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顾夜川皱了皱眉，没想到夏泽野竟会把这个东西给他看，“顾家给你这个……啧，不会是连他自己都怀疑吧？”

    “大概。”夏泽野淡淡的说，又将头发收了回去，“上次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线索断了。”顾夜川抖了抖腿，“戴秀秀之前的确有过刑事纠纷，貌似是某个重要的人物因为杀了人，想要逃过刑事纠纷，所以找上了当时已经有点名气的戴秀秀。对方给的报仇丰厚，戴秀秀有急需要一件案子打响自己的名声，所以就答应了。不过这事儿被后来的刑事科科长知道了，所以便又是一场交易。”

    顾夜川说着抬头看了看天空，今天的天很蓝，万里无云。

    “不过，昨天我刚得到消息，那个和戴秀秀做交易的科长死了，死在高架上。”顾夜川顿了顿又道，“官方说是酒驾。你信么？”

    夏泽野没有表态，问他信么？不信的，但是又如何？人已经死了，他不可能把人复活，叫他吐出真相。

    顾夜川叹了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线索就是断在这里，看似戴秀秀的雇主是那个科长，不过，真正的雇主怕是还没有露过头。”

    “知道了。”夏泽野淡淡的应了一声，“报酬我会转你卡上，记得你说过的话。”

    “记得记得。”顾夜川摆摆手，有些鄙夷，“你就不能相信一下我么？好歹咱们也算一起长大的不是。”

    “不能。”夏泽野看都没看他一眼，“你是我见过随时都在策反的人，也许现在我们还是朋友，下一秒就成了敌人。”

    “嗯，的确有这个可能。”顾夜川摸着下巴点了点头，“也许下一个老板会比你有钱，毕竟你已经快穷死了。”

    夏泽野看他一眼，淡漠的哼了一声，没有接话茬。

    “对了，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顾夜川突然笑了一下，笑的无比阴测，“你这几天过着野人一般的生活，大概还不知道外面传的如火如荼的新闻。”

    夏泽野瞥他一眼，示意他说完。

    “上次从机场的出来的时候，你不是抱着顾家么。”顾夜川笑容又变得十分的幸灾乐祸，“后边还跟着一个戴依朦，这短暂的一瞬间不知道被哪个无聊的人拍到了，还十分可耻的把照片传到了网上。”

    对于这几年经常上新闻的夏泽野来说，这已经完全勾不起他的兴趣了。

    她看着顾夜川，眼神就好像在说，原来八婆是你。

    顾夜川也不在意，继续往下说，“嘛，毕竟你也是个之名人物，所以有人几乎一下子就认出是你，于是乎广大网民咋呼了：绝世老男人竟然已经有了儿子，哦，貌似后面跟着的那个不是他老婆啊？换人了？还是说那是保姆？不过，话说回来这儿子真帅啊，简直就是夏泽野回光返照，啊呸，返老还童嘛！”

    后面的话应该是网上的评论，顾夜川用另外一种语气说出来，还真是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你要无聊，不如先把线索找到。”夏泽野面无表情的说，“你要是在规定的时间内没有找到，报酬你就别想了。”

    “你果然是快穷死了。好了，我也该走了。”顾夜川伸了个懒腰，无意回头一瞥，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顾家，“你儿子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儿子两个字戳到了夏泽野还是其他什么字眼，那一瞬间爱你夏泽野几乎一下就绷紧了背脊，眼里说不清是喜悦还是其他东西。

    过了一会儿，就在顾夜川要走的时候，夏泽野才抬起脚踹到了他的屁股上，“这话要让别人听到了，我就把你碎尸。”

    “哎呀我好怕。”顾夜川啧啧两声，装作十分害怕的滚远了。

    顾家看着人走了之后，才走过去，自觉爬上了夏泽野旁边的休息椅上坐了下来，“你不去？”

    顾家这个时候的说话方式完全就是一副大人之间谈事情的样子，一板一眼的，格外严肃。

    夏泽野偏头看他一眼，没有说话，手上点着的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燃没了，只剩一节烟灰。他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垃圾桶，曲起手指一弹，烟头准确的落进了垃圾桶。

    “你想知道结果？”夏泽野问。

    这个问题让顾家有待纠结，一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不是顾夜阑，从小一起长大，骨子里的一依赖是怎么也去不掉的。二是因为他是在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想知道他老爸是谁，为什么他妈咪要撒谎。

