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白月光

    他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没想到王爷这次派人做的药,竟然饮后没有丝毫疼痛感。”

    “当然,这次找的可是风谷出了名的白衣圣手。”北堂修走上前,一把将人摁在桌上,手指微微用力将他唇边淡淡的药迹抹去,又慢慢的一下下描绘他的脸颊,像是在估摸商品的价值。

    “若是这人医术还是不精,配出的药再弄疼了首辅大人,本王可是会心疼的。”

    指腹越往下,便越能察觉到那人细腻带着余温的肌肤,北堂修低下头轻轻的闻了闻,眸中的情欲更甚,自从回京后,他几乎就没碰过他了,这具身体总能给他不一样的沉迷感。

    他扯开他的衣服就把头埋了进去,陶潜稚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像是在等待死刑的来临。

    北堂修拨开他的头发,刚打算再凑过去,陶青的声音突然自门外响起,“公子,你歇息了吗?宫里的张公公派人传了话来,说是陛下闹得厉害,他们没有办法来请您过去呢。”

    陶青的话刚落,陶潜稚就一把推开了北堂修翻身坐了起来。

    北堂修刚刚得了趣,被人突然打断,他的戾气一下子涌了上来,陶潜稚没管他,起来收拾好衣服就在别发。

    北堂修摁住他拿着玉冠的手,语气中带着威胁,“你这是要现在进宫?”

    陶潜稚夺回玉冠,继续打理着头发,“陛下近来忧虑甚多,难免不适,我不能放他一个人在宫中。”

    “呵。”北堂修冷笑一声,“他难道还是个孩子吗,需要你如此巴巴的跟在身后哄?莫要忘了他已经十五了多少人像他这般大都已经上战场杀敌了。”

    陶潜稚自顾自的系上外袍,“王爷若是还有需要,便可在这等我回来,若是没有也可回去找你的娈童,无需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说罢,便执灯推门走了出去。

    未至养心殿,便听见里间乒乓的敲砸声,隐约伴着天子的怒吼声。

    陶潜稚皱皱眉,推开门,宫婢颤着身子跪在两旁,奏折被扔的四处都是,地上还有许多碗盏碎片,小皇帝拿起一套茶具正要扔出,见他进来刚想顿住,却已脱了手,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像做错了事一样退后几步,陶潜稚叹了口气,将众人屏退了出去。

    ”陛下为何又开始无端发脾气了,殿中所供一切皆是上品,是多少寻常百姓一生的积蓄,陛下怎可就这么随意扔毁了?”

    北堂辅黎最近本就满腹委屈,却没料到老师不宽慰自己,反到指责他,一气之下,连自称也舍了,当下大声道,“老师近来只知道责骂我,又可曾为我考虑,就像今日,我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妃子,别人不明就里胡乱开腔也就罢了,老师你怎么也不体谅我?”

    陶潜稚没料到这人是为了此事在闹别扭,想了想觉得小皇帝可能是还没有适应自己长大的事实,当下好笑道,“陛下,你是天子,选秀纳妃是迟早的事,有良妃在侧,日后陛下回宫歇息也多了一人照顾。”

    北堂辅黎被他带笑的眉眼愣住了,这才发现,他已经许久未好好和这人说过话了,心下一软,小皇帝走上前亲昵的趴在他的肩头。

    “可是老师,我并不想纳妃,那些个女人麻烦透了”

    陶潜稚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脑袋,只以为他在闹别扭,“等日后选秀的女子真正入了宫,你便知道妃子的好处了。”

    北堂辅黎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语气突然低了下来,“老师,这样不好吗,就我们两个人,我们两个人永远在一起。”

    若是往日,陶潜稚定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身上某一处也传来清晰的异样感,这种感觉在出府的时候就有了,方才小皇帝呼出来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间几乎将他的情欲带到了顶峰。

    陶潜稚握紧双拳,眼中满是屈辱,这该死的北堂修,竟然在他身上用了。

    北堂辅黎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妥,只是觉得今日的老师分外的惹人注意,薄唇微红,两眼朦胧的,连带着呼出的气似乎也带着颤意,就像是话本里的妖精,勾人心弦。

    北堂辅黎这么看着他,情不自禁的凑了过去,低低的开口,“老师…”

    陶潜稚一把挣开他,低低的开口,“陛下如今还是小孩子心性,有些事不是逃避就能躲得开的,陛下还是好好看看,做做打算吧,微臣想起府中还有些药事未做处理,先行离开了。”

    陶潜稚走的匆忙,北堂辅黎根本阻拦不住,他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心底的不甘心渐渐涌了上来,他是真的想将老师就这么困在这里,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这样老师的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陶潜稚走出宫殿,吹了吹冷风,心底的热气涌下了几分,脑中也清明些许,他咬紧牙关愤愤的砸了下墙。

    北堂修素来行事荒唐,下药这一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每一次,他都厌恶无比,这种让自尊消散的感觉,就像一把刀子,一刀一刀的将他凌辱。

    他强撑着出了宫门,就见一黑衣男子立在陶青身侧,陶青涨红着脸似乎极为愤怒。

    男子递上一枚小巧包好的药丸道,“首辅大人,这是王爷给你的,说是吃过后就没事了。”

    陶潜稚接过药丸,将它径直吞入喉中,他对那人还有用处,对方是绝对不会下毒让他就这么死了的。

    解药药效很快,不消片刻,陶潜稚体内的燥热之气便退了下去。

    黑衣男子弯腰行了个礼,“大人,王爷命我带你去府上一趟。”

    陶潜稚意料之中的点点头,他就知道那人绝对不会那么好心的放过他,还给他送来解药,他会这么做只是因为比起那档子事,自己还有更重要的用途。

    王府华贵的厢房里,血腥味浓厚,陶潜稚躺在小榻椅上,看着面前空大的瓷碗渐渐被他腕间流出来的鲜血浸满。

    他合上眼,黑暗将意识放大,那些糟心的快乐的过去,在脑子里犹如走马灯一样回放,身体越发冷了下去,慢慢的似乎连呼吸都带着痛意,但是死亡又似乎离你很远,远到触手可见却遥不可及。

    似乎过了许久,才有人推了推他替他包扎伤口,把准备好的回血汤递给他,陶潜稚一口饮下,身子似乎才回温了不少。

    他的脸色惨白,唇间没有丝毫血色,连带着指尖似乎都带着异样的苍白,而另一头的床榻上躺着的人面色却红润了不少。

    二人眉宇间有着七八分,不同的是陶潜稚尽是温和书生之气,而床上那人却带着几分才子风流。

    北堂修拿着白色的绢帕在一旁细心的照顾着他,时不时碰碰那人的手,似乎怕他冷了热了。

    陶潜稚看了两眼,偏过头嘲讽的笑了一声,陶眠春抽回手轻咳两声,面露感激的看着陶潜稚,“兄长,你没事吧,今日又麻烦你了,我实在无以表达谢意。”

    陶潜稚没有看他,说出的话却冰冷无比,“你若是真想谢谢我,就好好的收拾你的身体,莫要再无辜折腾了。”

    陶眠春低低的喘气两声,语气中带着恳求,“兄长,我不是故意的,若是可以,我宁愿将我的一切都给你,每次害得兄长如此,我也愧疚无比。”

    “你的那些脏东西还是你自己留着吧。”陶潜稚冷笑着站起来,“你若是真心怀愧疚,不想要我的血,就应当自行了断,而不是在这惺惺作态。”

上翻页

菜单

下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