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杀毕方

    张令海又向我说了一个了不得的辛秘。

    四十年前,凶兽毕方与阎王交战,给地狱带来熊熊业火,焚尽了三千冤魂。

    那场战斗异常惨烈,眼看着毕方就要获胜,坐上阎王的宝座。

    可就在关键时候,地府上空骤然雷光滚滚,阴气汹涌,凝聚成毁天灭地的一只大手,刚好印在毕方的天灵穴上。

    自此,毕方重伤濒死,天眼关闭。

    毕方乃是至阴至邪的凶手,却能用前额天眼放出至阳至刚的烈火。

    天眼受损外加上重伤,导致毕方每日午时三刻,必定要在某处沉睡整整一个时辰。

    在沉睡的期间里,毕方无法感知外界任何消息。而我要做的,就是在这一个时辰内,赶到毕方所在的“珠江路十三号”,将镇魂钉毕方的胸膛!

    即使有许多疑点还没有查清楚,但是在看到我胸口那栩栩如生的毕方纹身时,我越发坚定决心,如果毕方不死,死的就只能是我!

    既然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索性放手一搏!

    在向我交代了镇魂钉的使用方法后,张令海就回到屋里休息,还给我在堂屋桌子上放了铺盖。

    夜晚,我久久不能入睡。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只是想进城找份工作的我,为什么会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还有张令海提前给我的那枚镇魂钉,约莫有手指那么长,黑色的分不清材质,像青铜也像石头,摸上去偏偏有玉石般的温凉感。

    既然张令海能用镇魂钉打穿恶鬼的肩胛骨,那么我也可以用镇魂钉制服毕方!

    虽说只是一个打工仔,没有见过什么血腥,可是在受到生命威胁时,骨子里能够出的凶狠劲,我并没有遗忘……

    第二天中午,张令海披上宽大的蓑衣,戴着斗笠,还撑起一把黑伞,打扮得活像是个恐怖分子。

    出门的时候,张令海递给我一把油纸黑伞,说如果觉得不舒服,就把伞撑在头上。

    脑袋顶上的太阳的确很大,烤在身上怪难受的,可我在外头打工睡桥洞,还不至于细皮嫩肉到顶不住太阳。

    张令海见我没有把伞撑起来,只是用诧异的眼神望着我,并没有多说什么。

    像昨天一样,张令海和我一前一后,行走在荒僻的林间道路上。

    我开口想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可在我刚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张令海就冷着脸呵斥,“黄泉河畔,不要泄露阳气,否则那些河边的冤魂会把你拖下水!”

    我吓得抖了个激灵,赶紧把嘴巴给闭上。

    因为是白天,周遭道路清晰了许多。奇怪的烈日炎炎当头打下,离道路五六米远的山林处,仍然被厚厚的雾瘴所笼罩。

    我分不清东南西北,更分不清自己所在的位置。只知道这里是类似鬼打墙的结界,而珠江路并非是单纯的“一条路”,而是人类与地府之间的交界处……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后,我沉住心神,稳稳地跟在张令海的身后。

    路上,我偶尔会觉得脖颈发凉,林子里有奇怪的东西,都没有分神或者回头。

    因为来这里之前,张令海就严令警告过我,在双目交接的瞬间,藏在暗处的东西会把我的灵魂给拖走!

    走了大概有两个时辰,等我看到歪斜的金属路牌,幽静荒凉的土路,以及低矮破败的茅草和瓦屋时,便知道自己来到了珠江路十三号。

    张令海就站在路标牌前,压低了嗓音对我说,“还有最后的三分钟,午时三刻就到了。毕方的地盘有结界,只有被烙下印记的你才能出入!”

    即使正午,幽深破败的巷子仍旧让我心中发寒。我咯噔咽了口唾沫,凝重点了点头后,毅然向前踏入毕方的地盘!

    霎时间,狂风引来雾瘴,我再回头看时,张令海已经不见了踪影,周遭只有茫茫大雾。

    我斗着胆子,一步步往前走,终于回到了那处熟悉的四合院前。

    院落旁边,绿色生锈的门牌写着——珠江路十三号

    穿着素色汉服,肤色苍白的女人,是我昨夜里最大的梦魇。想到从兜里掏出的纸钱,我就禁不住的浑身发抖。

    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镇魂钉握在手心,我这才凭空的生出几分胆气。

    能够将恶鬼锁穿肩胛骨,想必重伤的毕方心脏轻而易举。

    更何况张令海告诉过我,在午时三刻后的一个时辰里,毕方会陷入沉睡,无论我做出再大的动作,也不会苏醒。

    我想尽一切办法自我暗示,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虚掩着的木门。

    令人牙酸的嘎吱声过后,熟悉的雨亭,长廊,一一陈列在我的面前。很难想象住在这样雅致庭院内的,是一头绝世凶兽,杀人恶魔!

    堂屋门是被锁着的,锁头并不是现代铁锁,而是一种乌黑油亮,不知道是啥材质做成的木头。

    来之前张令海提醒过我,如果遇到没办法破除的障碍,就用镇魂钉刺下去!

    因为珠江路三十三号,一草一木一土一石,都是由阴间之力化成。镇魂钉是克制阴间之物的神器,能破万法。

    我尝试着将手中三寸长的镇魂钉,用力的刺向黝黑的锁头。锁头与钉子触碰的刹那,噗的一声燃起绿油油的火焰。

    火焰烧了顷刻便化作一缕青烟,堂屋的门被嘎吱一声打开。

    正厅陈列着一个光秃秃的床板,旁边放着水盆,寿衣,以及一些殡葬用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堂屋左右各有一扇小门,按理说坐北朝南四合院,东西房里东房为尊,一般卧房都在东边。

    于是,我蹑手蹑脚的推开东边的小门,走了进去。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东边根本不是什么房间,而是一条延伸向前的狭长走廊。

    走廊布置得格外干净,长条形状木质纹理的地板,踩上去有一股温凉的气顺着脚底板往上冒,让人浑身舒泰,精气神都充盈了许多。

    长廊左右分布着房间,从一号到号,可门都是锁着的。

    一般来说,卧房不会从外面上锁。而在走廊尽头的旁边,摆放着一株侍弄得格外精致的杏树,杏树旁的房间没有门,只挂着一帘竹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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