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现在的的确中国人更具有互联网的思维。 在林诚的安排下，一群技术人员很快将杨琨的问卷做成了一个手机程序，在全市开始进行社会调查，问卷结果直接传到杨琨那边，由杨琨分析，从头到尾，领导们也不知道问卷的解读方式，这一次几乎将自己的状态赤裸裸的展示在了杨琨的面前。在此之前，杨琨也没有想过竟然是如此的结果。即使在美国调查是很中立的机构进行，但是对采样的选择还有着很多猫腻和技巧，很少有当局会直接“大撒把”，完全交给承包商进行的。 有着手机程序参与，让原本的调研工作节省了百分之九十的时间，剩下的就是对调查的分析和研究。同样在程序的帮助下，很多内容直接分类提取，在解读的过程中也省下了很多的事情。原本十天的调研过程，真正做下来，只用了4天。面对七万个调研样本的问卷，杨琨随机将他们分成了4个样本库，而且对每一个样本库都做了的分析，而后综合4个分析结果，进行权重比较后，杨琨第一次用母语和自己精通的每一种语言写下了一份调研分析的前言。 这是一份与我想象的结果截然不同的调研报告。在我的理解中，不论任何情况下，在灾难中的人们，心情应该是灰暗的，对现实、对未来应该是无助的。在这个时候，人们和政府应该是对立的，因为无论政府怎么做，面对灾难的继续，民众总需要一个承担结果的人，而这个人普遍选择是政府。 可是，在针对七万个社会各界随即抽取的样本中（样本中刻意对结构做了要求，政府相关样本低于5%!）。面对16岁到75岁的年龄差异，初级中学到博士的受教育差异，从政府低保户到富豪榜上榜人员的贫富差异下，得出的结论却让人感到震惊和震撼。以下的数据，在中国外任何的国家都是永远不可能达到的惊人数字。政府支持率97%!，政府满意率93%!，政策满意率94%!，经济乐观预期89%!，疫情乐观预期99%!。很难想象，这样的骇人惊闻是在疫情发展中，经济社会停摆，全民停产停学现的。现在想想我做过的近百个不同国家、地区、城市的调查和群体心理分析报告，当出现百分之65这样的数字，就会令执政党欢欣鼓舞的时候，而眼下的这份报告，将成为对中国外各个国家政府的一张黄牌甚至红牌。 十几年来，我和所有人一样，对中国的政治体制和政治生态表示质疑，对中国的状态和民生环境表示担忧，我们得到了太多关于中国的负面印象和消息。可是这些天来在中国生活的经历和这一次的社会调研，让我认识到一叶障目并不能掩盖中国的高速发展和人民群众的生活体验。当全世界政客都在高喊用制度拯救中国这个政治荒漠的时候，却选择性的忽视了自身存在的问题和中国截然不同的政治体制带来的截然不同的生存体验。 十几年来，我为议会制度呐喊。甚至数次抨击中国的。但在中国我明白了的真正意义。套用一位领导的一句话：“人民群众的满意是政府唯一考核标准。”这才是真正意义的，而不是纸面上的，选票上的以及竞选宣言里的。当美国努力成为世界警察的时候，却忘记了一件事，世界到底需不需要警察。社会制度对于社会人民，不过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外人少一些干预，少一些想当然的“救赎”，其实才是对最大的尊重。 十几年来，我第一次以非专业的，带有个人情绪和感情色彩的内容出现在调研报告中。但我觉得调研的结果和过程的专业、严谨就已经足够了，人本身就是有感情的个体。面对这样的报告结果，我有权利让血脉中属于中国的那份激情燃烧起来。而现在，我想做的只有一件事，向我抨击过的中国体制道歉，向我伤害过的中国人民道歉。这一次，是你们告诉我属于你们的幸福和信任，与我知道的不同。 写完前言，杨琨拨通了三伯的电话，说道：“三伯，按照我的约定，我可以将调研报告随意发表是吧！” “当然！但能不能告诉我，调研报告的结果？”三伯说道。 “十分钟后，你在网上看吧！”杨琨说道。 半个小时后，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了杨琨的手机上。“小杨同志，是我！”杨琨听出了林诚的声音，便于之攀谈起来，林诚对她的调研表示感谢，并且对报告前言表示感动，而杨琨也自然的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感情。对于那些惊人的数字，向林诚表示祝贺。 “小杨同志，没什么可以祝贺的。其实我们看到的数据和你不同。我关注的是剩下的3%!，7%!，6%!，11%!，和百分之1.这些数字才是我们工作的目标和动力！”林诚说道。 “已经很出色了，我从业这么多年，没有见过这样的数据了！您要知道，有些人一定会因为反对而反对。”杨琨说道。 