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对世界各国重要人士的非法监听并不是什么秘密。杨琨早就知道这些事情，可她却没想到如今自己也有了这样的待遇。甚至直接接到了安全局的电话。

    “我没无知到和一个间谍机构的人讨论监听是否合法。”杨琨说道：“说吧，我不认为我的言论超过了宪法赋予我的言论自由的权限。我希望你们对中断我的私人连线做出解释。”

    电话对面的声音好像没有任何感情，说道：“我没想到您会无知到找一个间谍机构的要什么解释。”

    “好吧！”杨琨并非妥协，而是根本不愿意和这人多说。一直以来，她对这一些列三个字母组成的机构都不太喜欢，她是一个法学硕士，对法律有一种特殊的信仰，而她却知道这一系列机构，都有着超越法律赋予的权限，而这也是这个国家的体制所决定的。换句话说，和他们根本不用讲理，因为这些机构根本不讲理。

    “近期你的一些言论，已经表现出你的思想出现了偏差，表示出了对政府的不满，甚至公然批评国家，我们认为你已经在危险的边缘，鉴于你一些强大的朋友的存在，我们并不希望和你产生什么冲突和矛盾，但也希望你自己管好自己的言行，不要让我们难做。要知道，如果我们真的采取行动，即使是你那些强大的朋友，也无权干涉我们！”电话中威胁的意味很足。

    杨琨却饶有兴致，问道：“我到是想听听，我哪些行为和言论，让你们觉得我在危险的边缘，能引起局的关注！”

    沉默了几秒，电话中说道：“你为做出的调研报告，现在在美国已经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同时，你最近的一些通话记录，特别是和白宫顾问汤姆的一次交谈中，竟然怀疑中国的疫情爆发和美国当局有关，你知道这样无端的怀疑，会对国家产生不利的影响吗？”

    杨琨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作为专业的心理学家，我出具的调研报告经得起全世界任何心理学家复核，我确信他的真实有效。至于能引起什么反响，对不起，这不是我关注的。我所做的完全是学术上的事情。至于你说的我和汤姆的谈话，那毕竟是一个私下的，原本应该没有第三只耳朵通道的话。可就在前天，布朗总统还在公开暗示，这次的病毒是来自中国的实验室泄漏，这更是无稽之谈。反而想象两个多月前，美国的国家病毒实验室突然关闭，而后更换了几个最高领导之后，疫情突然爆发起来，究竟谁更值得怀疑，一目了然。”略一停杨琨继续说：“相比之下，我更愿意相信。因为美国政府平时怎么做事，您这个人员要比我这个前白宫顾问更了解。”

    电话中又是几秒的沉默，说道：“我今天的通话，只是一个善意的提醒，但我得到的却是您并不太善意的回答。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成为敌人，而您也不要成为美国的敌人。”

    一通电话，让杨琨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这些年一直让她热爱而且坚守的美国、自由和法治的面具，就因为这一通电话，彻底被美国自己撕得粉碎。再想想林诚对自己曾经在海外多次抨击中国的过分言论，也只是一笑置之，比起来两国的官员的气度，瞬间高下立分。

    “爸，妈，我决定了，我要回美国！”走到自己的房间外面，杨琨郑重的和自己的父母说道。

    父母都是一阵诧异，现在国内的疫情已经基本控制住了，虽然每天还有新增，但几乎都是从隔离人员现，社会上却相对是安全的了。可现在美国的疫情大爆发中，特别是根据母亲的分析，美国的感染人数会在一周内超过100万人，在这样的节骨眼，谁也想不到杨琨会选择回去。要知道现在每天都有许多在海外的华人，绞尽脑汁设法回到国内，却没见过主动往外跑的。

    杨琨对父母说道：“爸，妈，这段时间我在国内，看到了很多也学到了很多，可以说这次回来，颠覆了我对中国的印象。我已经开始喜欢上这个国家。但现在我必须要去美国，我在那边还有一些社会影响力，还有一些资源，我想尽我自己最大的能量，让美国人对疫情重视起来，尽可能的减少这次疫情带来的灾难。我知道我一个人的力量很渺小，但总得有人做这件事不是吗？当时我妈妈想要去一线的时候，不也是这么说的。”

    原本杨琨认为父母回阻拦自己，可却万万没想到，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父亲却率先支持了一起来。说道：“好！这样才有担待。你放心去，家里有我，有你妈，一切好着了。”

    此时的机票，两极分化。想要从中国出去的机票，打折打到几乎白送，而想要进入中国的机票，已经超越了历史最高价格。杨琨花着连半价经济舱都用不到的机票钱，就买到了一张直飞美国的头等舱机票。

    飞机是中国航空的，自然每一个空乘都带着口罩，而这一路上即使是头等舱的服务都要比之前少了很多。但杨琨自然不会纠结这些问题。其实她很敬佩这些空乘，要知道这样一个封闭空间内，空乘每一班飞机，其实都是冒着被感染的风险做好服务。

