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管用什么办法,我现在需要转移民众的注意力!不能让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在疫情上面!”白宫内,布朗对幕僚们叫嚷着。对他来说,最在意的事情莫过于支持率,可原本一路高歌猛进的支持率,现在却好像崩盘一样每天向下掉着。最关键的是有几个州,也在叫嚷着展开自治。一个约克州已经让布朗的脸被打的肿了起来,要是再有其他州宣布自治,绝对是斩断了布朗连任的最后一点可能。

    现在幕僚们的脸色都不好看,他们甚至比布朗还能感觉到国内的压力。因为布朗关心的只是那百分号前面的支持率数字,可是他们却知道,现在内阁已经产生分歧,上下两院也不断传出对布朗的非议,而军方也因为病毒的爆发,让几乎一半的军力陷入了瘫痪。更不用说绿的好像草原一样的股票市场。国民经济已经到了濒临崩盘的边缘。其实这些对于布朗政府都不重要,最关键的是几大寡头已经表示出对布朗政府的不满,两党参加竞选的人都已经浮出水面,无论是哪边都展示出远超布朗的政治智慧和政治能力。

    “平时不都很能说,现在都成哑巴了吗!”布朗喊道。

    幕僚们却仍然没有开口。其实所有人都知道,现在做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但是所有人也都知道,让布朗干什么都可以,但是那条“正确”的道路,布朗绝对不会走。让这个疯狂的总统承认自己错了,然后开始全力抗击疫情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回顾布朗总统的一声,无论做出多么荒唐,多么疯狂的选择,造成过都么惨痛的教训和损失,但是他却从没有承认过自己的错误。直到现在,布朗所讨论的仍不是怎么解决问题,而是怎么转移民众的注意力。

    “总统阁下,”幕僚长终于开口了。但是表情中也有为难之色,他明明看到前面是一条深渊,但是他仍然只能向那个方向前进,原因很简单,他是布朗的私人幕僚,只需要对布朗个人负责,至于国家怎么样,其实和他无关。“我觉得我们前段时间将焦点放在中国身上,可能不是最佳的选择。”

    随即他解释了自己的看法。虽然将焦点放在中国身上有助于转移民众的对疫情的注意力,可以用不断的增加本国民众的凝聚力,以期来掩盖抗疫工作不力的事实。但是以中国为目标,也让更多的民众注意到了中国的真实情况。特别是面对疫情,中国拿出了一张教科书一样的答卷的事实,在对比美国,反而让民众对美国的抗疫工作更是感到不满。

    “我不想听你说废话!”布朗显得很不耐烦,那几根金黄色的头发,在他拼命的敲打桌子时上下飞舞着。原本布朗比普通白人还要白上三分的肤色,因为愤怒和充血,显得通红。“我想要方法!懂不懂!我要方法!我要连任!”

    幕僚长沉默一瞬,终于还是说出了心里的看法,“总统阁下,现在无论怎么转移注意力,都没有太大的作用了!抗疫工作必须全面展开!”

    谁都能看出布朗在爆发的边缘,双眼也已经充血,变得赤红。四方的大脸整个沉了下来。幕僚长继续说道:“当全国只有10万患者的时候,我们转移注意力是有意义的。因为在几亿人的国家,十万人患病,这种比例绝大部分人是感受不到疫情的存在的。真正有体会的只是这十万人的密切关系着,总数也不会超过100万人。这个比例我们说什么,没有切身经历疫情的人都会相信。”幕僚长看了看布朗的脸色,虽然知道一定会触怒对方,但本着自己的工作,还是继续说道:“现在,我们有500万感染者。而这些感染者的密切关系者可能达到5000万人。这样的数字在全国人口中已经占了很大的比例。也就是说,现在不管我们怎么告诉别人病毒不可怕,病毒没什么,但是民众们却都已经切身体会到了病毒的威力。我们越不承认,他们越不信任我们。”

    谁都能看出布朗在压抑着想要爆发的冲动。只听到他声音冰冷的说道:“我不想听这些!我只问一个问题。现在应该怎么办!不要再给我分析什么现状了!我请你们来不是搞学术的,是要拿方向的。”

    “您如果想要连任,疫情这一关必须要过去。这绝对是逃不掉的考验。所以不论如何,我们必须拿出积极的态度来应对疫情的发展。”幕僚长终于说出了口。正想继续说点什么,就听到布朗猛的拍了一下桌子,而后暴怒的喊道:“你是想让我向所有人承认我之前错了!”

