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一声黑色商务车从戴依朦眼前走过,当她见到车上的人有些熟悉时,探出身体想拦下车辆。 但是汽车从她眼前飞快地驶过。 两分钟后,那辆商务车急速逆向后退,伴随着就刺耳的刹车声,刚好停在她车窗的位置。 戴依朦从对方的墨镜中,看到了自己惊愣的脸。 “需要我送你一程吗,戴经理?”夏泽野取下墨镜,嘴角噙着邪笑。 “好啊,你让司机下来帮我等保险公司。”上次酒店的账她还记着,没想到今天就能还了。 夏泽野并没有起疑,待司机下车后发现没人开车。看着被戴依朦拉开的车门,他从后车座下来走向驾驶室。 这时,戴依朦对他嗤笑一声,从另一个方向绕到驾驶室,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上锁。 一切做的太快,以至于夏泽野只能双手抱胸眼睁睁看着她启动商务车。 “夏董事长,这辆车借我用一下,就当是上次的利息。”戴依朦一脚油门,回家。 夏泽野阴冷的脸上突然绽放嗤笑,吓得那富二代和司机直哆嗦。 “夏董,您这是为什么呀?”这不是找虐受吗?找个人撞她的车,然后让她开走自己的车,那他打算怎么回去? 小绿豆眼没得到夏泽野的回答,甚至连车被开走了,也才发现。 问题是他现在怎么回去? …… 夏家大宅,依山而建。 院内是一个庞大的动物园,还有一个植物园,一座古朴的宅子就坐落在最里面。 谭灵雨端坐在会客室,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 本家的下人都中规中矩,她问什么,都回答不清楚。 太阳落山,谭灵雨依然坐在客厅里静候。 夏老太太终于出现了,却是来下逐客令的。“所有人都知道我晚上不见客,你回去吧。” “奶奶您这话说错了,我们是一家人,哪来的主客之分。”谭灵雨轻易就抬高了自己的位置,从一个外人成为了家人。 夏老太太脚步顿住,一根拐杖直指谭灵雨。“别以为我老太太眼瞎耳聋,是人是狐狸我一眼就能看清。” 谭灵雨笑容微僵,从身后拿出一个礼盒。“这是我托朋友带来的玉石,正宗的祖母绿,您老人家想雕点镯子玉佩都可以。” 锦盒里,一尊未经开凿的玉石透着氤氤氲氲的光泽。 这是花钱也难买到的宝物。 老太太没看玉石,反倒看着谭灵雨手上的镯子。“这镯子是我送给依朦,怎么到了你手上了?” 谭灵雨见她为到了点子上,一脸的深情。“这是你们夏家传下来的宝物,是泽亲手为我戴上的,说是只有夏家的女主人才配戴。” “女主人?”哼!老太太瞪着她,在主位上落座。“今天我就让你见见谁才是夏家的女主人。跪下!” 谭灵雨震惊得看着她,直到被两个中年女人按到跪在地上,才确信她没有开玩笑。 她手上的镯子被中年女人捋下,交给了老太太。 “你配不上它。” 看着放回锦盒的镯子,谭灵雨将这笔账记在了戴依朦的头上。 在神田大楼修改图稿的戴依朦,突然感到后背生凉。 “奶奶,我知道您是夏家的女主人,我的意思是想让您安享晚年,我回陪着泽野一起孝顺您和爷爷。”谭灵雨这次来,就是想让老太太要么退位,要么站在她这一边。 “谁是你奶奶!”老太太怒斥道:“我今天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证明你不是为了钱才赖在泽野身边。” 看到老太太嘴角噙着扈笑,谭灵雨闪过放弃的念头,但她知道她输不起。 “只要您能同意我和泽野在一起,就算是让我受尽磨难,我也不会念您一声不好。” 对于她信誓旦旦的话,老太太不屑一顾。 “将你带来的玉石顶在头上,跪到我睡醒为止。如果你中途起来,那就自己离开泽野,再也不用回来。” 老太太拄着拐杖坐上电梯,带走祖传的镯子。 明亮的灯光忽然全部熄灭,谭灵雨举着重打8斤多的玉石到头顶,没一会儿就冒出了细汗。 她知道,在这个房间里,一定有许多摄像头对着她。 只要她离开,老太太就有理由让她滚了。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谭灵雨双手止不住得颤抖,整个人像从河里捞起来一样。 凌晨,连佣人都下去休息了,她依然摇摇晃晃地跪在那儿。 突然,手机响了。 黑夜里,谭灵雨唇边的笑意看起来那么的诡异。 “你怎么现在才打来,一切都弄好了吗?好,这回该由我让老太太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谭灵雨伸展了手脚,坐电梯直上老太太的房间。 