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心忡忡地离开别墅,一路上,戴依朦越想越不对劲。 昨晚那个男人是谁?这身合身的衣服又是谁帮她准备的?这房子又是谁的? 这时,在一个转角,她撞上了人,而且这人居然是顾夜澜。 “依朦?你怎么在这儿,你额头上是怎么了?”顾夜澜的视线从她额头上的伤口,不经意间看到了她颈间的吻痕,目光突变。 戴依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贼心虚,但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话都说不完整了。 “我也不知道,就昨天那个什么。对了,你知道这栋房子是谁的吗?”戴依朦忽然想起来,这儿都是顾夜澜的产业,他应该知道这房子是谁的。 顾夜澜给物业打了一个电话,很快就查到了。 “房主叫冯有财,你认识这个人吗?” 戴依朦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最后说了一句她还有事就匆忙离开了。 顾夜澜看了一眼身后的别墅,拨打了刚刚的电话。“把昨天晚上所有的视频调取出来,发到我邮箱。立刻!” 原本柔美的声线,此时冷到结冰。刚刚有那么一瞬间,顾夜澜以为她是来找自己才出现的。从欣喜若狂到失望至极。 回到公司时,戴依朦才发现自己已经迟到了两个多小时。 “戴经理,您这业务够忙的,都快中午了才来上班。”何秘书看到戴依朦锁骨上的吻痕,高兴地差点跳起来。 她早就看出来了,伊承耀心里还想着戴依朦,如果他知道戴依朦昨晚上陪客户上床,那就能彻底死心了吧。 戴依朦直接无视她,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一路上,她发现所有人看向她的脸色怪怪的,却不知道为什么。 “戴经理,伊总让您去一趟,是立刻去一下。”何秘书从她的办公室出去,立刻到伊承耀那儿吹冷风。 戴依朦认定昨天晚上李老板的事是伊承耀策划的,为的就是能吸引别人来集资。 而且他做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哐当! 伊承耀办公室的门被人踢开,何秘书一下子从伊承耀腿上跳起来,一脸幸灾乐祸地带上门出去了。 “伊承耀,你真卑鄙。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和你在一起……” 一记冷笑打断了戴依朦的质问,何承耀缓缓走向她,在她惊恐的目光下,突然扯开她的领口。 “是吗?你说对了,我就是卑鄙小人。而且,我马上卑鄙给你看。” “伊承耀,你疯了,别碰我!” “真脏。你这种人就是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这件事跟我无关,如果你是想赖在我头上,那就让我先尝尝味道,再决定。” 伊承耀再次用力拉扯,香奈儿最新衬衣在他手上撕开了一个大口,露出了黑色的文胸。 “伊承耀,你住手!”戴依朦的嗓音染上了哭腔,她用力推开面前的男人,双手死死拽着两边衬衣。 “夏泽野都不要你了,昨天又被李老板那只猪上了,你就不能让我也上一次?好歹我们名义上也做了三年的男女朋友。你就想象一下自己还是爱我的。”伊承耀双眼像染了血似得,盯着她敞开的颈部。 他从来没有在徐冰研和何秘书身上得到荣耀感,他知道其实他是爱着戴依朦的,除非得到了她,他才能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他连夏泽野的女人都能上。 “李树?呵,他被夏泽野打断了双腿,倾家荡产了。你知道昨天晚上我和谁在一起?夏泽野。”戴依朦双眼凸出,死死地盯着他。 她分不清昨天晚上听到的那些是真的还是做梦,但至少可以震慑住伊承耀。 她决定了,等完成集资,她还清了五百万的债。她就辞职去国外,再也不想看到这个渣男。 伊承耀抱着怀疑的心态拨打了李老板的电话,当他从李家人口中得知事态时,手机自他手上滑落,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戴依朦听不见电话那头在说什么,但是从伊承耀的眼神中,她看到了恐惧。 “对、对不起,我只是……” 啪啪! 戴依朦甩了甩震疼的手,在伊承耀脸上吐了口口水。“如果再有下次,你说不定就成了第二个李老板。” 伊承耀跌坐在椅子上,回想着刚刚那个电话。李太太说,李老板被人打断了双腿,家里的一切都被做了慈善给郊区的孤儿院。 他战战兢兢地拨打了孤儿院的电话,假借报社记者的身份询问那笔钱是以谁的名义赠给的,对方只愿意告诉他,那位善人姓戴。 “姓戴,戴依朦!” 不行,他必须马上将这个情况告诉谭灵雨。 站在电梯里,戴依朦打了个电话告诉前台自己要出外勤,她现在这幅样子根本不能再呆在公司。 