    “不不不!”幕僚长忙说道。而后讲到:“您可以和您的人民说,我们一直在积极应对。只不过现在必须要更加强硬的面对疫情。您之前不是也说过吗,如果不是您很出色,疫情的病患将达到一个更可怕的数字。现在这种方式仍然有用。您可以将感染人数变成死亡人数。您可以宣称,如果不是您抗疫做的很优秀,全国死亡人数将达到200万人以上,可是现在咱们才死了不到50万人,而且公布的数字只有十几万人,完全可以表达您的英明。”看着布朗脸色稍稍好一点,幕僚长继续说道,我们可以这样,这样,这样,然后那样,那样,那样……

    下午,白宫召开了新闻发布会,总统亲自发表了自己的演说。让然布朗的演说的主旋律永远都会是自吹自擂。而这次他显得更加自豪。“我们只有十七万死亡人数,你们听着可能觉得很多。但是上个世纪的黑死病,带来了欧洲将近一半人的死亡。这就是疫情的危害。我的政府从疫情出现开始,就在不影响民众生活的前提下,做出了最妥善的工作,也起到了让全世界都震撼的成绩。要知道,如果不是我们优秀的表现,这次疫情我国的预计死亡人数将达到550万人。这个数字是众多最优秀的流行病学专家精确计算出来的。”

    在台下的白宫幕僚长也是一阵阵汗颜。几个小时前,他在和布朗说的时候,提出了预计200万人死亡的人数,已经是大着胆子喊出的结果。可是现在布朗嘴里已经变成了550万人,甚至还是一大群专家给出的数据。看着布朗,幕僚长从心里赞叹一声:“吹牛这件事,总统没输过。”

    布朗继续着他的讲话,说了一大堆对疫情的治理还要上一个新台阶之类的废话,而后话锋一转说道:“美国作为超级大国,全世界有必要整合一切优势力量,优先解决美国疫情问题。只有美国安全,才有世界安全。所以我要求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以及其他国家都迅速投入到对美国国内的抗疫工作而来。我要求世界卫生组织和各个非疫情核心区国家,迅速准备抗疫物资和医疗人员,前往美国,协助美国抗疫工作。这是对世界负责任的做法。”

    不得不说幕僚长的能力还是很强,这完全是一种混蛋一般的逻辑。为什么全世界都要以美国抗疫为主,为什么一切优势力量都要给美国服务?可是偏偏这样的说法,却得到了美国人民的欢迎,实话实说,在美国人民的意识中,“美国优先”已经根深蒂固,他们根本不去考虑,自己凭什么要优先。不过此时最明显的结果就是,布朗的讲话为他带动了百分之0.7的支持率提高。

    “特别是中国,作为中国病毒的发源地,也是最早应对疫情爆发的国家。中国有义务派出最优秀的医疗队伍和最充沛的医疗物资,第一时间前往美国进行救援。这是美国人民给你们弥补错误的机会。请不要放弃!我们希望中国的医疗队伍和医疗物资,最迟在72小时内到达。”

    面对布朗总统的“大度”和“强硬”,无论是美国记者还是美国人民都报以了热情的掌声。一群记者们争先恐后的向布朗提问者,这一次布朗的态度,让这些记者着实很兴奋。可当一个中国记者站起来提问的时候,这种气氛瞬间被打破了。

    “布朗总统,我是中国新闻电视台的记者,我有四个问题想要问您,希望您给与回答。”一个年轻、高挑的女记者,用流利的英语问道。

    见布朗点头,记者问道:“第一,您以什么立场“要求”全世界优先解决美国问题。还“要求”各国准备医疗物资和医疗人员。难道申请医疗救助,不应该是请求吗?第二,世界各国的流行病学研究已经确定了病毒来自美国,而且部分国家提出的流行病学研究已经将病毒源头定位为美国的军方病毒实验室。这样看,是不是病毒更应该叫美国病毒。第三,中国在应对疫情上,取得了很优秀的成果。以14亿人口的国家,最终患者数量控制在十万人以内,死亡人数控制在千人之内。而目前美国无论是感染人数还是死亡人数都超过中国无数倍,这也算美国应对优秀吗?第四,您以什么样的立场,要求中国医疗援助72小时内到达。或者说,凭什么呢?”

    布朗一时语滞,这几个问题对他来说的确算的上犀利。可此时他正在,根本无法和幕僚商量对策。只是脸色越憋越红,而后直接大喊道:“她一定是中国的间谍,她是故意捣乱的。安全局,对她展开调查!现在把她轰出去!”堂堂总统阁下,就在新闻发布会的现场,竟然听到了如此“惊心动魄”的笑话。

    还在继续,中国记者就被几个黑衣人直接强硬的请了出去,至于这几个问题布朗干脆是一个都没有回答。可就在这时,世卫组织的官方推特上发布了一条信息。“鉴于美国不久前单方面退出了世界卫生组织,对于美国要求世卫组织提供医疗援助的要求,世卫组织无权答应,世卫组织仅有在会员国家内进行医疗协调的权限。”

