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的到来,让本就很热闹的草庐更加鼎沸起来。 赵氏跟在儿子后头,母子俩高昂着头颅穿过热情的人群,只是赵氏粗壮的脖子和双下巴让人不想多看一眼。 “小,快点结束,大家伙领了彩头,请你们娘俩吃饭啊!” “赵姐,你又生了个好儿子啊!” “看看人家小,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卵蛋!” “赵姐,你看我家闺女是许配给老大还是? 角落里的陈父看了一眼壮实的赵,又看一眼台上瘦弱的儿子,摇摇头又垂下了脑袋。 陈父刚刚按照妻子的嘱咐去庄家那里下注,押的当然是儿子赢,结果被庄家善意地塞回来二两银子,那庄家都不想让自己家输个精_光啊! “周铁柱,押陈重赢,赌注四两六钱!” 西南角,庄家处,蓦地响起这样不和_谐的声音。 庄家的声音其实并不大,但相对于之前他一直喊的,李四、张三什么的都押的是赵,赌注或多或少。 可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异类的蠢货,押了那么多银子,竟然还押的是陈重赢?当然会引起大家的注意。 “谁这么傻?” “周铁柱啊!”人群蓦地安静下来后,又低声议论起来。 “难怪,周铁柱那个憨货,嘴里乱七八糟,脑袋里也乱七八糟,屁都不懂,活该他赔死。” “只是可怜了他的老娘,以后得喝西北风喽!” “滚你们的吧!谁屁都不懂,还不知道呢!” 周铁柱激动地回骂,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看向了台上镇定自若的陈重,毕竟那赌金可是他和老娘过冬的保命钱。 “哈哈,”走到擂台下的赵突然大笑,“陈重,真没想到,还真有人眼瞎,竟然押你小子赢,我估计他没看到你昨天是怎么爬下擂台的吧!” 陈重对赵的嘲讽处之泰然,对于一直在闲言碎语的人群,他也根本没在意,他一直在规划自己十五岁去世后,父母的未来。也在想那个竹林的未知宝贝,是否可能延续自己和爹的生命? 赵见陈重没理会自己,还以为他是心虚害怕,便炫耀似的一跃而起,潇洒地跳到台上。 “嘿嘿,陈重,你刚才是怎么上来的,不会是被抱上来的吧!啧啧,为了你这个绣花枕头费了不少夫啊,脸上抹了不少易容的东西吧,昨天被我打的痛忘了?” “赵闭嘴!”台上的裁判呵斥:“你为何姗姗来迟!” 赵浑不在意地瞅了瞅四周,又对着一直沉默的陈重冷哼:“我正做美梦呢!刚起来,要不是看在赌斗场的规矩上,我都懒得来。这种的对手,实在不值得我重视。” 台下哄然大笑,赵氏笑的最欢,角落里的陈母和陈父以及周铁柱的脸色有些难看。 裁判神情冷漠,稍稍分开两人,又道:“开始之前,我先宣布规则。前面两场你们一比一平,这一场是决胜场,输的人什么都得不到,获胜者则可以得到五两银子作为奖金!明白了吗?” “明白,又多了五两零花钱。”赵神情散漫,身子摇摇晃晃,似乎奖金和胜利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裁判又看向陈重,“陈重,你明白了吗?” 陈重这才稍稍回过神来,赵一直不在乎他,其实他何尝在意过对面的赵? “不!”陈重摇头。 裁判正要询问,看客们也一脸疑惑的时候,陈重缓缓说道: “按照我们私下的约定,输的人,要挨巴掌!牵着你过来的时候,应该也嘱咐过你了吧!” 陈重淡淡地瞥了赵一眼,把刚才赵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陈重不在意,并不代表他没听见赵侮辱他的话。 赵脸色变了变,笑道:“对,我输了,会扇你十个巴掌!你输了,我娘自扇十巴掌!” 陈重微笑地摇头,“不对,你自己不用挨巴掌就不为着想了吗?在之前,我已经提前扇过一巴掌,所以只需要自扇九个耳光,我都给你算好了。” “你,你什么时候打我娘了——”赵不知道这回事儿,惊疑地问。 台下又是轰然大笑,站在赵氏旁边的人,还好奇地多瞅了正低头的赵氏几眼,发现她脸上确实有巴掌的痕迹。 陈父陈母和周铁柱都哈哈大笑起来。赵氏则在台底大喊: “费什么话,小,赶紧把那小子给我揍趴下了!” “开始!”裁判挥手示意比赛正式开始,整个赌斗场也随之安静下来。 