    十几个小时，飞机平安的落地。当杨琨走进了美国的机场的时候，不由得眉头皱了起来。带着口罩的人不到5%，人们依旧紧紧的挨着，似乎对这致命的病毒丝毫不以为然。持APEC商旅卡，一路走着专用通道出关，一路上倒是难的的顺利，在这个时候，很少有人会往美国跑，现在说这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国度，恐怕也没有人会否定这句话。

    与到中国一样，杨琨没有通知任何人。同样与到中国一样，刚走出国际到达口，两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就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接机”。

    没等他们亮出证件，杨琨先一步说道：“局是吧！不用给我看了，你们想做什么？”

    “请跟我来！”这人说话很客气，但是声音却充满不可置疑的意味。杨琨跟着这人一路来到了一间小房间。两人坐在杨琨对面，随即锁上了门。

    “杨琨小姐，鉴于你近期的一些情况，我们怀疑你与海外间谍组织有关联，现在将对您进行调查，请配合。”一个黑西服说道。

    杨琨脸色有些阴沉，但她明白和眼前这人讲理根本说不通，而后问道：“需要我怎么配合？”“请您跟我们走。”“要去多久？”“直到调查结束。”“我可以打电话吗？”“可以，但我也可以告诉您，没有任何人可以干涉我们的调查，哪怕是总统本人。”

    白宫，总统办公室。汤姆战战兢兢的敲响了房门。

    要说，他只是一个顾问，本身无权主动找总统，可毕竟是总统的私人智囊，偶尔僭越一下，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显然，今天布朗的心情不错，是一个触他眉头的好日子。

    见到汤姆过来，布朗倒显得很热情，说道：“汤姆，坐。我正想听听你的意见。”说着，将一份咨文递给了汤姆。汤姆在白宫内，主要负责顾问的内容便是国际经济和贸易相关，特别是欧洲事务，拿过文件，汤姆仔细的阅读起来。说道：“问到中国？”布朗倒了两杯白兰地，递给了汤姆一杯，应了一声。很快，汤姆将文件读完，而后说道：“阁下，对于中国的事务，我本身不太熟悉，但是我觉得这么做不符合国际法理，如果是在面对欧洲的国家和企业我们这样，恐怕会出现极大的国际压力和反弹。甚至可能引起严重的外交纠纷。”

    布朗没有打断汤姆的话，说道：“继续说出你的意见。我知道你对欧洲事务更专业。但我现在也想听听你对亚洲事务的见解，毕竟现在我们主要的矛盾焦点，不在欧洲。”汤姆沉默片刻，似是在组织自己的语言，他明白布朗的意思，但本身对这份文件中的建议无法认同。无论如何，美国这些年对外标榜的是国际原则，是一个超级大国的形象，是一个公平自由的市场经济体系，但是这份文件中的内容，几乎完全背离了以上的标签。文件中提出了这样一个建议，将现在在美国使用率能排在前三名的，火到几乎所有人都在用的一款短视频社交软件，来自中国的APP：TS强行收购。简单来说就是给TS下一个最后通牒，如果在半个月内不将TS卖给美国企业，那么就必须在美国全面下架。而无论哪个美国公司在这种情况下成买下TS的所有权，都要给国家政府一笔捐赠。简单的来说，就是布朗利用国家威严给了TS公司两个选择，要不就卖给美国，要不就失去美国市场。在这种选择下，即使选择出售，价格也绝对“不市场化”，美国企业必然拿一个白菜价买下这份火遍全国的APP，而省下的钱，可以支援给国家。

    汤姆想要说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抢劫，但是他却不敢对眼前的总统说出这样的实话。看着现在总统面带笑容，好像很自豪很开心的拿出了这样的“方案”，自己一旦触怒他，谁知道这个疯子下一秒会换上什么样的面孔。其实现在汤姆才想起当年杨琨总说的一句中国话：伴君如伴虎。

    “总统阁下，我觉得这么做绝对是好事，不但可以避免中国企业在我们国家做大，而且还可以给我们赚上一大笔钱。可是直接这么做，我们缺乏国际法理，在国际上从没有这样的先例出现，无论如何，对方是一个守法企业，而且他们虽然是中国公司，但是美国业务方面是相对的，符合我们国家的要求。”汤姆说的很含蓄，意思就是这么做不合适。

    布朗显然只听了前半句，而后哈哈大笑道：“就知道你会说这是一件好事！就这么办。”汤姆刚说出可是两个字，布朗继续说道：“至于那些国际法理什么的，你当他存在就存在，当他没用就没有用。四个字，可以解决一切法律问题。我倒要看看谁敢说一个不字，更何况我们是对中国。中国和欧洲不同，欧洲那边大部分是我们的盟友，而中国是我们的敌国！”