    “反正我妈咪在国外的时候，重来没有喝老顾睡过。”作为一个小孩儿，他说着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一点自觉，“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心里清楚，只是不想让妈咪为难而已。”

    对于一个还是三岁的小孩来说，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已经不容易了。

    夏泽野难得的心里一软，还没反应过来这心软来自何处，那边手已经伸出去在顾家脑袋上揉了揉。

    “你会不会对我妈咪好？”顾家平时其实很讨厌有人揉他的脑袋，但是这个时候，竟然一点反应的都没有。

    “你觉得我对她不好？”夏泽野顿了一下，眼神有些恍惚。

    “你对她好，为什么还有未婚妻？”这话简直就是一针见血，“为什么三年前你们要离婚？为什么她不喜欢顾夜阑，却还是要跟顾夜阑跑？为什么要骗我说顾夜阑是我爸爸？”

    一连串的话题，字字戳在夏泽野的心上。

    是啊，为什么？因为他对她不好？也许是的，至始至终他们选择的都是互相伤害，从来没有心平气和的说过一句话。她没有对他低过一次头，同样的， 他也没有。

    就像她选择跟顾夜阑出国一样，他选择跟谭灵雨订婚。

    “你们这样僵持是不能解决问题的。”顾家现在又跟个情感专家一样，“你为什么不把话敞开了说呢？就像老顾那样，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有什么好纠结的？”

    第一次夏泽野感觉到了什么是无力，而且还是面对一个小孩儿。

    “不应该让你看一些营养不良的书。”夏泽野看他一眼，“对你影响不好。”

    “切。”顾家不屑的偏过头。

    一大一小的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顾家实在是比不过夏泽野了，小短腿一迈，直接从椅子上跳了下去，临走前，还不忘对夏泽野说，“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对你未婚妻解释，我和你为什么这么像这个实情吧。”

    顾家人虽矮，但是跑的挺快，转眼没多久，又跑没影了。

    夏泽野又掏出一根烟，正要点的时候，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没有名字，只有一串手机号码。

    夏泽野还是接听了。

    他没说话，但是对方的声音却是十分急切，大气都没喘一下，便说完了。

    夏泽野一下子就皱上了眉，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知道了，你先处理。”

    话落，直接挂了电话，看了一眼身后的医院，起身往里面去了。

    “怎么回事！？”谭灵雨愤怒的打开办公室的门，也没看外面站着的是谁，直接开吼，“公司的技术员是死了么？这么久了还没好！公司养着你们是吃白饭的吧！”

    外面的人不动声色的往旁边让了一下，以免被谭灵雨的口水给喷到。

    “冷静一点。”唐亚宁看她一眼，“还有回转的余地。”

    这句站着说话腰不疼的话，很显然让谭灵雨更加恼火了，“你叫我怎么冷静，一瞬间公司的电脑全部瘫痪，你觉得这是巧合么！？你告我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谭灵雨平时说话都是温温和和客客气气的，从来没有在人前发过火，有时候就算是底下的员工犯了事，她也不会大声的骂人，像今天这样的，实属少见。

    唐亚宁知道谭灵雨为什么这么暴躁，但是他也没有选择安慰她，只道 ，“就是因为不可能是巧合，所以一早就做好了应付的方法。”

    一听这话，谭灵雨总算是冷静了一点，“你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怀疑与不相信。

    唐亚宁眼神闪烁了一下，最终选择什么感情都没带，只是标准又机械话的说道，“早在你想盗取神田机密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他们不会就这么罢休的，夏泽野的手段你比我清楚，所以现在最好踢出一个替死鬼，不然之前做的就全部泡汤了。”

    唐亚宁的意思，谭灵雨懂，要她推出一个人，代替她承担盗取文件的罪责。就像唐亚宁说的，她还不能被夏泽野知道，不然之前所有的计划就真的全部泡汤了。

    “那你觉得谁最合适？”谭灵雨皱着眉问了一句。

    “这个人我想你一定会满意的。”唐亚宁并没有直接说是谁，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接着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等那边接通之后，他才说，“你过来一下，我有点东西要交给你，记得一个人过来。”

    “你给谁打的？伊承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