外面套了工作衣的戴依朦坐出租车回家,坐上车的那一刻她转头张望。 好像有一道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可是她回头时却不见了。 一条小弄堂里,两个男人站在垃圾桶旁。 夏靖羽皱着眉一脸不悦,明明隔壁就是咖啡厅、西餐厅,为什么他偏偏要选这儿。 “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虽然她是你前妻,但是你偷窥她的生活犯法的。” 夏泽野走出弄堂,掸了掸西装,才回答他:“我偷窥的又不是她。” 那是谁? 夏靖羽第N次翻起了白眼,哥哥死鸭子嘴硬,妹妹死缠烂打,夏家只有他是正常人。 “啧啧,你这张脸不去卖萌真是可惜。”夏泽野给他留下任务,自己则去车上等着。 他这的脸就是标志,S市没人不认识他。可是夏靖羽刚从国外回来,又有一张呆萌的脸,办事容易多了。 夏泽野之所以不带其他人,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 十五分钟后,夏靖羽一脸气恼地回到车上。他刚刚差一点就被堵在女人堆里出不来了。 “你前妻离开前被伊承耀叫进办公室,有人听到里面发生了争吵。接着你前妻衣冠不整地从里面出来,然后红肿着眼睛离开了。再然后,我们就在垃圾桶旁边偷窥她。” 听到衣冠不整这四个字,夏靖羽明显感觉到后脖子一片冰凉。 他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青山别墅。 夏泽野回书房时,听见房间里面传出细微的哭声。 这间房间原本是戴依朦的,后来谭灵雨住进去,他也没要求她搬走。 这段时间,他对谭灵雨一直保持这距离,总是以她的身体为由,拒绝亲密接触。 门缓缓打开,谭灵雨坐在地板上带着蓝牙耳塞正在打电话,双手在折叠千纸鹤。在她脚下,散落着一堆已经折好的千纸鹤。 “我知道了,一个月后我会去国外做手术,这件事请你不要告诉泽野……” “什么事不要告诉我?” 谭灵雨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痕,眸底的笑意令人疼惜。 “没、没事,我只是有点想你了。”投入夏泽野的怀抱,谭灵雨展开双臂回抱住他。只有和他在一起,才能让她有足够的安全感。 “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夏泽野用下巴轻轻地揉触着她的长发,多年的回忆像泉涌一般袭来。 见戴依朦不肯说,夏泽野拿起耳塞自己听。“徐医生,如果你不想被辞退,最好还是告诉我。” 徐医生告诉他,谭灵雨的心脏已经承受不了多久,如果想根治最好是做手术换心脏。但手术风险较大。 “泽野,我这次回来只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不敢有其他的奢望。看到你结婚,我很嫉妒,也很伤心,所以才导致病发。我不怪你,如果我能痊愈,我一定好好的爱你。” 谭灵雨情意真切,即使以前夏泽野对她存在几分质疑,也因为这通电话而彻底掩埋。 一个为他吃了那么多苦的女人,即使是在身体不好的情况下,依然为他着想,他有什么理由可以弃她不顾。 “一个月后,我陪你去国外做手术,一定会治好你的病。” 像抱着孩子一样,将她抱在腿上。一起回忆恋爱时的美好时光,暖日下,谭灵雨眼中的爱意像雨后的彩虹,光彩夺人。 当晚,夏泽野将最好的医疗团队派给谭灵雨,二十四小时照管她的身体。 找了一个经理团队接管唐氏集团的生意,他自己却不插一手一足。为的是让谭灵雨能安心修养,为一个月后的手术做准备。 他不再去看戴依朦,让夏靖羽去看着,保证她的安全即可。 一切看起来都好像回到了。 观澜墅。 顾夜澜坐在酒窖里,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整个家里的佣人都不敢打搅他,只能默默地担心他的身体。 六天了,他水米不进,整天抱着酒瓶,醉了睡,醒了喝。 一双艳红色高跟鞋蹬蹬踩进客厅,皮草大衣甩在沙发上,露出里面紧身的连衣裙。 墨镜摘下的瞬间,一张妖娆的脸出现在众佣人面前。 “那小畜生呢?” “回大小姐,少爷他在酒窖里待了六天了。” 顾慧儿,顾家大小姐。比顾夜澜年长一岁,但两年前就嫁到国外去了,顾家二老也早移外。最主要的是,顾慧儿从小习武,柔道、跆拳道,全都是最高级别。 酒窖的门被踢开,顾慧儿将袖子撸得很高,手上还捏着一根棒球棍。“小畜生,为了个女人你就要死要活的,真没出息!” 顾夜澜用手掌挡住光线,眯着眼睛去看,但仅凭声音他也知道是谁了。 顾慧儿抡起棍子直接打下去,她以为顾夜澜会躲,但棍子却生生落在他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