线的情报回到祖国，这才让祖国将世界排在前五的一名恐怖分子击毙。当时这件事情在全世界范围内反响极大，原本就格外推崇个人英雄的美国，更对这名伟大的战士给与了民族英雄一般的热爱。可是在此时，布朗直接以总统的身份解密，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那个恐怖分子其实早已经被美国暗中抓获，而所谓的击毙行动就是一次烟幕弹而已。至于那个英雄一般的战士，根本就是无中生有的杜撰。而这整个宝莱坞一般的故事，总编剧就是时任副总统的拜伦。

    这一个丑闻，几乎将布朗从提前淘汰总统竞选的死亡线拉了回来。眼看拜伦的支持率在一天之内掉了百分之十的数据。可是没等到第二天的数据发出，一个更权威的曝光直接被发布了出来。

    美国的疫情刚刚有少量病例，还完全可控的时候。布朗和自己的亲信还有家人在一起时候被拍摄的视频和录音。

    “你们必须得注意这次新病毒，他很危险。不要以为中国控制的很好就不严重了。他的致死率是很高的。接下来这段时间能不出去就不要出去。”这是川普对自己的家人说的话。而他在对外，却一直宣称着病毒根本不可怕，只是普通的感冒，随便就能治好。如果只是这样也罢了，在视频中还有这样的信息：“我不准备将病毒的真实情况发布出去。适当的掩盖一下，造成一些不大不小的恐慌，对增强民众的凝聚力，提升我的选举的支持率有好处。”

    在这个视频中，他的亲信还问起来布朗“可是如果真的病毒真的大爆发，可能会面临收势不住的情况。”

    “没关系，把锅甩给中国就行了！反正不管到什么时候，我就认定这病毒是中国传来的，如果到以后病毒控制不住了，我就表示中国没有和我说实话，是他们骗了我，如果中国自己背不动锅，我就把世卫组织拉上。现在最核心的问题是不能让中国的疫情就这样过去，我得想尽一切办法，让中国开始第二轮爆发，那个时候就能转移注意力转移压力了。”

    整个视频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虽然拍摄的手法算不上专业，没有那么好的“镜头语言”，但贵在真实，绝对的高清无码，声音也清楚非常，没一个单词都可以清楚的毫无歧义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一镜到底，一气呵成，不需要什么专业人士的专业坚定，只要经常用手机拍摄的人，都可以直接确认这视频绝对的真实。若是有人说是替身的拍摄，也根本立不住脚，若是只找布朗一个“特型演员”，来演这么一个小片还有的说。可关键视频里这么多人都是天天在电视上出现的“公众人物”谁有这么大本事一次性将布朗全家的“特型演员”全都凑齐，出现在一个视频里？

    视频刚刚曝光，布朗就被记者堵在了白房子里，面对记者们的长枪短炮，布朗再没有之前那种我最懂，我是专家一般的骄傲神色，显然他并没有对这样一个视频曝光做好心理准备，也完全没有想好对策，一时间局促的双手在裤子上不断地搓弄。半晌后才说道：“这都是中国的错！全怪中国，你们去问中国！这是拜伦和中国的阴谋。”而后，直接跑回自己的办公室，再也不敢面对记者。

    虽然甩锅是布朗的传统优势项目，但是这次甩的缺很没有水准。甚至连锅都没准备好，就直接甩了过去。只是几个小时，布朗甩锅时候的视频，就成为了全网最火的表情包。一时间“去问中国”竟然成为了美国社交网络上一句热门语。12小时后，谷歌的词典上竟然收录了“去问中国”这个短语。在短语的引申解释中有这样一句话：“网络语言，通常形容恼羞成怒。一般用于面对质问无法辩驳时。”

    而就在当天晚上，一个已经喝得双腿发软的美国参议员，回到自己家中，正准备洗澡之前，就被太太一把抓住，把他拉到了镜子前面，可以清楚地看出，这个年过半百的参议员的脸颊上和衬衫领子上有清晰的口用印记。

    太太指着那个烈焰红唇的痕迹问道：“你去哪里鬼混了！”

    参议员却借着酒气喊道：“这都是中国的错，你去问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