赵和陈重两人分开,各站一方。 “陈重你把我逼的认真了,我一招都不会让你,你最好别像昨天那么早认输!” 赵气愤地摆好架势,狠狠盯着陈重。 虽然他决定狠狠教训陈重,但他还是想着自己毕竟比对方高一等级,要等陈重先动手,然后自己以不变应万变,等陈重全力向自己攻击时,自己再简简单单地一招将他击败! “嗯,就是这样,陈重,我会教你知道后天三重和二重的差距,你会输的很难看,再让亲自赏你十个耳光,嘿嘿——” 陈重并不知道赵的心思,他双臂伸展,简单地做了一个爆骨拳的起手式。 “啪啪——” 两响爆骨声突兀地响起。 本就凝神观战的人群,一瞬间,更寂静了,有几个人还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吸气声。 陈母嘴角浮起一抹微笑,陈父因为耳背的原因,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两人明明都没有什么动作啊,人们在惊叹什么? 赵也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时,对面的陈重又轻轻地迈出一步。 “——” 随着陈重这一步的迈出,擂台上响起一连串的爆骨声,台下的人群终于明白过来。 刚刚响起的两声,他们只是怀疑,是不是陈重突破到了锻骨期,毕竟也有可能是已经到锻骨期的赵发出。 但现在,陈重随意迈出的一步,就发出一连串的声响,让他们深信不疑,陈重也突破到了锻骨期! 两个都是锻骨期,这下比赛精彩了—— 只是,谁胜谁负,还能不能赌赢钱,人群揪起了心。 “啪啪!” 陈重再次缓缓地迈出一步,更长地一串爆骨声响起,对面的赵脸色彻底变了。 “是多少?二十三,还是三十多?不!他没有刻意地演练爆骨拳,不然肯定会更多——” 爆骨声本是在正规演练爆骨拳时发出的声音,但爆骨数量很多的人,也可以很自然的就引发爆骨声,陈重只是随意地走了两步,就发出这么多爆骨声,那说明他的基础爆骨数量肯定非常可观! 赵快速计算着,又看向陈重那渐渐逼近的凌冽眼神,心里不禁发怵。 “糟糕,难怪陈重有恃无恐,他的爆骨数量肯定超过了我——” 陈重一步步逼近,每一步迈出都伴随着一连串的爆骨声,把台下惊寂的人群惊得目瞪口呆。 陈父本来紧握的拳头,在明白怎么回事后,也松了很多,眉头渐渐舒展开。陈母虽然看不见,但全程都是面带自信的微笑。 “小不用怕,这小子即便是突破,他身上也有伤,他打不过你的!”台下的赵氏焦急地喊道。 赵听到母亲这么一喊,心里的紧张舒缓不少,正视着逐渐向自己靠近的陈重。 可与陈重眼神相视的那一刹,赵还是不自觉地害怕,后退了半步。难道陈重他昨天是装的,就为了今天在台上羞辱我,然后大出风头? 陈重的眼神里并没有杀气,只有淡定自若的悠然,这更让赵心悸,原来陈重从头到尾就没在乎过自己! 台下的周铁柱彻底松了口气,开始掰手指头,准备计算自己丰厚无比的收益。他身边的赌徒们则个个垂头丧气,但还是抱着期望,希望赵可以绝地反击获胜。 陈重唇角轻轻地翘起,是时候好好教训赵了! 看到陈重完全无视自己的轻笑,赵的双腿再也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由兄长处得知,锻骨期是后天境的一个小分水岭,而爆骨数量就是衡量这个“岭”高低的重要因素,差十响就算是差了个小境界,自己目前区区十数响,肯定不会是陈重几十响的对手! “你别过来!” 赵眼见陈重已经抡起拳头,想到大哥描述的武府比武场景,弱的那一方,被只强他十响的人,三拳便打的惨死的事。直接转身,没命地往擂台下逃跑。 “想跑?”陈重眼神一凛,向前一个大跨步,飞起就是狠狠地一脚! “嘭!” 赵被这一脚直接踢飞出草庐,重重地摔外边雪地里! “陈重,我儿子都要下擂台了,你为什么还下狠手,裁判,他破坏规则,快判他输!”赵氏没有去看摔在外边的儿子,而是捂着隐隐疼痛的脸吼起来,她实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 陈重耸了耸肩,俯眼看向赵氏,淡淡开口:“他还没认输啊,按规矩,我是可以追出去继续赏他两脚的。不过,我嫌外面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