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使者是陈昌升!他是你爹的父亲,也就是你的祖父!这是权宜之计,牺牲你一个你父母还能再生!但是却可以让我们整个陈家支脉!重回宗族啊!” 陈劲痛心疾首的说着,在他的感知里,虽然只是短短打了一个照面,但看起来陈重应当是个成熟懂事的人。 这样的说辞他听得懂,也能明白苦衷,毕竟那可是一整个支脉,几百人! 难道不比一个人更加重要吗? 陈重脸色铁青道:“我的仙根在谁那里?” “陈莫凡,”陈劲说出了这个名字,“陈重,你死心吧,你是无法和他抗衡的。” “陈莫凡现在已经是后天五重炼血境了。” “还有一个问题。”陈重没有正面面对陈劲所说的这句话,只是把陈莫凡这个名字默默的记在心底。 “派我来的是陈羲,陈家宗族大长老陈羲,也是陈莫凡的祖父,现在你可以放了我女……” 唰!寒光一闪,不知何时陈重已经起鬼头刀,在他脖子间一抹,陈劲的脖子先是出现一道平整的切口,接着几道血箭成片装飞溅出来,染红了身前大片雪地,也在陈重的黑色麻裤上留下一片污黑。 吊在半空的陈轻柔不断踢动身子,惊恐愤怒的瞪着他,但陈重死死的拉住衣带,接着走到树干旁绕一圈捆住,渐渐的,陈轻柔也不动了,舌头拉得很长,直直垂下来。 再美的人到这时候也不美了,陈重悲悯的看着两人,将陈轻柔放下来,收起了衣带,将尸首埋进了山坳的雪堆里,如果附近的灵兽不来分食的话,明年开春的时候就会让尸首暴露出来。 在冬天只会越埋越厚。 做完了这些,已是夕阳西下,天空又下起了风雪。 斜飘到陈重的脸上,若有若无的拍打着,陈重迎着夕阳看去,金黄点点,将风雪照得辉煌。 又杀了三人,但他心里却无比的坚定。 这世界就是如此,弱肉强食,如果不杀他们,或者说接受了陈轻柔的建议,他也敢肯定,陈劲回到家族会第一时间前来追捕自己。 到时候因为一时仁慈,害死的就不光是自己了,还有家人。 毕竟,这伙人的论调扭曲得令人想发笑。 什么叫做牺牲一个人,造福支脉几百人? 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成就又算什么成就? 他们口中的大是大非,大奸大恶,大勇大忠,只不过是被“家族”观念同化了的扭曲想法罢了。 而且,陈重本不想节外生枝,若他们在灵堂上能稍微友好些,陈重到愿意让他们回去,不过这陈劲一看就是久在世间走动,经验丰富之人,时间久,还是会发现端倪。 他肯定能想到自己疏忽了些细节,虽然没有用赵武的尸体代替自己,但可以用其他人……若是再返回查看,麻烦就大了。 不如所幸让他们回不去,把时间一拖再拖。 想到这里,陈重又蹲下来捧了一把雪,一把闷进去,冰凉刺骨,总算将他激凸跳动的心浇得冷静了些。 “啪……啪……啪……” 忽然,陈重的身后传来缓慢、有序的拍掌声。 陈重汗毛倒竖,头发都炸了起来,右手握住了腰间的鬼头大刀,飞快转身寻声望去。 接着呆滞在原地。 狮子狗宁崖…… 之前跟父母打过招呼已经走掉的狮子头宁崖正带着戏谑的目光看向他,耸了耸肩道:“看见我很奇怪?” 陈重看着那一头飘飞的乱发,还有近乎自己两个大的雄壮身躯,只感到嘴里发苦。 若是和宁崖打起来,对方纵然没有仙根,但也是实打实的四重炼脏境的武者,比一般三重的要强大许多。 而且因为是城郡武府衙头的身份,恐怕已经修习了许多更高级的武技,而自己只有一本《玄黄天幻不死身》法,并且还没有开始修炼。 要是打起来,恐怕胜负在五五之列。 饶是如此,陈重还是低下了身子,将刀口对准了宁崖。 狮子狗依旧是那般轻松的模样,仿佛一点敌意也没有,如点评般接着道:“先是假死躲避追查,再是袭击陈家来人,然后是折磨,最后残忍杀害,说实在话,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想不到你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会有这种心智和手腕。” 陈重发现他没有敌意,自己却不敢大意,踏着弓步向前挪动。 如果说宁崖一直在追踪自己,那么为了不暴露自身,刚才肯定在数十丈开外,既然如此,陈劲说的话他自然听不见。 但却把陈重杀人的场景看得真真儿的。 但他一点不生气,眼神中反倒是更加欣赏,“陈重,你大可以放心,从我们见面到现在为止,我可曾有过半点敌意?” 宁崖收起笑容正色道:“我跟你说过,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 他接着冷笑道:“你自己想想,若不是我支走了李青,你能有机会完成偷梁换柱的假死吗?” “李青是你支走的?” “当然,那种荒郊野岭,哪来的什么身影?李青也不是不怀疑,只不过更相信我的能力罢了,毕竟这么多年彼此之间都比较了解。” 陈重心里这时候才真的骇然起来,忽然想起在第一次和宁崖说话的时候。 他曾经说过一句:“无论你到哪里我都能把你找回来。” 原来从那时候开始,他就确信我不会死。 陈重说出了心中疑问:“既然你不相信,为什么我说那个故事的时候……” “噢,那个故事啊,”宁崖忽然打断道:“虽然我感觉有些话是真的,但我还是一个字都不相信,我们做衙头的,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陪你演一出好戏罢了。” 这个人太可怕了,必须要杀掉。 陈重立刻在心里判断道。 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很多秘密,接下来想要做什么,威胁?还是勒索?或者让自己成为他的刀,去杀一些本不想杀的人? 宁崖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散漫的伸了伸懒腰,漫不经心的道:“我说过了,你大可以放心,我不会说出去,我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想让你来龙婆城当一个府役。” “你愿不愿意?” 陈重凝神望了他一会,苦笑道:“我现在想说不愿意也不行,如果不去,我害怕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 宁崖露出笑容:“聪明的决定。” 陈重接着道:“但不是现在,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宁崖的脸色僵了一下,又笑道:“距离开春国运武府选拔,只剩三个多月了,你得抓紧时间。” “一个月内,我会去龙婆城。” 宁崖正色道:“好,那么我会帮你把守秘密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