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夜突然剧烈呕吐，可把吴天和王珍吓坏了，两人急忙过来搀扶他，一边拍打后背，急切的询问到底怎么了。

    呕吐一直持续了好几分钟，直到胃里再也没有东西这才停止下来。

    刘夜擦了擦嘴，脸色扭曲道：“你们两个，谁都别打扰我...我闻到了犯罪味道。”

    吴天脸色陡然凝重起来。

    他翻覆读过不止一次《犯罪味道》这本漫画，知道他拥有通过味道分辨犯罪的能力，只不过他没想到刘夜的反应会如此剧烈。

    刘夜抬头朝收银台方向看去，在这股极度恶心的味道尽头，站着两名身材臃肿的女子，都戴着口罩，此时正盯着他，眼神充满厌恶。

    唰！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刘夜进入幻境。

    这是一间医院，人们在忙碌着，仿佛被按下了快进按钮。

    医生，护士，患者...所有人都戴着口罩，医生甚至都穿上了防护服，戴上了护目镜。

    “108号病人不行了...”有护士高声尖叫。

    刘夜随着护士的脚步来到一间病房，那位108号病人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心电监测仪上的波段早已变成一条直线...

    一阵剧烈眩晕，刘夜不由自主的来到另一间病房，两名看不清楚容貌的孩子痛苦地嚎叫着，医生们一边安慰，一边催促护士赶紧取药。

    可惜的是，还没等到护士阿姨取来药品，两个孩子就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在接下来的十几秒里，几乎每隔三五秒，刘夜都会被‘传送’到其他幻境，目睹病人死亡前的绝望。

    这是怎么回事...

    刘夜感觉鼻子里有些暖暖的。

    下一秒，天旋地转。

    场景再次出现转变。

    刘夜来到一个工厂一样的地方，两名身材臃肿的妇女正在吆喝工人干活，其中穿白色羽绒服的道：“快点快点，手脚都利索点，现在不是磨洋工的时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几十名工人将大量脏兮兮的口罩倒进冒着热气的桶中，似乎在进行某种消毒。

    “喂，王老板吗？你别急，两个小时后肯定能发货。普通的60一包，N95型80一个...怎么这么贵？贵吗？跟人命比起来，这算什么？得嘞，你现在派车过来，等你的工人到了，我这边也该差不多了...”这是身穿黄羽绒服的妇女在与某人交流。

    刘夜还想继续往下看，却感觉有人拉扯了他一把，幻境支离破碎。

    他回到现实世界，下意识用手摸了摸鼻子，赫然发现自己的嘴唇上早已沾满了鲜血。

    这是长时间待在幻境里的后遗症么？

    王珍正手忙脚乱的帮他擦拭，“刘夜，我帮你叫救护车吧……”

    刘夜没理会王珍，胡乱抹去唇上的血，冲到前台，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拳，结结实实砸在黄羽绒服妇女脸上。

    妇女哎呀一声，摔倒在地，估计断了几颗牙，血把口罩都给染红了。

    另外的白羽绒服妇女尖叫一声，也被刘夜一脚踢翻。

    吴天惊呼，“刘夜，你干什么，快住手！”

    刘夜置若罔闻，骑坐在黄羽绒服身上，轮圆了胳膊狠抽了她十几个耳光，一边抽一边骂：“我你妈的，发国难财，卖假口罩！你知道要害死多少人吗？！老子今天弄死你！”

    “快，快拦住他。”吴天急了，再任由刘夜打下去很可能会出人命。

    最终，五六个服务员联手终于将刘夜架开。

    两名妇女哭的跟泪人一样，坐在地上撒泼打滚，满脸都是血的样子，像极了每个月那几天。

    “到底怎么回事？”吴天低声道。

    “这两个是卖假口罩的，应该是产品质量不过关，或者干脆就是消毒不彻底，导致了更严重的感染，死了很多人。”刘夜舔了舔嘴唇。

    吴天微微眯起眸子，拨通了电话。

    很快警察就赶到现场询问究竟，其中有一人是昨天去高铁站接站的年轻警员。

    “警察，我们根本不认识他，从来没见过他，他二话不说就打人...”

    “他哪是打人，根本是想杀了我们啊！”

    “你得替我们做主啊！”

    两个妇女委屈的不行，你一言我一语的进行控诉，一把鼻涕一把泪，甚是可怜。

    “吴老师，这……”警察有些为难，他尊敬吴天，但也不能徇私枉法。

    “我马上带刘夜去警局自首，你立刻调查一下这两个妇女的身份背景。现在疫情严重，这两人是贩卖假口罩的，她们的工厂必须马上捣毁，假口罩必须全部销毁，否则会出大乱子。”吴天严肃道。

    事关疫情，几个警察不敢有丝毫大意，急忙带两个妇女去接受调查。

    “刘夜，你太冲动了，明明可以换种方式解决，为什么一定要使用暴力。”吴天嘴上责骂，眼神却满是赞许。

    “你要是跟我一样，能看到死去的那些人有多惨，你估计也跟我一样控制不住脾气。”刘夜摸出香烟，吴天帮他点燃。

    这个动作让王珍愣了一下，她从未见过师傅对谁这么尊敬。

    “你两次坐牢，都是因为这个，你其实是在救人。”吴天说。

    刘夜怔了怔，看着吴天道：“你想说什么？”

    “我果然没看错人，不管你嘴上怎么说，其实你骨子里是个正直又热血的青年。”

    “热血个屁，老子就是单纯看不惯。”刘夜骂骂咧咧去洗手间洗脸。

    洗完脸，刘夜在吴天的带领下前往警局自首。

    不管怎么说，打了人都是要负责的，不能一走了之。

    来到警局，一名中年警察迎上来，用力握住吴天的手道：“吴老师，您这次可是帮了我们大忙，那两个被打的女人是从乌义来的，以极低的价格回收废弃的旧口罩然后将它们翻新，再以高价卖出去。如果不是您帮忙，几个小时后可能会有超过十几万个不合格的口罩流入市场。”

    吴天道：“不要谢我，出手的是我的朋友，刘夜。局长，你看我们帮了社会这么大的忙，能不能从轻处理？”

    “处理？为什么要处理？”局长眼睛一瞪道：“这种发国难财的王八蛋，要不是法律管着，我恨不得把她们都枪毙了。这件事上，刘夜有无过，我一定会如实向省领导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