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太太太穷了

    靳布也立在原地,呆呆地望着再次晕倒的楚修然狠狠抽了自己一大嘴巴。

    “让你手欠!让你手欠!”

    接着又起身拿了一个坐垫,老老实实地在楚修然的床榻前跪了下来。

    一天之内整晕当朝太子两次。

    她已经看到自己被押到午门斩首的场景了。

    日薄西山,沉甸甸的夕阳散发着它的最后一丝余热,整个东宫一片寂静。

    只是这种寂静不同于以往那般平静祥和,而是整个东宫上下都弥漫着一种紧绷的气息,让人不敢轻易发出任何声响。

    距离太子殿下未时昏倒又过了两个时辰了,可是太子却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夏皇坐在东宫的书房中随意翻着楚修然案几上的书籍和文案,靳布一脸忐忑地站在一旁等待着皇帝的发话。

    “靳状元,这会儿天晚了,你就先回吧,明日德文回去接你的。”夏皇放下手中的书卷看了看靳布,轻描淡写道。

    今日下午他本意是想看看太子与他钦点的状元侍读相处的怎么样的,谁知刚来就看见一屋子的太医在那里抓耳挠腮,着急忙慌。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这小状元无意间触碰了太子的手,太子晕了过去。

    这也是太子的病了,只是反倒把这小状元吓了一大跳,他刚过来的时候这小状元就一直在寝殿门口跪着请罪,等着太子苏醒呢。

    “皇上,太子这……”

    “无妨,明日便会好了,往后靳状元注意一下,不要与太子发生肢体接触就行了。”夏皇摆摆手,“朕这也回宫了。”

    靳布这才如获大赦,跟在德文身后屁颠屁颠地将夏皇送上仪仗后才松了一口气。

    望了望依然忙碌的太医和紧闭的寝殿,靳布无奈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一瘸一拐地坐上了德文喊来的马车回到了靳府。

    刚回到靳府,靳布就直奔靳重之的书房而去。

    书房里靳重之正拿着放大镜专注地观摩着一副丹青,这可是前朝大师的封笔之作,好不容易见到可得好好的研究研究。

    见门口没人,靳布直接跑进书房,一巴掌拍在了靳重之的肩膀上大声地吼了一句:“老头子!你这也忒不厚道了!”

    靳重之觉得自己的魂儿都要被这一掌拍出来了,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放大镜,转过头吼道:“吓死你爹了,你是不是想吓死老子,继承老子的官位和遗产!”

    “吓你一下怎么了?我今天都要被那太子吓死两次了,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这太子有毛病啊,一摸就倒!我今日能活着从东宫出来全靠我的机智,不然整个靳府都会被我连累着抄家。”

    靳布大喇喇地坐到座位上给自己倒了一大杯茶,跪了一天了,没吃没喝,饿死了。

    “啊?这事你不知道啊,你说你整天就知道读死书,这样传遍整个大夏的皇家八卦你都不知道?”靳重之一脸鄙夷地望着靳布。

    靳布无奈地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没准之前的靳布真的就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真的不知道太子这茬。

    “先告诉你,你老子我为官几十年深谙官场门路,是不会给靳府带来麻烦的。若有一天靳府真的被抄家了,那肯定是你的原因,所以儿子,为了保护靳府,你一定要谨言慎行呐,若有一天因为你犯了错连累了靳府,为父一定会大义灭亲,跟你划清父子关系的。”靳重之语重心长道。

    靳布望着面前大义凛然的父亲满是心碎,这真的是亲爹吗,知道她闯祸,非但不安慰她受伤弱小的心灵,反而急匆匆地甩锅。

    这靳布不是好几代单传的独苗苗吗?这父子之情也太脆弱了点吧。

    这样岌岌可危的亲情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继续下边的话题了,只能干喝了两杯茶就急匆匆回到了书房。

    回到书房,靳布吃着剩饭剩菜,眼睛滴溜溜转了两转。

    “平安?”

    一旁的平安诚惶诚恐地点了点头:“在,在。”

    刚刚他听到了什么?少爷竟然喊对了他的名字?

    “我的钱在哪儿。”靳布放下碗筷用袖子擦了擦嘴巴问道。

    她今天从早上开始就在不停地翻找,从书房里的笔墨纸砚到卧室的柜笼箱奁,甚至连被褥里她都仔细的捏了一圈。

    可就是没有看到一个子儿,一个铜板,一锭银子,一张银票都没有。

    “少爷是说银子?”平安有些疑惑地,“少爷您从来不用银子的,这些年您吃喝都在家里,学堂的学费是老爷给您缴的,平日里买的书籍也是直接在店铺里记在靳府的账本上,您忘了?”

    不用银子?平日里就吃喝,学费和书籍?

    这靳布过得也太佛系了吧,竟然一点娱乐项目都没有?从来都不出去买点零食什么的吗?

    可是她需要钱啊,需要白花花的银子啊。

    “平安,你身上有钱没?”靳布把平安拉了过来一脸的不怀好意。

    “奴才一个月的工钱八钱,这是从去年开始攒的十两银子。”平安解下随身带着的钱袋递给了靳布。

    “八钱?十两?多不,能买点啥?”靳布摇了摇钱袋,里面的铜钱和碎银子发出哐啷啷响的声音。

    清脆悦耳,煞是好听。

    “靳府给的算是多的了,普通的大户人家一般男丁一个月三四钱,像郡王府里的要高一些男丁一个月一两。老爷为官清廉,两袖清风,虽然官位高但家中的用度都是从他的俸禄中扣除的,一个月八钱已经挺不错了。”

    平安老实地回答,心里有对他家少爷多了一丝崇拜,这状元就是状元,少爷一直都是除了书本什么都不关心,这去当值了一天就成熟了这样多,都知道关心家里的佣人佣金,知道为老爷分忧了。

    “哦——”靳布拖着长长的音调,“那一般一匹布多少钱?你这一身衣服呢。”

    “整的一匹布奴才没买过,这身衣服是府里统一差人做的,估摸着一百文一件吧,少爷您知道的,奴才的衣服没那么金贵。”平安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袖口往下扯了扯。

    他这段时间好像长个头长得有点快,这还是今年开春才领的衣服,才几个月就短了一截。

    靳布挠了挠脑袋,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今日听说她现在的侍读职位是一个月十五两,按照普通人一个月七八钱来算她这工资算是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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