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夜可不是善茬，本身就看不上张亮，当即怼了回去，“怎么着，这是你家啊，你能来我不能来？”

    张亮哼了声，将鲜花交给苏母，道：“阿姨，苏晴呢。”

    “医生叮嘱过，她这个伤必须得养着，苏晴在屋里休息，我去叫她。”

    张亮赶忙道：“不用，让她休息吧，我一会就走。”

    “小张，别傻站着，赶紧上桌陪叔喝几杯。孩他妈，把菜热一热。咱家小晴住院这段时间，多亏了小张忙前忙后。”苏父笑呵呵道，苏母应声，端菜去厨房忙活去了。

    张亮入坐后便不搭理刘夜，把他当空气，只跟苏父聊天。

    这时候刘夜也喝的差不多了，既然这里有相互看不惯的人，那就索性离开，免得两人都闹心，便起身告辞。

    谁知由于起身动作过大，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酒杯，半杯酒全晒在张亮裤子上。

    张亮顿时不干了，怒道：“刘夜，你故意的！”

    刘夜看了眼张亮裤子潮湿的区域，忍俊不禁道：“哟喂，张警官，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尿裤子，丢人啊。”

    张亮怒不可遏，一把揪住刘夜衣领，“你到底想怎样？”

    刘夜摊手道：“不想怎样。你这人真小气，大不了我道歉，对不起，这总行了吧。”

    “小张，小刘。”苏父打圆场，“给叔个面子，别吵架。”

    张亮冷哼一声，用力将刘夜推开，气恼道：“刘夜，我再警告你一次，离苏晴远点。你再跟她在一起会毁了她你知道吗？”

    “你什么意思？”刘夜平时就是个炮仗脾气一点就着，更何况现在喝了酒，顿时怒了，“姓张的，你少他妈跟我这放屁，老子怎么毁她了？”

    张亮不甘示弱道：“要不是你总给苏晴灌输你那什么狗屁超能力，她早被评上优秀警员了，现在上头说她三观不正！”

    “哎呀，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咋吵起来了。”苏母端着菜出来，看着斗鸡似的两人万分不解，“老苏，你怎么不劝劝这两个孩子。”

    苏父这时恰逢酒劲上脑，晕晕乎乎的，支吾了几句谁也没听懂的话。

    刘夜拿手指在张亮脸上比划了几下，道：“姓张的，你也就仗着你身上这身警皮，你要是敢把它脱了，看老子削不削你就完了。”

    “好啊。”

    张亮也是火爆脾气，当即就把衣服脱了，骂道：“我想揍你不是一天两天了，碍于我是司法人员这才一直没动手。今天叔叔阿姨作证，我，张亮以普通市民的身份跟他打架，绝不是刑……”

    砰。

    张亮被砸了个跟头，右脸迅速肿了起来。

    刘夜舔了舔嘴唇，冲上去一下就将张亮压在身下，轮圆了胳膊就是一通猛砸，一边打一边嘴里骂咧：“老子让你装逼！让你装逼！”

    张亮身为刑警大队的金童，又岂会是泛泛之辈，一开始遭遇偷袭确实被打的晕头转向，但很快就抓到机会将刘夜扳倒，结结实实砸了刘夜好几拳。

    大厅传来的激烈打斗声怎能不惊醒休息中的苏晴，苏晴冲出来，看到翻滚在大厅里的两个男人顿时惊呆了，尖叫道：“你们干什么，不要打了！”

    说着上前就去拉架。

    刘夜正专心致志对付张亮，没注意苏晴在身后，抬手时一下子砸中了苏晴的鼻子。

    苏晴呜的一声，紧跟着鼻血流淌了出来。

    刘夜怔怔地望着被自己打哭了的苏晴，心里顿时有千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苏晴，你...没事吧？”

    “妈的，你们要死啊，为什么打架！呜，疼死我了！”苏晴气急败坏，在父母面前爆出了第一句粗口。

    苏父一下子就醒酒了，苏母也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着女儿。

    这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乖巧懂事，正义感十足的女儿么？

    竟然...竟然骂脏话！

    “你看看，你看看！”张亮头发凌乱，衬衣也被扯成碎布条，他指着刘夜大叫道：“在认识你之前，苏晴根本不会骂脏话。你再看看她现在，出口成脏，三字经说的比我还利索，你非要把她变成跟你一样的流氓才罢休吗？”

    “张亮！！！”苏晴尖叫，“你不要胡说！”

    “我胡说什么了我？”张亮自觉说错了话，可此时他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哪里顾得了那么许多，索性把心里话一口气倒出来：“苏晴，我没胡说，我早就警告过你，少跟他来往，少跟他来往，你偏不听。这小子就是个骗子！你跟这种刑满释放人员待在一起只会毁了你自己的前途！”

    “刑满释放人员？”

    刘夜舔了舔嘴唇，当愤怒到了极致，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这辈子，最忌讳别人拿他蹲过监狱说事，这是他的逆鳞。