林诚笑了笑，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出现因为反对而反对的人，从根本上上也是我们不到位呢！你的报告给了我们信心，也给了我们动力。希望下一次我们合作的时候，能用更好的数据来回报你！再次感谢你的帮助！” 这一夜，杨琨睡得很好，很甜。 “神了！钟院士神了！”清晨，就听到父亲看着电脑上的新闻念叨着。 杨琨凑了过来，问道：“什么神了？”父亲说道，前些天，钟院士就说过，昨天是疫情的拐点，过了这个拐点之后，新增患者会明显减少，疫情会得到充分的控制。杨琨看着新增人数的曲线图，多亏现在是是M3流感感染人数图，如果是股票K线出现了这种“拐点”，恐怕会有人要去跳楼了。 “临床对比出来了？太好了！太好了！”而母亲在另一台电脑上，已经手舞足蹈起来。这些天母亲几乎除了吃饭睡觉，一直在电脑前面工作，很少发出声音，这一下倒是让父亲和杨琨都有些诧异。 “什么事？有啥好消息？”父亲问道。母亲有些激动的说道：“临床已经证实，中医对M3流感病毒有效果！就是我们天津的几个老专家提出的中医理论和组方，现在已经在一线临床上确认，中医对辅助新病毒的治疗有很明显的作用。咱们天津专家组，这次立了！估计这次我们的重症率和死亡率，又能降下去一大块。” 杨琨和父亲显然都很兴奋。父亲的关注点却有些跑偏，问道：“这里面有陈老师您嘞的劳吗？”其实父亲就是想寒碜一下母亲，毕竟母亲虽然是中西医结合领域的探索者，但归根结底还是西医大夫。可母亲却骄傲的说道：“这次你可问着了！这次不但有我的劳，而且我的劳还不小了！”说着，母亲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看上去年龄比杨琨还要大的本子，在父亲眼前晃动着，说道：“多亏了这个本了。” 对于这个本子，杨琨是毫不知情，母亲现在显得很兴奋，主动的说起了这本子的历史。其中甚至还关系到杨琨的“存在”。父母结婚后，一连好几年都没有孩子，吃了不少药看了不少医生也没有解决。当时母亲这个崇尚科学的大夫，急得险些就要到庙里拴娃娃了。这时，母亲医院的一个老大夫，介绍了一个老中医给母亲。其实当时在杨琨母亲看来，中医和娘娘庙拴娃娃没什么区别，一直接受西医教育的她，对于中医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根本不信。也就是急病乱投医，她才去找这个中医看了看。 接下来的形容，都让杨琨觉得有些玄了起来，可是这偏偏是在母亲这个主任医师嘴里说出来。“当时，老先生给我摸了脉，就开出了一张方子，对我说：一天一副，连吃三天，要是三天之后，你的肚子开始有咕噜咕噜的感觉，你这个月就能怀上，要是有针扎一样的感觉，还得调理半年，要是觉得烫烫的，那就真不好要了。”母亲真的回家喝了三天的药，到了第三天，肚子总觉的咕噜咕噜的难受，也就这么神奇，就在当月，就怀上了杨琨。从那开始，母亲还真不敢说中医是伪科学了。 “琨，你知道吗？你的名字就是当时老先生给起的。”母亲说道，而后她只要休息的时间，就会去老先生那里帮忙，虽然没学会什么中医的知识，但是那时候天天帮先生抄方子，而自己也都存上一份，打算之后慢慢研究的。却没想到，现在这本方子竟然派上了用处。按照母亲所说，这个病毒虽然是新的，没有针对他的特效药，但是病情的表征却和本子里一个患者很接近，专家组研究了本子里的药方，几个中医讨论后，又做了一些修改，而后才投入的临床。谁知道在临床放映上，效果特别明显。 一直以来，杨琨都不知道这个故事，而且这些年她从心里一直不信任中医，甚至将中医医生和神棍画上了等号，可她自己却不知道，自己的命都是因为中医而来，自己的名字也是一个中医所起。而在这次疫情之中，自己不信任的中医，竟然起到了这么明显的作用。 这一天，几乎都是好消息传来，杨琨的心情也很好，可是在他打开自己的电脑，看着国外的新闻的时候，好心情瞬间被打破了许多。 “疫情在美国爆发了！”原本自己说的疫情根本不会在美国爆发起来，美国医疗资源云云的话，在这一刻彻彻底底的被打脸了。而且美国之前一直在封锁消息，否认疫情出现，这样已经压了十几天，到现在已经很严重，根本压不住了，才公布出来具体的情况，在公布的这一瞬间，就已经超过了中国一直以来的总人数，而且杨琨经历过中国疫情爆发时候的状态，她明白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这个病毒患者将以几何级数增加。 直接一个视频电话拨通了自己的公司，当看到自己公司的每个人还在按部就班的工作的时候，杨琨着急了起来，马上召集大家开视频会议。 “我刚刚看到新闻，美国的疫情已经爆发，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杨琨关切的问道。 她的助手，也是一直在管理着公司的琳娜说道：“没关系，都挺好的。刚刚布朗总统还发了推特，告诉大家不要担心这个病毒，美国有万全的准备，现在全国只感染了十几万人，并不可怕。而且他还说美国在抗击疫情上做的很好，否则最少有二百万人要感染。他告诉大家这个病毒会自己消失的。” 听着这话，杨琨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心中再次骂起了布朗这个不负责任的总统，这已经不是因为她和布朗的私人恩怨，她在中国经历了病毒的蔓延，自己的母亲每天都会谈论起病毒的危险，可这到了布朗口中，竟然毫不在意。中国目前已经基本控制住了疫情的发展，总患者不过八万多人，可是美国已经感染十几万人，任凭什么样的医疗资源储备，根本也不够用了。毕竟中国是所有医疗产品的制造国，美国是要靠进口的。 “你们听我说，一会儿散会后，大家马上收拾自己的东西，各自回家。什么时候恢复上班听我的通知。大家一定要准备足够多的口罩，只要离开家，必须要将口罩戴好，有条件的话，最好连护目镜都带上。一定要去买消毒液，每一次出门和回到家中的时候，必须要给手消毒。我不是危言耸听，你们知道我正在中国，我比你们更了解这个病毒。布朗是在完全的胡说八道。你们一定要尽可能的告诉自己熟悉的人，让他们尽可能的避免出门。”杨琨说道。 可是视频那一边的人，似乎并不在意杨琨说的话，反而用布朗的话来回敬她，说道：“可是总统说了，完全没有必要，戴口罩是一件滑稽的事情，他绝对不会戴，连总统都不担心，咱们担心什么。” 若不是杨琨也算是精英阶层，有着自己的风度，恐怕此时已经要开始骂人了。她脸色冷着说道：“我的话已经说过了，从今天开始放假回家，减少出门，出门必须要戴口罩。我希望你们之间互相监督，如果发现哪个同事没有做到，可以私下告诉我，我会奖励她5000美金。同时开除哪个违反公司要求的人。就这么定了！” “你这是违法，是侵犯我们的人权。我们有权做自己喜欢的事，有权选择带不戴口罩。我明白了，你在中国待久了，也开始想做一个的暴君。”一个员工说道。杨琨根本没有心情和她废话，说道：“你们随便说吧，想要打官司的我会奉陪。公司是我的，我有权做出决定，想辞职的可以和琳娜申请，全部通过！”而后，杨琨直接挂断了视频会议。 没过一分钟，琳娜的视频邀请就发了过来。对于琳娜杨琨还是很信任的。 “琨，你今天过分了！你怎么能在公司的会议上这么说，你要知道他们说的没错，你的确在侵犯他们的权利。而且以他们的工作作为要挟，如果他们告你，你是要吃亏的。”琳娜说道。 杨琨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是担心他们连告我的机会都没有了！琳娜，你一定要听我的，我早就和你说过，布朗是一个疯子，他的话决不能信，我向上帝发誓，不是因为我和他的个人恩怨才这么说，这次疫情比你想象的严重，而且很可能整个美国现在的医疗资源已经不够用了。”琳娜自然了解杨琨的为人，杨琨如此说，一定有她的道理。而且她也明白，杨琨掌握的信息一定要比自己更多。她点了点头，而后说道：“我会尽量让同事们知道的。你也得注意自己的态度，别忘了这里是美国，不是中国。在中国一个声音传出来，全国上下都会听，但是美国人对自己个性的要求比什么都重要。你比任何人都了解，美国是国家。” “我倒希望现在美国和中国一样，实话实说，在面对这样的灾难件的情况下，中国的制度才是最好的制度，他们常说一句话叫集中力量办大事，就是可以做到从最上层到普通民众都会坚持一个原则，服从一个声音，可在美国，就算布朗是一个最优秀的总统，他的意见想要从国会传出来，都是一件及困难的事情。”杨琨说道。 两个人其实此时就是闲聊。但电脑的屏幕突然间一卡，然后原本是琳娜的那个画面，黑了下来。一个突兀的提示出现在了杨琨的屏幕上：“监测到发布不利于言论，已经强制切断联络。”正当杨琨准备刷新重新连接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是琨小姐吧！这里是局。”一个生冷的声音说道。 杨琨的心里一震，但马上恢复了正常，和这个神秘的部门，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打交道：“我是不是可以怀疑，我现在被你们非法监听监控了？” “您不用怀疑这一点，我很负责的告诉你，是的！但对你的监听，是经过授权的完全合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