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看见，但是还听的见。”戴依朦也那么靠着，没有挣扎，“我听的出来你很疲惫。”

    夏泽野哼了一声，不只道是不是笑了，他看着戴依朦真诚的脸，心想大概自己这辈子是耗在她身上了。

    他移开一点目光，看着这张脸，总有点想要不管不顾的亲一下的想法，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不过却在快要吻上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变化。

    “老爸！你们能不能考虐一下我的感受？”顾家有些不满的挣扎了两下，“谈恋爱换了时间行么？我快被憋死了！”

    夏泽野这才想起，这里还有一个人在场，赶紧松开了戴依朦，将顾家拯救出来。

    戴依朦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一下子就红了脸，转眼眼睛，故意不把目光对着夏泽野他们所在的方向。

    “臭小鬼！你就不能等会在出声！？”夏泽野哼了一声，将顾家的脸使劲往两边扯了扯，“都是你的错！”

    “哼！关我什么事！？”顾家不满得说，“明明就是你想当着小孩子的面做一些羞羞的事情，害的我妈咪脸都红了！”

    有一瞬间，夏泽野觉得自己无话反驳，他偏头看了戴依朦一眼，别说虽然看不见脸，但是却看见红着的耳朵尖。

    嗯，这是一副不错的光景，有点想藏起来。

    “老爸，小姑的事情是真的么？”顾家从夏泽野身上跳下来，跑到病房门口垫着脚尖往里面看，但是门上的玻璃比较特殊，什么都看不见。

    “嗯。”夏泽野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做多余的解释。

    但是这个时候戴依朦却突然回头看着她，“你是不是要做什么事情？才故意这样说的？泽婷其实还好好的活着吧？”

    夏泽野偏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里带着掩藏不住的悲伤，“我也想她还活着。”

    他往后仰了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夏靖羽呢？还有泽婷的，遗体呢？”能看得出夏靖羽很在乎这个人，但是现在却没有一点关于他的消息。

    “在B市。”夏泽野没有隐瞒，“大概就这两天会带着泽婷的遗体回来。”

    他声音很平静，但是要是细听就会发现里面的细微之处，这个男人在颤抖，很无奈。

    “老爸，小姑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顾家仍旧趴在窗户上没有回头，透过玻璃上的倒影，他呢个看见夏泽野的脸。

    夏泽野挑了一下眉毛，有些不明白顾家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他还是说，“很痛苦。”

    很痛苦，但他没有办法帮她减轻痛苦，只能看着他疼爱的妹妹被病痛折磨的没有人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么痛苦着。

    他至今都还记得，夏靖羽抱着痛的苦苦的挣扎的夏泽婷的样子，那样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大概他宁愿躺在床上的人是他。

    “哥，哥！”他也记得夏泽婷因为痛苦而死死地抓着她衣服的样子，“你让我死吧！你让我去死好不好？这样太痛苦了！也太难看了，我不要这样活着！哥！你让我去死！我求求你了，让我去死好不好？”

    她一心求死，从进入医院的那一刻她就没有想过能活着出来。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除了说着这样的无用的话，他没有什么办法都没有。

    夏泽婷松开他手的时候，表情是那样绝望和无助。

    他从来都没有做过让她失望的事情，但是现在他做了。

    夏泽婷痛苦的眼神，夏靖羽绝望的目光，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老爸？老爸！”顾家看着夏泽野的样子，皱了皱眉。

    这人怎么说着说着就走神了，走神就算了嘛，眼神还那么恐怖，要吓死谁啊？

    “你怎么了？”戴依朦在一边问道，十分自然的身后碰了碰他的额头，“满头的汗，你先去休息一下，这里交给我们好了。”

    夏泽野看着一脸担心的戴依朦，目光有一瞬间的恍惚，总觉得连眼前的人都变得这么不真实。

    “我没事。”夏泽野坐直了身体，揉了揉眉心。

    是有很久没有休息了，从他去B市那天开始，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但是现在他的神经完全处于兴奋的状态，根本就睡不着啊！

    这个时候病房的门开了，夏季年出来一看夏泽野那脸色，就有些不悦的皱了皱，不由分说的拿出手机给司机打了一个电话。

    “夏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夏季年打完电话瞪了夏泽野一眼，“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脸，是要吓死谁？”

    夏泽野抬头看了夏季年一眼，抿着唇没有说话。

    夏季年已经很久没有管过事情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只是不太想去管罢了。

    等司机打电话过来说到医院了之后，夏季年这才一把将夏泽野拉起来，押着人送上了车，并嘱咐司机一定要看着人睡着了之后，才能离开。

    “没事的，还死不了。”夏泽野靠在倚靠上，看着夏季年的样子，有些无奈。

    “离死不远了。”夏季年毫不领情的吩咐司机开车。

    “你说什么？夏泽婷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谭灵雨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唐亚宁，但是问完这个问题之后，她却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是你做的么？”

