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让他分割？” 刘一河看着刘一梅，面色有些不好看，“胡闹！” 刘一梅喜上眉梢，循循善诱的对刘一河说道：“你看他刮毛、杀猪做活儿多漂亮，我觉这孩儿做活儿就是有灵性，兴许学起来分割猪肉也快着呢” 刘一河眼中闪烁，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不相信一个新手的手法能够肉眼可见的成长。 特别是李琦最后一刀，煞是惊艳到了他。 他想起年轻的时候听人曾经说过曾经有以一种人，天生就是天赋异禀。李琦是不是就是所说的这种人他说不准，即便不是也相差不是太多了吧！ 哪天得了空闲，他去老师傅哪里溜一圈和他们说道说道。 但是他还是不信的说道：“我承认这小子刚才那一刀算是登堂入室了，但是分割猪肉岂不是生手能干的了的” 他说的没错，分割猪肉不像是杀猪，仅仅一刀就足以，切割猪肉要求更大的力量和更多的技巧。 分割的时候要避开很多猪骨，着力点也很重要，同样是分割肘子，熟手做活儿就像是切瓜砍菜，生手切半天骨头茬子乱飞，净怼骨头上了。 现在有一个专门的职业就叫做猪肉分割师，专业就是将猪肉分割成块，以此多卖钱， 据说，超市肉柜台上面被猪肉分割师分割之后，每头猪能多卖七八十块钱。 不过其中有个问题，屠宰场只进行粗分割，很多超市的肉柜又没有专业的分割师。 刘一河从中察觉到了这个商机便接了一些包分割的订单，忙是忙了一点，却增加了屠宰场的利润。 这也是刘一河不让一个生手分割的原因，分割的每一刀都和钱挂钩。 他看着李琦的身材，18岁的年纪，个子也差不多178的样子，但体型却是瘦弱不堪，细胳膊细腿儿的，恐怕连砍骨刀都提不动吧。 他青着脸对他妹妹道：“一梅，你太心急了，有些事儿总得讲究个过程，就像是我，也是在刮了半年猪头之后才开始杀猪，又半年之后才开始分割猪肉。” 刘一梅笑着问刘一河，“你杀猪多久达到这个水平的，他多久？” 她仍不放弃的劝说到，她的心思很简单就是想让刘一河减轻点压力，说她利己也好，说她剥削新来的也好，但是说起来她这种心理又有什么错？ 再者说了，她还管着屠宰场的人事这块儿呢，为屠宰场发掘人才是她分内的工作呢！ 有人用为啥不用？ 而在一边上的李琦，只是看着刘一河和刘一梅说话，他没有说话，只是面色发红的不住搓着自己的手指。 以前的时候没啥听老爸老妈唠叨过，说刘叔怎么照顾他们家，逢年过节的刘叔也都会一些礼品啥的，所以对他来说，反正过来干活儿的，干啥不是干，服从刘叔的安排呗！ “哎！他这样生手真的不行。”刘一河看着刘一梅坚持的样子，一气之下准备离开。 “哥.....” 刘一梅眼神目光灼灼的看着刘一河，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刘一河走哪儿，她就跟到哪里。 “你.....真拿你没有办法.”刘一河这人哪儿能招架的住，心终究还是软了。 刘一梅一看，连忙招呼李琦过去：“小琪过来，你刘叔问你能不能帮忙干点分割的活儿” “分割真不是简单的活儿，你呀，那就在边上看着，啥时候看懂了，再学着上手，成不？”刘一河对李琦说完，朝着分割猪肉的线上走去。 看着分割线上挤得满满当当的猪，刘一河脸色有些难看。 分割猪肉最是麻烦，耗时又耗力，而屠宰场里面会分割猪肉熟手就刘一河和老张头。 以前的时候李千和会帮着分割，现在李千和不在了，这几天老张头又生病请假在家，关键是今天定猪肉的客人又比之前的多了差不多一倍。 于是所有的活儿几乎都积压在分割线上，他的压力可想而知。 刘一河系上塑料水裙，显的身材很健壮，脸上些许横肉，他平时对人的时候人情味儿十足，看不出来什么。但是提起来砍骨刀的时候，气质截然不同，仿若一尊凶神一般。 分割线上挂着满满当当杀好的猪，刘一河没有空闲多理会李琦，直接拎起砍骨刀，对着猪脊柱的位置砍下去。 这是分割猪肉的第一步，将整头猪劈成两半。 这道工序很考究人的气力，以前李琦听父亲说过，这个屠宰场曾发生过有人拿不稳砍骨刀，手一滑将砍骨刀给甩到了自己腿上的事儿。 连续几刀，他终于将整头猪一分为二。 他擦了一把汗，表情颜色的说道：“小琦啊，你看这活儿耗力气，真不是你能干的，先不说干活能干多少，关键是安全问题，以你现在身体条件，砍骨刀恐怕还握不住。” 不怪刘一河一再强调安全问题，而是在屠宰场因为砍骨刀握不稳砍伤自己或者别人的事儿多了去了。 “呵呵”李琦傻笑了几声。 刘一河看着李琦的单薄身躯没有离开的意思，摇头说道：“行吧，你呀就看就多看看吧”刘一河说完继续拿着剔骨刀和砍骨刀继续分割，手起刀落间，前肘子、梅肉、前排、胸骨、大排......不断的被分割出来，然后依次挂在相应的位置。 李琦定眼看着，精神力高度集中之下，他心头感受着刘一河砍骨刀的动作。 时而力道温柔如水，时而雷霆一击，力可断金石。 而且每一刀的力度和位置都全然不同。 刘一河再次劈开了一头猪的时候，他的背上已经沁满汗水，“慢慢来吧，有些事儿急不得的......” “哥，今天晚上要出多少肉？”刘一梅趁着这个空档走了过来，递给他一块毛巾，将一个装满水的杯子放在他旁边。 