    汤姆不由的身体颤了一下，刚才这句话他必须告诉自己当做没有听到过，他明白这样的话究竟代表什么，在美国总统口中，将中国称为了自己的敌国，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对中美关系，乃至世界格局都会有极大的影响。可汤姆却不知道，这些在布朗看来都不重要，在他看来，说一两句胡话，全世界人都会原谅他，反正到时候说自己说错了，或者干脆将锅甩出去就可以了。布朗说道：“记住了，我们是强大的美国，是规则的制定者，不需要管那些没用的限制。两个小时前，世卫组织总干事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对我们的抗击疫情工作很不满意，要求我们这个那个的，竟然让我们按照中国的抗疫手段去做。他们难道不知道，中国疫情爆发的时候，我每天都在说他们的做法是无能的表现，是向疫情妥协的表现吗？现在那个混蛋世卫组织竟然管到了我头上。”

    汤姆此时不敢说话，因为他又一次感觉到了布朗的情绪产生变化。其实很早以前，杨琨就说过布朗有狂躁症，当时汤姆他们认为是私人恩怨，可是几年过去了，他们每天在白宫工作，现在比任何人都确定杨琨给出这个诊断，是绝对科学的。只不过他们不能随便说出去，却已经懂得怎么样避免祸事到自己身上。他只是小心的说道：“世卫组织太过分了。阁下您是怎么回答的他们？”

    “我告诉他们，从今天开始，不要想要美国再交给世卫组织一毛钱！如果他们再敢在美国多事，我们就退出世卫组织。我让他们认清现实，是美国养活了他们！”布朗说道。而后那个世卫组织的总干事竟然还和他顶起了嘴，告诉他美国欠世卫组织的会员费已经长达3年，现在世卫组织是在帮他。而布朗哪会管这些，直接告诉他，自己会选择合适的时机退出组织，至于合适的时机就是今天。

    汤姆的心开始沉了下来，他是一个极度理智而且聪明的人，否则无法成为白宫智囊，他自然明白在这个疫情肆虐的节骨眼上，退出世卫组织有多么愚蠢。他虽然不负责国内事务，但每天在这座房子里，他很清楚现在国内的疫情状况。现在向社会上公布的病患数，也只是已经确诊的患者。而在现在医疗资源崩溃的状态下，又没有强制措施控制，非确诊的人数，远远超过确诊人数。而在公布的死亡数据中，只有死在医院，并且单纯因为病毒感染死亡的才计算在内。要知道病毒致死主要因为的是并发症和诱发其他疾病，单纯性感染死亡占在因病毒死亡人数中其实不到20%，也就是现在看着的4000多死亡数字，其实要至少翻五倍。全国医疗系统，都在努力的想从世卫组织那边得到支持，可是总统竟然因为自己的面子，要退出组织。若是面对之前的总统，汤姆无论如何也要把自己的意见说出来，哪怕拼上自己的职业道路，也已经要让总统明白自己的愚蠢。但是面对布朗，他选择了闭嘴。因为即使拼上了自己的一切，布朗也不会低头，他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犯了错误。

    布朗沉了片刻，说道：“欧洲那边，你要加强关注。一定要通过欧洲的情况，来说明我们在疫情管理上的出色。记住，我们做的已经很好。是在我的带领下，我们做到了全世界最出色的抗疫工作，什么中国根本不值得一提。现在是很关键的时期，绝对不能因为这该死的感冒，影响了今年上半年的经济建设。要明白，今年下半年就是选年！只有经济提升，才是我连任的砝码！”这些话说出，在汤姆心现了“果然如此”的四个字。他其实很清楚，现在在布朗心中，一切事情都服务于连任这一个重要的目标，只有连任，他才能将之前的投入赚回来，甚至有更大的盈利。在总统眼里，死几个人不算什么，只有美元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这时，布朗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你找我有事？”布朗原本已经打算放弃，但咬了咬牙，还是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总统阁下，原来的白宫顾问，杨琨小姐被安全局带走了，要进行调查，我对杨琨很了解，她最多就是有一些不太恰当的言论，但绝对不会做危害的事情，也不可能是外国间谍，破坏我们。不管怎么说，她曾经是白宫的高级顾问，这样被安全调查，一旦事情被社会知道，本身对我们不利。”

    “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安排的！我不会忘了，就是她让我们在意国政策上吃了一个大亏，而且她前段在中国还发布了什么调研报告，那份调研报告影响很大，也让我们很被动。这种人不给她点教训，她是不会老实的。”布朗说道，“我当然知道她没有什么问题。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心理学家而已，即使在白宫也很边缘，根本接触不到核心的机密。虽然她在专业上很优秀，但归根结底是一个理想的不懂政治的年轻人。我就是给她一点颜色，让她明白自己不要试图和我对着干。不要说你不知道，她平时怎么说我！”

    汤姆有些无奈的苦笑，他原本以为是安全局想找杨琨的麻烦，而自己从总统这里随便讨一个尚方宝剑，然后就能从安全局那边将杨琨接出来。可万万没想到，调查杨琨竟然是总统的“私怨”，而且是在明明知道杨琨没有什么问题下，就是要故意折腾她一番。虽然明确知道了杨琨不会出什么大事，但是他何尝不明白，杨琨一定会受一些罪。想到这里，汤姆只能为杨琨再尽一份力，尽可能的说服眼前这个几乎不可能被说服的总统。说道：

    “总统阁下，您这次的选择真的错了。其实对杨琨进行调查，是一个很不明知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