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走？”苏晴声调提高了八度，“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放你走？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陈雪的死亡让刘夜心烦意乱，他这人有个毛病，烦闷的时候要么骂人要么抽烟，于是又想点烟，苏晴及时抢过烟盒，甩到角落里。

    审讯室就这么大，空气不流通，再任由刘夜抽下去这房间就没法待人了。

    “刘夜！”苏晴尖叫。

    “行了行了，你别跟我鬼哭狼嚎的，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不会去问郭强啊？这货该不会还没醒吧？”

    “他已经醒了，他也把事情经过跟我说了一遍，所以我才回来问你。”

    刘夜一边玩弄打火机一边道：“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不是都知道了么，陈雪是被一个骑摩托车的人砍死的，跟我没关系。”

    苏晴眯了眯眼睛，起身将房间两端的监控都给关了。

    “你啥意思啊，对我使美人计？可你也不美啊。”刘夜调侃道。

    “刘夜，你为什么见死不救？”苏晴表情严肃认真。

    “我见死不救？”刘夜气乐了，“你知道个屁啊！”

    “你明明能看到陈雪会死，却只是提醒她，你到底什么意思？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从你面前消失，难道你一点愧疚都没有？做人不能自私到这种程度。”

    刘夜目瞪口呆，“我自私..？我愧疚..？我他妈...得，啥也不说了，我他妈就自私了，怎么着？你咬我啊？我承认，郭强那一拳是我打的，那又怎么样，你能判我刑还是咋地？”

    “苏晴，我告诉你，有些事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如果你非要把我往坏了想也无所谓，反正我就是个市井混混，还有事没有，没有老子可要走了。”

    “你哪也不准去，今天必须给我把事讲清楚，如果哪里冤枉你了，我可以向你道歉。”

    “我说实话你信吗？”

    “我有自己的判断。”

    刘夜指了指角落里的烟盒，“把烟给老子拿来，不抽烟不会说。”

    “……”

    香烟袅袅，萦绕在半空。

    刘夜把事情经过跟苏晴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你倒是告诉我，在这种环境下我除了提醒她还能怎么办？我根本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死于什么形式。”

    苏晴沉默半晌。

    作为警校最优异的学生，最基本的逻辑判断还是有的，她可以肯定刘夜说的是实话，自己确实冤枉他了。

    “对不起，我错怪你了。”苏晴一本正经的起身，朝刘夜深鞠了一躬。

    可惜衣领是扣起的，看不到里面的内容。

    “那你为什么要打郭强，你难道认为陈雪的死是郭强造成的？”苏晴问了一句，紧跟着自己就给出了答案，“不，不对，你拥有还原犯罪现场的能力。你打郭强，是担心郭强破坏你利用能力还原现场！”

    刘夜嗤笑，“还行，不算太蠢。”

    苏晴无视调侃，直入主题，“你看到了什么？凶手有什么特征？”

    “你先放我出去，晚点我再告诉你。”刘夜狡黠一笑。

    ……

    事实证明，上面有人好办事。

    在苏晴的担保下，刘夜很快就恢复了自由。

    从刑警大队出来，刘夜一眼就瞧见了陈铁汉，“铁憨憨，你怎么来了。”

    “是苏晴打电话给我，说你出事了，让我来接你，怎么了？”陈铁汉问。

    “不知道该怎么说，先回家，让我好好想想。”刘夜摇摇头，脑袋里有点乱，现在最大的疑点就是凶手的杀人动机。

    罗兵是第一嫌疑人。

    但这在逻辑学上讲不通，他既然要派人干掉自己的结发妻子，又何必多此一举找他帮忙取回自己的出轨证据？只要人死了，什么证据都不重要了。

    “这种犯罪推理，得找张灵那丫头，走，去张灵家。”

    ……

    漫画家张灵住所，一如既往的杂乱，张灵顶着巨大的黑眼圈和一头杂毛，一副肾虚的模样。

    “哈欠...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到过年都没时间，得赶稿，找我干嘛呀？”张灵软在沙发上，病怏怏的样子既可怜又好笑。

    “下午出了件凶杀案，想找你推理一下。”

    一听是凶杀案，张灵顿时来了精神，跳起来，“今天下午？哪？广市吗？死的是男的女的，怎么死的？”

    “死者是女性，叫陈雪，是被一个摩托车手当街砍死的。”刘夜把事情经过又讲了一遍，说到临末尾的时候苏晴过来了，也加入了‘会议’。

    “其实这案子并不复杂，只要找出受害人死亡后，谁是最大受益者就行了，罗兵在我看来有80%嫌疑。”张灵做出判断。

    “那他找我调解是什么意思，有钱没地方花？”刘夜表示不解。

    张灵笑道：“亏你还是大学生嘞，读的书都还给老师了是不？有个词叫欲盖弥彰，用在罗兵身上正合适，他一边雇佣你从中调解，一边雇佣凶手砍杀自己的结发妻子，这样一来，他到了警察局也有一套很合情合理的说辞：‘你看，我要杀她，干嘛还花钱雇人调解？我这不是多此一举吗？’他在这里运用的是正反逻辑。”

    刘夜仔细琢磨，确实是这个道理，他转脸问苏晴，罗兵去警局后发生的事。

    苏晴道：“他并没表现出多悲痛，只是一个劲儿的追问陈雪是怎么死的，被谁杀死的。哦，这中间还有个小插曲，亮哥问罗兵，你自己妻子死了，你怎么一点也不难过。罗兵回答他说，死就死了，这娘们早跟我貌合神离了，她死了我倒省心，早知道不请人了，白白浪费几十万。”

    额...这样也行？

    一屋子人都安静了。

    张灵轻轻搅拌咖啡杯，柳眉紧皱，“站在罗兵的立场上来分析，他在警局的言谈举止没有任何问题，他巴不得妻子死掉。但这也不能排除他不是雇凶杀人的主谋。”

    苏晴道：“想要搞清楚谁是主谋方法很简单，抓到凶手就行了，刘夜，你现在可以跟我说，那凶手有什么特征了吧？”这是她来张灵家最主要的目的。

    “花袜子，左手腕有心字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