分割猪肉很耗体力，再加上夏天天热，所以水分断然是不能缺了的。 “要出四千斤肉” “那岂不是今晚要分割掉20头以上才行？” “是啊”刘一河苦笑道。 “实在要是做不完，我们明白再做不行吗？”刘一梅面色担忧道。 她哥承包屠宰场之后没少帮衬她家，20头猪，怕是她哥和老张头两个人也要忙活到半夜。 何况现在只有她哥一个人，她实在是担心刘一河的身体。 60岁的人了，这人年纪大了，身体到底不如年轻的时候。 就像李琦的父亲，人本来好好的，儿子考上大学了，本来是件高兴的事儿，为了给儿子筹集学费，连续累了几天，这人却突然没了。 刘一河自己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前几年时候，他连续分割五头猪才歇一歇，现在分割一头猪都会大喘气。 “没关系，加会儿班，争取多分割几头出来，否则的客户明天一早过来拿货，拿什么给人家，以后还怎么合作？”刘一河安慰她道。 “但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刘一梅心里难受，说话的时候也带着哽咽：“哎，想要招个分割的老手多难，老张的病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好，你要是再病倒了，可怎么办啊？” “嗯？”刘一河余光看向李琦位置的时候，不由的一愣。 空了。 人呢？ 此时的李琦正站在刘一河劈成两半的猪肉旁边，他左手带着手套，右手持着拆骨刀正在取内里脊肉。 精通值超过一百之后，他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要轻巧就轻巧，要稳重便是稳重。 而且他对分割猪肉的恐惧远远没有杀猪那么深，所以他的手很稳。 他的力量超过正常人百分之二十，所以拿一个砍骨刀自然不在话下。 他凝神静气，回想着刚刚刘一河分割的过程，从容之手让他的手稳如老狗一般，高于常人的精神力更使他能够以和刘一河相同的力度和位置切入进去，干净麻利的将肉取了出来。 这一刀，他感觉到有些顿挫。 但他没有在意。 他继续切割，那种顿挫渐渐消失。 再一刀，有种涩的感觉。 再一刀，...... 随着砍骨的刀刀落下，李琦感觉到在自己手中的刀似乎在跳跃，在舞动，之间一块块肉被分割开来，这是力量和美的结合，是一种动感的享受。 手中的刀如书法，轻重缓急恰到好处，变化之道让人沉醉。 他的手舞动依旧，分割后腿肉，再然后是前腿肉..... 刘一河刚才展示的手法，他全部再现了出来，眼神之中光彩熠熠。 那样子就像一个得到新玩具的孩童，高兴极了。 此时刘一梅最先发现李琦，捂着嘴面色震惊的看着他。 这怎么可能？ 要不是知道小琦这孩子以前从没有接触个杀猪，单从背影看，她一定以为这是个从事多年的分割老手在做活儿。 手起刀落。 再手起刀落...... 李琦完全陷入了分割猪肉的快乐之中，直到.....他发现整头猪已经被他给分割干净了。 没了？ 叮咚：“宿主的从容之手，精通值+3” +3？ 分割竟然比杀猪加的还多！ 怎么整，无他，那就再来一头。 他学着刘一河的样子，紧握着砍骨刀对着猪的脊柱骨位置用力的砍下去...... 他将自己的精气神都倾注到了手中的刀上。 精神力连同着力量和速度全部汇集在刀上。 他发力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也跟着变了，整个身体处于放松的状态，唯独手紧握砍骨刀。 李琦清晰的感受着自己右手之上的神经跳跃如飞，手上的刀精准而优雅的挥了出去。 刀出，摧枯拉朽。 一幕难以置信的画面出现了，两百多斤的猪肉，在一道刀光之下，震了两下。 两刀，李琦在同一个位置挥了两刀。 仅仅两刀，整头猪轰然被劈成两半。 “啊？” 刘一河看的头皮发麻，便是他这老手也要五刀以上才能劈开整头猪。 那可都是脊柱，是骨头啊！ 而且李琦这两刀中间竟然没有任何的停顿，一气呵成。 这.....这孩子身上该有着多大的怪力啊？ “小琦，你到底怎么做到的？”刘一河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额......”李琦这才从刚才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我也不知道。”他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呼~~”刘一河深吸一口气，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的确有“妖孽”存在，比如李琦这种人。 “刘叔，你再教我一招行不行？” “呃.....”刘一河一脸黑线，李琦此时目光中的希冀，让他想起自己的婆娘，在深夜之时向他投来的眼神。 “咳咳.....算了，贪多嚼不烂。”刘一河说这话的时候有点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