    不少记者已经收到了这些消息,在记者们还没来得及问布朗的时候,世卫组织的推特下面已经聚集了数千回复,“什么时候美国退出!美国是世卫组织的领导者之一!”当然,回复这样内容的都是美国人民。

    世卫组织很快更新了一条推特。这一条推特,几乎等于给群情激愤的美国人泼了一大盆冷水。推特中,有一个音频文件,正是世卫组织要求布朗总统加强对疫情的关注,并且提供了建议方式。而布朗总统在不断咆哮,甚至直接宣称美国退出世卫组织。如果仅是这样还好,在推特的下面的一个申明中,白纸黑字写着“世卫组织是一个世界性的各国自愿承认的医疗协调组织。各会员国有义务每年缴纳世卫组织的会员费。截至目前,美国已经拖欠世卫组织会员费11年整。”

    也许因为布朗之前的“自信”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在全美国范围内,绝大部分民众对疫情的反应并不那么热烈。可是真当布朗“服软”,开始承认疫情的可怕的时候,那被压抑许久的全民恐慌,犹如台风时的海浪一样,瞬间带来了巨大的波涛。可任谁都没有想到,美国的民众并没有向当时中国出现疫情时候,安安静静的待在家里,避免出门,反而他们的所有举动,都让原本已经难以收拾的疫情,变得更加不可控制。

    也许美国人天生热爱,就在布朗的新闻发布会过去不一会儿,主要城市已经聚集起了的队伍。无论是布朗的在野党还是反对党,谁也不会放弃这样创造声威的机会。一天之内,全国范围内数百场,参与人数直接超过了300万人。毫无疑问,这三百万根本不知道口罩为何物的民众,还有作为组织者的党派负责人,百分之七十以上成为了新的传染源。他们自然不会受到什么隔离,只是在当天,几乎每一个有人参与的家庭,都已经有更多的人感染上了病毒。甚至可以说,现在美国莫说是抑制病毒的发展,治疗病患,就让他们比较准确的统计出来感染者的数量都已经成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每一个城市的火葬场都在全率运行,已经采取了24小时营业的方式。甚至他们采买煤油的数量,直线上升了5倍之多。

    当然,不是所有美国人都热爱,还有很多人不愿意参与所谓的“政治”,在他们心里有着更深刻的信仰。也不知道最先是哪位主教习惯性的喊了一句:“上帝会帮助你,只有上帝能消灭病毒。”而后,全国几乎每个社区的神父都摆出了一副救世主的样子。所带来的结果就是原本一周才热闹一天的教堂,现在从早到晚都有信徒来寻找“上帝的治疗”,上帝能不能治好他们暂时还没有定论。但是所有教徒都明白在上帝面前带着口罩很不礼貌,也就因此,很多教堂都成了病毒的最好传播场所,一个一个教区的信众,倒在了十字架下面。

    超市沦陷、学校沦陷、工厂沦陷。

    布朗强硬的支持着几个月的“保经济,保就业,保”的努力,几乎在一周之内全面崩溃。他看着新闻上,正在全面的推动复工复产,整个国家已经从灾难中醒了过来,不由得恨得牙根发痒。仿佛中国每一点成,都是在他的遮羞布上扯下一条一般。若是自己有能力封锁住所有的新闻还好,可关键是可恶的互联网上的信息,已经越来越难封禁。来自海外的信息越来越多。而国内的压力,已经让他喘不过来气。

    一时间,布朗和美国已经成为了全世界的笑话。作为全世界最先进的,拥有最好医疗环境和最丰富的医疗资源的国家,每天的确诊病例遥遥领先于世界各个国家,甚至一些以“脏乱差”闻名于世的第三世界国家,在这一刻都可以挺直腰板和自己的国民说一句:“我们的抗疫工作是成的,我们比美国在疫情防控上要强上许多许多。”当然,所有的国家在这个时候都很自觉地忘记了中国的存在。至少在世界各国的新闻上,没有一个国家此时拿中国的抗疫工作来和本国比较。甚至在这一个时期内,攻击中国的政治体系的言论都少了很多。各个国家潜意识里都在尽量避免中国两个字被自己的国民想起来。

    归根结底,政治家中不乏疯子,却没有傻子。想要攻击中国有的是机会,但在此时攻击中国,无论自己说的多么言之凿凿,一旦将工作的成果做一个对比,那么执政能力的优劣根本无需多言。

    此时的布朗,完全被困在了旋涡中间,看着自己的支持率已经达到了所有在任美国总统的最低点,甚至刚刚宣布参加竞选的拜伦在支持率上都要高出自己30个百分点的情况下,布朗的终于收起了自己的“疯狂”,也没有再将幕僚集团痛骂一顿,而是自己将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安静的想起了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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