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歌眉头微蹙，鄙夷说道，“真是没出息，这玩意儿又不是胳膊腿，哪怕被砸断了也不影响生活，更何况有两个球呢，我只砸碎了一个而已。” 这TMD叫一个而已！？ 院落内，张龙愤怒的吼，“秦力，等我出门，必定与你不死不休！” 我说，“看来他还没有被打服，来，继续砸。” 砰—— 又是一声闷响，另一根鸡蛋也被砸碎。张龙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再次响起。 陈歌有些失望，“只长了两个吗？真可惜，这玩意儿软软的，砸起来蛮好玩。” 说完，陈歌不经意间将目光撇向了我。我下意识加紧双腿，满头冷汗的看向十三号殡仪馆内。 让我没想到的是，砸碎了两颗以后，张龙的灵魂也捂着裆跪在地上。 陈歌一脸鄙夷，“有那么疼么。” 让我没想到的是，即使张龙失去了抵抗能力，毕方也双手环胸，没有任何想要下杀手的意思。 毕方将掌心印在张龙的天灵盖处，冷声道，“还不滚，是要我帮你么？” “好，你有种！” 张龙怒吼一声，灵魂脱体而出，朝着我和陈歌的方向冲过来。 我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在最关键的时刻，毕方会放张龙一马。 张龙的速度，已经超过了我和陈歌反应。等擦身而过时，张龙怒吼一声，“臭娘们儿，你给我死！” 声音落下，陈歌胸腹被击中，整个胸骨塌陷下去，吐血狂飞！ 张龙的灵魂钻入自己的肉体中，纵身一跃，跳上墙头，飞速的消失在巷子里。 院落里，毕方淡然的看着这一切，旋即指着地上躺着我的身体，笑着朝我说，“做的不错。虽然没有全然查清楚，但至少没有让我失望。躺进去吧，这具身体是你应得的。” 我没有理会毕方，而是到一旁，看着口鼻溢血的陈歌，颤抖声音问，“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咳咳，没想到……张龙这么小心眼，被我敲碎了两颗球而已。咳咳……我感觉，肚子里头成了一团浆糊，恐怕是活不成了。” 陈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等会儿下地狱的时候，我……我报你这个阴差的名号，能不能有点福利啥的。” 我没有搭理陈歌，只是把她抱起，踏入十三号殡仪馆的门槛。 毕方眉头微蹙，“你抱着个死人进来做什么，别让血弄脏了我的地板。” 我强忍着愠怒说，“救她！” “凭什么？”毕方看着愠怒的我，噗嗤一笑，“我是凶兽，又不是瑞兽。想救人的话，你还不如去庙里求神拜菩萨，他们或许有这个闲工夫。” “你救是不救！？” “小子，敢威胁我，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你？”毕方美眸闪过冷冽神光，刹那间我觉得手脚冰凉，仿佛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 “你既然不敢杀张龙，也就不敢杀我！”我强忍着小腿哆嗦，愤怒说道。 骤然间，毕方动了。她从三步之外的地方一个闪身，距离我只有咫尺的位置时，指尖轻触我的眉心。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求饶，或者死！”毕方漠然说道。 我牙关紧咬，闭上眼睛强忍声音颤抖说，“如果三天之内我不回到落凤山，就会有人将那座山给烧了。” 我在赌，赌毕方因为某种限制，没办法杀人。 在刚才的战斗中，我就发现了不对劲。在张龙没有吞吃阴差令牌之前，毕方能与他打成平手，在吞吃掉阴差令牌之后，毕方仍然能与他打成平手。 这种感觉，好像是毕方刻意让自己调整到与张龙同一水平，不伤到张龙的同时，也不被张龙所伤。 一秒，两秒，三秒…… 终于，毕方收回了手指，淡笑着说道，“小子，你赌赢了。我曾与泰山里的那些家伙签订协议，不许出黄泉一步，不许杀任何一生灵。” 呼——我大松了一口气，差点跌坐在地上。 “不过，我也没有救人的义务。” 前一句话，我还在云端，后一句直接把我甩入谷底。毕方的性格，还真不是能用常理来捉摸的。 见我脸色阴沉模样，毕方忽然笑了，“看你这么可怜，我就救她一把。” “真的！？”我惊喜问道。 “我说话，向来一言九鼎。”毕方微微一笑，“此女身受重伤，内脏破碎，想要医治，需用阳力强行重塑自身，这是夺天地造化的术，需要有人献祭才行。” “怎么献祭？” “简单，找至阳之物献祭。比如……你的身体。” 毕方指着地上我的尸体，轻笑着说，“原本我打算将你的灵魂封印入肉身，让你变成一个普通人的。如果要献祭，你就只能做一辈子的阴灵。” 一辈子的阴灵么…… 看着地上熟悉的身体，我陷入了沉思。 毕方趁机补刀说，“我说得不太具体。具体来说，应该是永生永世的阴灵。你肉身凭空从世界消失，没有存在过的证据，阴间不收你。 你曾经做过阴差，身上有地府的气息，神界不容你。 就连这天地间，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你见作为永生永世飘荡的孤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从容的语气和恶毒的话语，让我不寒而栗。 陈歌咳血更厉害，眼皮已经开始往上翻。 按照正常桥段来说，我应该捧着陈歌的脑袋，哭着说你不能死。 陈歌含情脉脉的看着我，吩咐我好好活下去。在一番感人肺腑的言语，亦或者深情的吻别后，陈歌两腿一蹬撒手归西。 痛失挚爱的我，不会变秃，但是会变强，去找张龙拼命。 可是……陈歌俩眼泛白，口鼻溢血的样子，并不会让我有任何旖旎，反而看着有点吓人。 “张龙，给……给我个痛快吧，胸骨扎到内脏了，疼……疼的厉害。” 陈歌喃喃的说着，老实说我是真不舍得把肉体给这家伙献祭，但是…… 我紧咬牙关，违心的对毕方说，“帮我救她，拜托了！” “真是个舍己为人的好孩子，我开始对你刮目相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