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灌木丛中,钻出一道熟悉的男人身影。 他穿着紫色飞蛟服,身材高大,方面大耳自带着威严气质,赫然就是昨天我在河边救下的无头男鬼! 男人向前走了两步,可他又退了回去,并用忌惮的眼神盯着陈歌。 最终,男人在离我们十步远的地方停下来,伸手指了指靠左边的一条道路,并点头向我示意后,转身再度消失在灌木丛中。 “秦力,我……我刚才是不是眼花,那个男人的身体是进入灌丛后,像泡沫一样突然消失了!” 陈歌俏脸苍白,结结巴巴的拽着我的胳膊问,“其实他是直接走进丛林的,只是看起来比较像消失,其实只是我睡眠不足,精神恍惚了对不对?” “你没看错,他是直接消失了。”我无奈的说道,“你不用害怕,他和我认识,应该不会伤害我们。” 陈歌俏脸苍白得像是被切开成两片的面包,慌忙甩开我的胳膊,向后退了两步,“难……难道说你是鬼!?” “你不用害怕,我是人,如假包换。”我将胳膊递过去,“不信你摸,我还有脉搏的。” 没想到陈歌看上去正义凛然,却对鬼神之类的东西畏惧成这个样子。 在摸过我的脉搏以后,陈歌在悄然松了一口气,有些尴尬的赔笑说,“那个……秦川,你不要介意,我这个人其实不怎么怕鬼,只是对新生事物比较警惕而已。” 不怕鬼?那你的小腿肚子能别哆嗦么…… 我也懒得嘲讽陈歌,但她这么哆嗦,一会儿见到张令海,还不直接被吓昏过去。 气氛短暂的沉默,我在犹豫要不要劝陈歌回去,而陈歌扶着额头,似乎在平缓刚才冲上脑的血压。 我忍不住说,“如果你实在怕,就回去吧。待会儿咱们要调查的人,懂鬼神之术,你可能对付不了。” “咳咳,我不是怕,只是早上喝豆浆的时候放了太多的糖,有些高血压而已。”陈歌一脸平静的说道。 “那你的小腿为什么哆嗦?” 陈歌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说,“毕竟我是女孩子,走一个小时的山路,小腿哆嗦也很正常。” 没办法,既然陈歌坚持要去,我也只能遂了他的愿。 又闷头走了一会儿,陈歌有些忐忑的问,“你是怎么认识那位……鬼大哥的?” 提起“鬼大哥”三个字,陈歌小心翼翼的四下打量,生怕从黑魆魆的林子里蹦出个鬼来。 “上次经过这条路的时候,我看见一个无头鬼在河边洗血糊糊的脑袋。我帮他把肋骨上的钉子拔出来,脑袋装上,他对我应该还算感激。” 我很老实的把与无头男鬼认识的过程告诉陈歌,可陈歌听过以后,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眼皮一翻,直挺挺的向后倒下去。 还好我恰到好处的把她扶住,“大姐,你别吓我,怎么还没看见人,你先昏倒了!?” 陈歌比我想象中的要重好多,扶着她的身子,感觉很瘦,但并不像普通女孩那样软软的,而是结实充满。 我将陈歌扶坐在树下,又从她的背包里取了水杯递过去,陈歌虚弱的喝了一口,勉强缓过气。 “抱歉,我的确有些……怕鬼。但是这件事牵扯重大,我必须要调查清楚!” 看着陈歌俏脸苍白,却毅然决然的姿态,我都被她给打动了。 没办法,我只能扶着她继续上路。走了一会儿后,陈歌勉强缓过神来,不用我搀扶。 陈歌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你是不是觉得,和我这样的人一起办案,很不靠谱?” “怎么会呢”我笑着宽慰说,“有句话说的好,真正的勇敢者并不是天生不惧艰险,而是心中有克服恐惧的信念。” 我感情真挚的称赞,让得陈歌美眸微微泛红,她柔荑攥紧,信誓旦旦的说,“放心吧,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遇到危险!” 将陈歌感动成这个样子,我也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我并没有觉得陈歌能帮上太多的忙,只认为她腰里别着枪,至少能给张令海一些震慑力。 上次去张令海家的时候,我发现张令海有一个哑巴老婆,晚上给张令海留下一盆面条,证明张令海需要像正常人一样进食。 既然需要吃五谷杂粮,张令海就是肉体凡胎,哪怕有再怎样诡异的手段,也是一枪撂倒。 毕方告诉我,张令海带走了她住处的一具棺椁。至于棺椁的来历,则是从警局中偷盗出。 如果棺椁能够被我陈歌找出来,说不定能弄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虽说我现在还不太理解,为什么毕方说只有弄清楚张令海背后藏匿的真相,我才能获救,但目前除了这么做,别无他法。 好容易走到了珠江路十二号,那处低矮的平房前。看了看表,刚好过午时三刻不久。 陈歌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走上前敲了敲门,“你好,我是株洲公安总局的陈歌,麻烦开下门。” 敲门良久后,里头有细微的动向,可就是没人开门。 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海老在吗,我是秦力!” 喊声过后,里头彻底没有动静。 陈歌趴在门上细听,稍顷后皱着眉头说,“里面明显有人,却不给我们开门。进去的时候要小心点,绝对有鬼!” 说罢,陈歌一脚将木门哐当踹开,看着从中间裂成两半的木门,我不由得心尖发颤。 原本我以为,陈歌就是普通的刑警,可是看着一脚的破坏力,至少成把成年男人踹飞出四五米远! 这陈歌……真的只是个普通警察? 没等我胡思乱想,陈歌就已经进入院落。里头依然是破败荒凉,杂草丛生。 屋门是敞着的,门环还在轻微的晃动,证明刚才还有人在。 陈歌将黝黑的手枪掏出,警惕的环视四周,姿势和动作敏捷而熟练,似乎经常做这种事。 我怀疑张令海夫妇从后墙的木门逃跑了,于是问陈歌需不需要追。 陈歌似乎对追人并没有兴趣,她说任务是找到丢失的尸体,而不是抓人。说罢,就推开屋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