    “你有种再说一遍。”

    “说...说就说，难道不是吗？你没蹲过监狱吗？”张亮略微有些心虚。

    “我妈！”刘夜破口大骂向前冲去，但被苏晴一把抱住腰，苏母和苏父也急忙冲上来，一家三口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才将刘夜制住。

    刘夜指着张亮鼻尖怒骂：“姓张的，老子当初就不该救你，就该让你去死！你个有娘生没爹教的杂种！你他妈……”

    刘夜大五荤开卷，什么脏骂什么，直听的苏晴父母头皮发麻。

    作为书香门第出来的人，何曾听过这种骂人的话，别说让他们骂，就是写成句子让他们读也做不到啊。

    “刘夜！你闹够了没有！”苏晴用力推了刘夜一把，咆哮道：“你差不多得了，你不给我面子，也得给我父母面子啊。”

    苏晴鼻子下面全是血，鲜血把可爱的睡衣都给染红了，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刘夜的火气在无形中消退了几分。

    他深吸口气，抓起衣服，转身就走。

    “刘夜，刘夜你去哪？”苏晴追出去，可楼道里哪里还有人。

    “张亮，你太过分了，你也给我走！”

    回到屋里的苏晴大怒。

    “我怎么过分了，难道我说错了？他没有蹲过监狱？”张亮委屈道，“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他是被冤枉的，他的出发点是救人，他是英雄，不是罪犯！”苏晴为刘夜辩解。

    “你什么意思？你难道在质疑法律的公正？”

    “我……”

    苏晴哑然。

    这个问题无法回答。

    从法理上出发，刘夜被判刑是理所应当的，毕竟他重伤了一个没有犯罪的无辜者。可要是从情理上出发，刘夜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一对无辜的母女！

    明明做了正确的事，救了人，却要被世俗的法律惩罚，实在是太憋屈了。

    “你走！”苏晴指着大门，是，我是说不过你，但我至少能请你离开。

    张亮叹了口气，告辞苏父苏母，离开了公寓。

    从盥洗室出来的苏晴，洗净了脸上的血迹，发现父母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怎么啦？”

    苏母牵住女儿的手，来到大厅坐下，语重心长道：“晴晴，听妈一句劝，你以后跟姓刘的保持一定距离。”

    小刘变成了姓刘的。

    “为什么？”苏晴瞪大眼睛。

    “还问为什么？傻丫头，他坐过牢，而你是警察。”苏父道。

    “他不是，他……”苏晴捂着脑袋尖叫，“啊啊啊，跟你们解释不清楚，总之，刘夜虽然人看起来痞痞的，却是个好人！你们不要说他坏话，要是没有他，我早死了。”

    苏父苏母对视一眼，暗暗摇头。

    这不是好兆头，女儿似乎喜欢上那个刘夜了...这绝对不行。

    ……

    夜晚。

    宵夜归来的刘夜看着笼中的猫猫狗狗，哭笑不得，“不是...你们到底几个意思啊？救就救呗，往我这送算什么？让我当应急食材？那也行，可你们倒是把配菜和火锅一起带过来啊，龙虎斗，红烧狗肉啥的，那都是人间美味。”

    陈铁汉正在撸一只布偶猫，满脸柔情道：“六爷，我们也是没办法，它们的主人都被隔离了，再加上封路，现在往返不方便，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将它们带回来寄养，等到主人回来，再将它们送回去。”

    “我不管！”刘夜尖叫，“老子这里又不是他妈的宠物！你们不会租个房子，先把它们扔进去啊。”

    老李叹了口气，“我起初也是这么想来着，可这不是没钱吗。”

    “等会...你说什么，没钱？”刘夜瞪大眼睛，“钱呢？老子不是刚给你们每人五万？”

    从萧云凤那得来的30万，刘夜自己拿了20万，剩下10万给了老李和陈铁汉，这才过了多久？

    陈铁汉道：“老李把四万块钱存起来了，剩下的一万和我的五万都捐给了宠物救助组织。”

    刘夜点点头，竖起大拇指，道：“老李，你真是神作，我太佩服你了。铁憨憨，你就没察觉到有啥不对的地方？凭啥他存四万捐一万，你全捐？”

    陈铁汉道：“没什么不对的，捐钱这种事本就是凭心意。老李要给女儿攒嫁妆，需要钱。而我没有亲戚朋友，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都捐了也没事。”

    “牛逼！”

    刘夜竖起大拇指，从怀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摔在老李脸上道：“里面有五万，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把这些猫啊狗啊的都给我弄走，这他妈是给人住的地方！”

    “得嘞！谢六爷！”老李大喜过望，对陈铁汉道：“我就说了咱六爷是刀子嘴豆腐心，车叫好了没有？”

    陈铁汉：“嗯，叫好了。”

    老李：“地点联系了么？”

    陈铁汉：“联系了。”

    老李：“妥嘞，等车一到咱们就装车，带它们去新家。”

    刘夜：？？？

    事情发展的似乎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