夏老爷子在一周前身体不适到国外静养,夏泽婷陪同一起去。所以这整座宅子,就只剩下老太太一个人了。 …… 神田集团,整栋高楼只有最上面一层和最底下一层有灯光亮着。 夏泽野走出电梯门,脚步生风地走向大门,撞到了也同时出来的戴依朦。 “靖羽,你现在立刻去医院,奶奶病倒了。” 夏泽野将手机直接穿过车窗扔进副驾驶室,人离车还有四五米的距离,一键启动了跑车。 两边的车门像缓缓展开的羽翼,他径直座上驾驶位,看见戴依朦站在车外。 “奶奶怎么了?”戴依朦虽然只和老太太在三年前见过一次,但是她感觉得到老太太当时是真的拿她当孙媳妇疼爱。听到她出世了,戴依朦的心就高高悬着。 “上车。”夏泽野来不及解释,在戴依朦纠结的两秒钟之内,将她拽上车。 “啊!”戴依朦死死抓着他的手臂,才能确保自己不被甩出去。要不是看在奶奶的份儿上,她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一路上,两人保持沉默。戴依朦发了条短信给顾夜澜,侧脸看向窗外。 医院手术室门口,谭灵雨焦急地朝走廊口张望。 当看到夏泽野和戴依朦一前一后走来时,她脸上的表情像开了染坊似得。 凌晨两人还待在一起吗? “奶奶怎么样了?”夏泽野焦急地看向手术室门口亮着的红灯,没有看到谭灵雨嘴角一闪而逝的阴狠。 戴依朦却看得很清楚。 “奶奶她病发,当时家里的呼救系统全都坏了,我怕来不及送医院,就背着奶奶开车来 了。医生说需要马上做手术,要不然奶奶会很危险,所以我就、我就在家人那一栏签了字,对不起。”谭灵雨朦胧的双眼楚楚可怜,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女孩。 夏泽野轻拍她的背安慰她,谭灵雨顺势靠在他怀里。 “你也是为了奶奶,没事的。” 戴依朦靠在墙上,让自己的视线不在两人身上。 手术室的门开了。“病人旧疾复发,幸亏送来的及时,要是再慢几分钟就不好说了。” 夏靖羽这时候也赶到了,他跟医院去了解详细情况,夏泽野就陪着他奶奶去病房。 病房内有规定,一次只能进入一位家属,所以夏泽野先进去。 但在进去之前,他牵起谭灵雨的手,感激她救了奶奶一命。就在这时,他发现了谭灵雨手上的伤和她红肿的膝盖。 “这是怎么回事?” 谭林雨纤细的手上有几道口子,伤口还在溢出血。手掌上有两道很深的印记,像是托举过东西留下的痕迹。 膝盖上明显肿起,白色的衣裙上沾染了点点血迹。 “说,这到底是怎么弄到?!”夏泽野爆扈般的吼声,在整个走廊上非常清晰。 戴依朦转身看向走廊尽头,谭灵雨靠在夏泽野尽头,梨花带雨的脸,轻微颤抖的双肩,一切看起来都仿佛是唯美的电影镜头。 “泽,只要奶奶没事,这点苦我不怕。”谭灵雨偷偷抬头看向戴依朦站着的方向,那里已经没有了人影。 “你先去处理伤口,我待会就去找你。”夏泽野同样看了看那个方向,走进病房。 凌晨的风透着刺骨的寒冷,戴依朦紧了紧外衣,走在路灯下。 宽敞的马路上还有不少车辆经过,在静逸的夜里响起刺耳的刹车声。 第二天早上,戴依朦下楼准备上班。她昨晚为了不打搅顾夜蓝澜,在书房睡了一晚。 “妈咪,你昨晚又加班了?”顾家坐在餐桌前,不悦地瞪着正在换鞋的戴依朦。 自从她到神田大楼办公后,没有一天是正常时间下班的。也难怪儿子不高兴。 戴依朦含糊其辞地回答了一下,在顾家脸上印上口水。 “带到办公室吃吧,要不然胃会难受的。”顾夜澜将袋子递给她,并没有说其他的。 “谢谢,今天晚饭我回来吃。”戴依朦别扭地提着便当盒,开车去神田大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顾夜澜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可又说不出哪里怪。 不过想他堂堂的商业精英,因为她,现在成了专职奶爸,不管怎么说也是她对不起人家。 戴依朦顶着熊猫眼过安检门的时候,两名安检人员对她行礼,还帮她提饭盒。 这待遇让她摸不着头脑。 “哇,好香啊。这是姐夫给你做的早餐吧,真是羡慕死我们这些单身狗啊。”卢雅到的时候,戴依朦正在狼吞虎咽地吃早餐,手上还拿着修改过的文稿。不过别卢雅拿走了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自己做的?”戴依朦不服气地回道。 她好歹也算是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