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她能为自己说话，倒是比自己申辩要好得多，洛锦言温和地道：

    “今日是茶会，不该为我的事情扰了品茶的雅趣。各位切莫放在心上，不过是误会罢了。”

    茶会须臾间就又恢复了平静，不过向她投来的目光却更多了，洛锦言只做不知，待茶会结束之后就离开了。

    回程的路上，洛思瑾倒是忍不住问她为何不把那当众说她坏话的女子揪出来，洛锦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并未说话。

    到家时已是日暮时分，洛锦言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就看到杜鹃在门外焦急地候着，“天寒地冻的，怎么在屋外站着？”

    杜鹃见是她回来了，赶紧迎上前：

    “二小姐在正厅里等着，赶都赶不走。她带的那个丫鬟会些拳脚夫，奴婢等人实在不是她的对手。”

    她竟还闹到自己这儿来了，洛锦言给玲珑使了个眼色，玲珑心领神会，转身步入了夜色中。

    洛锦言理了理自己的发丝，随即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甫一进门，就看到洛云瑶满脸怒意地迎了上来，洛锦言顿住了脚步：

    “你真是越发没规矩了。”

    她轻描淡写的态度，倒是彻底激怒了洛云瑶：

    “洛锦言，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

    冷笑一声，洛锦言拂开她，在厅堂的正位坐了下来，她看着怒不可遏的洛云瑶，心中骤然生出一股快意。

    “今原该是跟着我一起去傅家的茶会的，你不到辰时便出门是去了哪里？你是不是借着赴宴的名义私会外男？”

    “洛锦言你别在这里装什么关心庶妹的姐姐了！这里没有旁人，你收起你那副虚伪伪善的面孔吧！我看着就恶心！”

    自己丢了这么大的脸，都是拜洛锦言所赐！

    看着面前云淡风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洛锦言，洛云瑶对她的厌恶简直升到了极点：

    “我喜欢二皇子殿下，倘若我能够成嫁给二皇子，对你也是有好处的！你那病歪歪的未婚夫婿日后说不定还要仰仗云天！你为什么不能成全我们？”

    “云瑶，倘若云夫人那天没跟你说清楚，那我不介意再跟你说一遍。”

    她若是只是默默地爱着楚云天，不以伤害别人为手段，洛锦言说不定还会帮她出谋划策，只可惜，洛云瑶这个人从根上就是坏的，洛锦言淡淡一笑：

    “洛侯府执掌一方兵权，有高震主之嫌，今上已给了我三皇子妃的尊荣……你以为他会看着洛侯府再出一位二皇子妃吗？”

    见她气得胸脯重重地起伏，洛锦言又道：

    “不过你若是真爱二皇子，到也有一个方法。”

    见洛云瑶怒火似乎平息了些，她恶劣一笑，“你的身份低微了些，当二皇子的正妃不大可能，但是如果你是以妾室身份入府的，不仅不会令皇上疑心我们洛侯府有参与夺嫡，还能够与二皇子长相厮守，你看如何？”

    “洛锦言！我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

    她竟要自己为妾！

    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洛云瑶正想上前甩她一个巴掌，但是却被紫霞拦住了。

    “你拦着我做什么？你也向着她？”

    “小姐，别忘了来这儿的目的。”

    相较于洛云瑶三言两语就被激起怒火的冲动，紫霞就显得理智多了，她不带感情、如同看死人一样看了端正地坐在上首的洛锦言一眼。

    她来这儿的目的？洛锦言面上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些，能被紫霞这么说出来，估计是想问问，弋阳王府的请帖的事情。

    “洛锦言，我问你，弋阳王府那张请帖是不是有问题？”

    被紫霞提醒，洛云瑶终于想起来正事，她两眼都在：

    “我拿着弋阳王府的请帖前去，结果王府的门房告诉我，弋阳王府这次的宴会不接待女宾！我当时站在王府门口，被人赶出来……一定是你在背后搞鬼！”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玲珑正领着洛思瑾、洛思瑜姐妹前来，洛思瑾是个暴脾气，她听话只听了个囫囵，堪堪只听到了“我拿着弋阳王府的请帖前去”，便头脑发热地冲了进来：

    “好啊洛云瑶！果然是你把我的请帖偷走了！洛侯府就养出了你这么个‘大家闺秀’？还好锦言带着我去了傅家……平日里姐妹相称，一到这种关键时刻你就我！”

    洛云瑶被吓了一跳，她起先还道：

    “你不要被洛锦言虚伪的模样给骗了！”

    可是洛思瑾越骂越难听，洛云瑶索性也彻底跟她撕破了脸皮，“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小门小户也想攀上弋阳王府的门第？整天不着调，还包画舫去看男人，你个臭不要脸的！”

    ……

    两个女人犹如泼妇骂街一样，整个屋子都吵吵嚷嚷的，洛锦言见紫霞几次想动手，便状似无意地开口道：

    “这样的事情若是闹大了，只怕我这妹妹的清誉也没了，偷盗请帖、诋毁嫡姐、私会外男，桩桩件件，都足以叫她当一辈子的姑娘。”

    紫霞还是忍了下来。

    洛锦言见她们撕得正欢，一面使了丫鬟去通知云夫人，一面叫人上了点心，自己跟999一般，就着这出大戏嗑起了瓜子。

    约摸着是时候了，洛锦言便亲自上前，“两位妹妹，都是自家姐妹，何苦为了这些小事吵闹，诶——”

    被众婆子簇拥急忙赶来的云氏，看到的就是洛锦言被洛云瑶反手一推、跌倒在地上的一幕，她心头咯噔了一声，这些年竭力维持的沉静优雅都被她抛诸脑后，她大吼了一声：

    “都给我住手！”

    打得正欢的两人谁都没有松开的意思，云氏身后的几个婆子这才上前，拉开了两人。

    云氏亲自上前扶起了洛锦言，她见她额角破了些皮，心疼道：

    “何苦为了这些小事把自己弄得一身伤？瞧瞧，面上破皮了。”

    她对自己倒是关怀备至，调停之后的第一件事竟是来关照自己，洛锦言心中一时五味杂陈，神情也有些黯淡：

    “这件事到底也是因我而起，夫人，我心中的愧疚得很。”

    “好孩子，我知道你是个心地纯善的。想来又是云瑶顽劣惹麻烦了。”

    亲自将洛锦言送到椅子上坐好之后，云氏才看向被婆子分开按住的两个人：

    “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