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第一次见到她温柔的一面，带着笑意的眼睛，微微上扬的嘴角。都说善良的女人最可爱，我忽然觉得，她用行动深刻地诠释了这句话。

    校服女鬼的眼神中流露出胆怯，站在原地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跟前这位漂亮的姐姐。

    她缓慢地靠近了，而余子晴也做好了迎接她的准备。

    我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以前爷爷也有跟我说过，鬼和人的区别其实不大。它们被七情六欲所困，因为夙愿未了才会留在阳间，若无大仇大恨，它们一般也不会害人。

    这只校服女鬼不过是对自己的爸爸有所误解，被余子晴开导之后，夙愿已经了结，接下来只要劝道她好好去投胎就行了。

    女鬼越来越近，余子晴也满脸洋溢着笑容。而就在这时，女鬼的神情突然发生了变化。

    她变得面目狰狞，双手捧着脑袋发出凄厉的哀嚎，似乎在承受某种痛苦。

    “不好！”我心头一惊，连忙对余子晴喊了一句：“小心。”

    就在我话音刚落，原本可人的女鬼突然凶性大发，张牙舞爪地朝余子晴扑了过去。

    我当场就掏出枪，准备给她来一梭子。关键时刻，余子晴却对我喊道：“不要开枪。”

    我愣了一会儿，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阻止我。不过我还是遵循她的意思，食指从扳机上挪了出来。

    而就在这时，女鬼已经扑到了余子晴身上，伸出枯白的双手，一把掐住了余子晴的脖子。

    胖子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傻了，我拉了他一下，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去帮忙。”

    我将枪丢在一边，抽出甩棍猛地冲了过去。胖子也是有样学样，抄起甩棍，紧跟在我身后。

    现场一阵混乱，仅这片刻的夫，余子晴已经被掐得翻白眼了，可这娘们儿却死活都不还手。

    我情急之下，一棍子砸在了女鬼的后背。嗤嗤一声闷响，女鬼背后冒起一连串的火花。

    甩棍有镇鬼符文，对鬼怪有着极其恐怖的克制力。女鬼吃痛发出凄厉的嘶吼，胖子趁机一棍子砸在了女鬼的手腕上。女鬼再也坚持不住，一把松开了余子晴的脖子。

    我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好心好意的帮她，结果如此不知好歹，那就直接让她魂飞魄散算了。

    我狠下心来，一手扣住女鬼的肩膀，将她往后一拉与余子晴保持距离，然后牟足了劲，一棍子砸在了她的肚子上。

    “啊——”

    女鬼的惨叫声震得我耳膜发麻，在我这全力一棍下，她的身子倒飞出去，狠狠地砸落在地。

    我和胖子都不是良善之辈，对于害人的鬼，那是趁他病要他命。我当即就招呼了一声胖子，准备冲过去给她个致命一击。

    可就在这关键时刻，余子晴却突然喊了起来：“住手，不要伤害她，她被人控制……”

    砰——

    余子晴的话还没说完，一道突兀的枪声响起。我和胖子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一颗子弹射中了女鬼的眉心，此刻正嗤嗤地冒着青烟。

    她趴在地上挣扎，神情十分痛苦，伸出手冲余子晴喊道：“姐姐救我……我不想死……”

    一个可怜的女鬼，在这一刻泪流满面，眼神中尽是不甘和不舍。可那颗子弹也刻有镇鬼符文，被这一枪打中眉心，她绝无再活着的可能。

    “不……”

    余子晴如发了疯一般地冲了过去，可已经没有用了。女鬼在一阵哀嚎中化为了灰烬，早已魂飞魄散了。

    看着地上犹存的痕迹，余子晴愤怒地将目光挪到了枪声的位置。李主任正端着我丢在地上的枪，还保持着开枪的动作。

    “李主任，谁让你开的枪？”她冷声质问。

    李主任神色慌乱，支支吾吾地道：“我见形势危急，就想着能不能帮上一点忙，没想那么多。”

    “我看你是在杀人灭口吧。”余子晴怒喝道。

    “这……我不明白余部长的意思。”李主任惶恐地说道。

    我见枪还在李主任手里，就给胖子打了个眼色。胖子心领神会，走过去劝道：“领导，别发这么大火气，人家李主任是为了给我们帮忙，也是出于一片好意嘛。”

    余子晴狠狠地瞪了胖子一眼，没有说话。而我则趁这个计划走到了李主任跟前，笑道：“李主任，这次还多亏了你，若不是你及时开枪，我们可能还要废上一般夫呢。”

    “哈哈，哪里哪里，这都是我该做的。”李主任谦虚地笑道。

    我又道：“好了，鬼已经解决了，学校应该也就恢复安宁了。您是文人，这舞刀弄枪的活儿不适合你，枪还是还给我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大拇指已经抵在了扳机下。如此一来，也可以防止走火伤人了。

    李主任心甘情愿地把枪还了给我。我把枪收好，转身说道：“好了，鬼已经解决了，咱们先离开这栋教学楼吧。”

    天台上的门没有锁，我们一行人很轻易地回到了地面。在这个过程中，李主任闷声走在前面，余子晴阴沉着脸不言不语。

    胖子颇觉得奇怪，凑过来小声问我：“大白，你说咱余部长这是怎么了？李主任就是打死了个鬼而已，她咋就发这么大火呢？难道就是因为那只女鬼可怜？”

    我摇了摇头，道：“可怜不可怜我不知道，不过，我有个直觉……李主任有问题。”

    胖子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李主任不是个好人。不过，这跟那只鬼有什么关系？”

    我小声道：“难道你忘了咱们余部长刚才的话了吗？”

    “什么话？”

    “她是被人控制……”

    胖子瞪大了眼睛，说道：“人还可以控制鬼？”

    我没好气地道：“叫你在上理论课的时候要专心听讲，你非是不听，这王老虎讲过的事情你怎么就不记得了？”

    胖子挠了挠后脑勺，说道：“王老虎有讲过这一段吗？我怎么不知道？不是我说，你上课的时候不也没专心听讲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快给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