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不见了? 她不是给她儿子买粥去了吗? 好在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当即掏出手机给林舒打电话,可那边一直提示无法接通。 连着三个电话以后,林旸不淡定了。 这小家伙虽然混,可也是哥点名让他帮忙看管的人,真要出了什么事,哥铁定得收拾他。 听说老四到非洲已经脱了一层皮,他可不想也被发配过去跟石油王子套交情。 林旸心思到了这里,当即也顾不得什么面子里子了,当机立断给楚晞去了电话。 楚晞很快赶了过来。 经过半个小时的努力与查证,就算他们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林舒跑了! 她今天根本是带着所有证件离开家的,来医院大概只是为了见儿子念念一面。 念念枕头底下的信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在里面拜托楚晞照顾念念,让她替她向楚易说声对不起。 楚易是楚晞的哥哥。 病房里,念念好不容易被哄睡着了,楚晞坐在床边,手里还拿着那张信纸。 里面的话寥寥数语,看墨迹似乎很早就写下了,也就是说,林舒,她早就已经生了离开的心思。 那,念念呢,哥哥车祸在家,林舒又走了,念念才四岁,他还这么小,以后又该怎么办! 她脑子浑浑噩噩,一会儿想到哥哥出的车祸,一会儿又想到当年母亲生病的时候,不知不觉,又想起自己如何嫁给的林浩天,又是如何离的婚…… 突然就觉得日子真的就像张爱玲说的那样,像一件爬满了虱子的华美的袍…… 那么美,又那么丑陋! 她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发现已经是第二天凌晨,窗外的天空泛了鱼肚白。 她揉着朦胧惺忪的睡眼,转眸看到身后男人的瞬间,愣住了。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印之在她惊疑的双眸里走近,目光径直落到她额头的纱布上,白白的纱布沁了点点微红,衬着她异常苍白的脸,他看在眼底,只觉得格外刺眼。 “痛不痛?” 沙哑的嗓音,他的手缓缓伸出,在即将碰到她额头的刹那,被她猛地躲开。 等看到他硬生生顿在半空的手,楚晞才发觉自己反应过激了。 她有些尴尬地起身,伸手摸了摸隐隐作痛的额头,没想到指尖所到之处一阵微麻触感。 那是纱布! 她记得自己的额头明明没有包扎! 猛地抬眸,却又一次撞进他深沉的墨眸里。 不由自主的,她一颗心又莫名慌乱起来了。 他身上穿的还是昨天临出门时候的一身,头发也不像平时那样一丝不苟,多了几分凌乱,眼角的黑眼圈明显,这一切加在一起,就汇成了他现在风尘仆仆的样子。 所以,他是乘夜从美国赶回来的吗? 可是,他不是说要去三天的吗? 还有,他为什么这么早就出现在这里? 她看着眼前略显疲惫的男人,心底腾起一个又一个疑问,疑问之外,又似乎夹杂了一丝别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却让她的心口浮出点点暖意。 下意识地,就伸手替他理了理歪斜在一边的领带。 她其实不怎么会,领带打得歪歪斜斜,好几次差点勒到他的脖子。 可她踮着脚尖,认真替他做一件事,一脸专注,眉眼温柔。 他看在眼底,目光就再也移不开了。 从美国到中国,这一路上的奔波和疲惫,都在这小小的动作里,烟消云散了。 这一次没有犹豫,在她替他打好领带之后,沈印之抬手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目光落到她额上纱布上的一瞬,眸色一瞬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