    谭灵雨现在说不上时候是什么滋味，或者是有些高兴的。因为在她看来，就像夏泽婷不喜欢她一样，她同样也是不喜欢她的，不过是仗着自己是夏泽野的妹妹而已，就敢对她冷嘲热讽？

    “是我做的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办公室里的光线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将男人的脸照的并不怎么真切。

    谭灵雨本能的后退了一步，和这个男人保持着距离，原谅不喜欢夏泽婷的同时，其实也不太喜欢眼前的这个男人。

    “你就不怕夏泽野发现之后，报复你么？”谭灵雨适时提醒了一下。

    “怕？怎么不怕？我怕的要死。”夏泽野半真半假的说着，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但是就只要能让夏泽野不爽的事情被，我都喜欢，哈哈！”

    男人脸上的表情几乎是疯狂的，让谭灵雨不经打了一个冷颤。

    “不过有什么关系？”唐亚宁有笑了一声，表情十分的狰狞，“他现在忙着为夏泽婷伤心呢，哪里还顾得上别人？还有谁都不会知道那支带有艾滋病的血液是我吩咐他们注射到夏泽婷身上的，哈哈哈哈哈！”

    “为什么？”谭灵雨觉得自己仿佛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他们都死了！都死了！”唐亚宁一下子就回过头来了，狠狠的瞪着谭灵雨，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就恢复了平静，他一步步朝着谭灵雨走过去，一把抓着她的肩，然后爱惜的抚摸着她的脸，“你不要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这么喜欢你，一定会把你带在身边，死也会带着你的！”

    莫名其妙的，谭灵雨打了一个冷颤，但是她还是强装着冷静，“就怕到时候你顾不上带着会。”

    “怎么会，我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的。”他猛地将谭灵雨一推，按在了沙发上，俯身在她身上疯狂的撕咬发泄，根本就没有要怜香惜玉的意思。

    谭灵雨闭着眼睛，咬着牙齿不让自己哭出声！

    徐冰妍有些无聊搅拌着杯子里的奶茶，这玩意儿其实一点都不好喝，真的，甜的腻人。

    她打了一个哈欠，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终于听到了脚步声望她这边过来了，不过她没有回头，没过多久，就看见一个穿着驼色大衣的女人出现在自己眼前，打扮挺时髦的，不过要是忽略掉她脸上怪异的墨镜的话，大概就没有这么奇怪了。

    “这是怎么了？”徐冰妍戏谑的开口，唇角挑着一个嘲讽的笑意，这狼狈的样子，怎么就和当初的她那么像呢？

    明明打扮的很光鲜亮丽，但她觉得这女人很狼狈。

    女人没做摘下眼镜，透过镜片能看清这女人脸上的嘲笑，这样的看穿一切的笑容让她有点不舒服，“没什么。我出来的时间有限，长话短话。”

    徐冰妍淡淡的嗯了一声，脸上的表情还是那样的漫不经心。

    “这是刚才我录下来的东西，很重要。”女人将一支录音笔拿出来放在了桌上，伸手的时候露出了白皙的手腕，一圈青紫色一下子就呈现在了眼前。

    徐冰妍看见了，但是她却装作没有看见，只是拿起录音笔也没有研究里面是什么东西，直接就塞到了包里，“我知道了。”

    “我一直很好奇，你的雇主是谁。”女人给完东西，没有急着要走的意思，“夏泽野还是顾夜阑？”

    徐冰妍起身的动作一顿，然后又如无其事的站起来往外走，“你会知道的，但是不是现在。对了，下次约我不要约在奶茶店，这味道让我恶心。”

    甜腻的味道，实在不适合她这样的人。

    女人看着人走远了，才慢吞吞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其实她很庆幸，徐冰妍比她先走，这样狼狈的样子，还是不太想让不太想干的人看见，那样嘲讽的目光她已经受够了。

    身上疲惫的感觉让她不好受，以至于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摔倒，还好路过的服务员正好拉了她一把，“您没事吧？”

    “没事。”女人勉强站住，强撑着对服务员笑了笑，这才推开人，踩着细高跟走了。

    夏靖羽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飞机上不能带遗体，他便在那边将夏泽婷火化了之后，装在骨灰盒了带回来。

    夏奶奶看见夏靖羽抱着一个骨灰盒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就哭出了声。

    可怜她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