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蹲下身在一个新的摊位面前认真挑选，最终选中一个飞鹰木雕。

    粗劣的木头，雕工谈不上熟练，在翅膀上面或多或少留下一些刻刀痕迹。

    让凌霄感兴趣的是这件木雕底部有暗格，打开暗格的方法很讨巧，需要摁一下飞鹰的眼睛。

    凌霄猜测木雕内部构造应该有小齿轮衔接。

    这绝对比现代胶合剂靠谱。

    忍住当场拆开一探究竟的冲动，凌霄突然抬起头，看着还站在原地的辛子安，“你站在那做什么？快过来。”

    宁公公不在身边，凌霄当然要抓壮丁充当导游。

    顺便替她结一下帐。

    凌霄对于这种事情驾轻就熟，丝毫没有压榨属下的愧疚感。

    当年那些学生想通过论文审核，还不是一个个自掏腰包抢着请她出来吃一顿，就为了凌霄在教授面前多说几句好话。

    听见煞神城主的叫唤，辛子安有再多的震撼和疑惑都统统先积压在心底，走了过去。

    凌霄揣着木雕和两只木手镯心满意足，正当她准备往另一处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略显清亮的叫喊。

    凌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转过头望去。

    是刚才那个瘦小少年。

    长延捧着一个用红布盖住的盘子追了上来，语气十分客气地说：“姑娘，这是我家少主给你的解围谢礼。”

    “你家少主太客气了。”凌霄没有掀开面前的红布，眼皮都不抬一下。

    穷的只剩下钱的司家，除了银子还是银子，要是别的东西凌霄还真想不来。

    解围谢礼？凌霄丝毫也不认为这样的司家需要她来解围。

    “这是姑娘应得的东西。”

    “你家少主应该有别的话让你带到吧。”凌霄抬头，目光淡淡瞥了眼停在远处的奢华马车，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家少主别的什么也没说，只是想感谢姑娘，谢礼都让我给姑娘送来了。”长延顺口接过话，没有一丝思考。

    凌霄不着痕迹地挑眉，随意颔首，依旧淡淡：“那行，替我谢过你家少主的慷慨。”

    待长延走远，那辆无比豪华的鎏金马车缓缓消失在街道尽头。

    凌霄微微眯起眼，原来马车里面坐的是司家少主，难怪……

    这司家少主做事倒是干净利落，直接拿出一笔不菲的钱财，潜台词就是在告诉凌霄，解围谢礼给你了，等于两清。日后若有什么麻烦，绝不能打着司家的旗号行事。

    收回目光，凌霄瞧了眼接过红绸托盘的辛子安，“这些都赏你了，不用跟着了，赶紧把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妥。”

    说罢，凌霄举步朝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看到长延送来的钱财，她才骤然想起城主府内应该有户部递上来的折子。

    虽然不一定真实，但至少可以用作是一个参考。

    再者，凌霄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极好糊弄的人，这关系到她的生命安全，能不谨慎对待吗！

    凌霄急着要离开，辛子安却是一副言而欲止的模样。

    凌霄脚步一顿，看向辛子安：“你确定我交代的事情，你一字不漏记了下来？”

    辛子安闻言，说：“已经记下了。”

    辛子安他可以过目不忘，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凌霄拍了拍他肩膀，鼓励道：“好好干，事情办成了请你吃饭！”

    辛子安蓦地一僵，直到凌霄的身影消失在人流之中，都还没有缓过神来。

    那是城主会说的话？

    请他吃饭？

    确定不是请他吃断头饭？辛子安暗自心道。

    不过要是真的能够造出纸张，就算城主让他死又何妨。

    辛子安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有些太不真实了，在凌霄身上半点看不见传闻中阴晴不定，嗜血的影子。

    当辛子安捧着城主赏赐的钱财，神情有些恍惚刚走进工部大门，便直接撞上自己的挚友齐森。

    齐森是当朝老将军的独子，一直对外宣称体弱多病，活不过二十五载。

    还不是害怕被贪图美色的城主看上眼！

    索性狠下心到处扬言自己是个短命鬼，借此逃过一劫。

    “齐森，你怎么来了？”看见齐森出现在这，辛子安一愣，放下手中十分沉重的红绸托盘。

    齐森脸色难看，快速上前一把拽住辛子安的衣袖：“有人来跟我禀报说看见你被城主亲兵押着出去，你没事吧？”

    辛子安闻言一怔，他确实像犯人一样押到城主面前，当时他也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是城主不但没有杀他的意思。

    对了，造纸！

    想到这个，辛子安眼睛闪烁着亮光，瞬间激动起来，他猛地看向齐森，还没来得及开口。

    齐森却脸色越发难看，气得浑身发抖，认定辛子安一定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屈辱，一提那该死的城主就这么大反应。

    齐森双眼陡然赤红，怒道：“我去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