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凌霄的问题，辛子安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他们城主平日里最大的喜好就是杀人，说是不学无术那还是轻的，这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辛子安想了下，就如实相告：“银仙鹤是司家特有的标志，而司家从商世家，遍布天下。”

    按照常理，士工农商的阶级排下来，商人是金字塔最底层。

    可是这个司家却极为不一般，虽然做着商人的买卖，但是司家生意遍布天下，就连三大国的皇宫都会向司家购买需求的东西。

    说是当今最大的皇商也不为过，而且不管小国大国，但凡只要出得起价钱，司家就一定会办到。

    而且，司家名下有食客三千，全是有一技之长的人，影响力颇大。

    靠！这么有能耐，怎么不干脆一个王朝自己上去称王，顺便还能统一天下呢。

    她好歹是一个坐拥半个大国疆域的城主，出行的马车价值估计还顶不上这辆豪华马车的五分之一。

    就在凌霄收回目光的时候，那名叫长延的少年已经绕到马车的后面，不知道按了什么，便从马车底下的暗格里面取出半人高的檀木盒。

    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以后俨然是一樽青花瓷器，长束颈腹圆，瓷口弧形精美，腹部上面是鱼吸莲叶的图案，精美非常。

    不管从工艺还是色泽角度来看，都是绝好的青花瓷。

    瘦小少年满脸不舍地把青花瓷器送到中年男人面前。

    中年男人抱起青花瓷器，面色依旧有些为难，他倒不是嫌弃这樽瓷器，谁不知道司家的东西万中无一的好。

    而是他在意原本不小心摔碎的瓷器是凌大小姐指明要的。

    就怕将这樽绝好的青花瓷器送到凌大小姐手中以后，凌大小姐不买账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凌霄上前走了两步，扬起手上的瓷器碎片，出声问道：“这是要献给凌大小姐的瓷器？”

    辛子安心里一个咯噔，凌大小姐指明要的东西摔碎了，城主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已经碎成这样，没用了。”中年男人皱了下眉头，十分惋惜地叹一口气说道。

    “还好碎了，不然送过去只怕要掉脑袋。”

    中年男人心里一惊，眉头直皱：“这位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原本这个瓷器是我花了好大夫才买回来，无论是胎体还釉色都是上等，难道还有假不成？”

    凌霄没直接开口说是与不是，抬抬手中的瓷器碎片：“我手里这一块瓷器碎片恰好是原瓷器底部的一块。在这个底部跟上面的器身之间有很大的间隔，却有锯齿状的不平衡，釉色的表面也有很浅的不均匀。”

    凌霄指了一下底部的接沿：“应该是磨掉了往后再进行吹釉吹上去，又再第二次进行入炉再烧才会出现这样的效果。”

    辛子安脑子陷入短暂的当机，差点儿有些反应不过来，向来只懂杀人取乐的城主什么时候懂这些了？

    说的城主她好像会烧制一样！

    不止辛子安满眼震惊，就连听见这话的瘦小少年和中年男人顿时一愣，目光流露出惊诧之色。

    行家啊，只是看了几眼，就看出了问题！

    再仔细瞧凌霄手中的瓷器碎片时，确实发现有一丝不协调的痕迹。

    “多谢姑娘提醒！”

    中年男人面色缓了缓，略有感激地看向凌霄，没想到这个姑娘看起来年纪轻轻，竟然有这样的眼力和底，实在很了不起。

    还好这瓷器没有送到城主府去，要不然就真的摊上大事了！

    性命不保那是肯定的，最担心的还会祸及家人！

    只不过，现在瓷器已经碎了，难保凌大小姐不会怪罪下来！

    中年男人满脸愁绪把青花瓷器还给瘦小少年，既然自己原本的瓷器造假，当然不能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

    一场颇为戏剧化的争执，就因为凌霄有凭有据的一段话散场。

    瘦小的少年抱着绝好的青花瓷器回到马车，中年男人带着两个粗壮汉子悻悻离开。

    凌霄什么话也没有说，继续逛街。

    好像刚才发生的那一幕跟她无关一样。

    其实那样的造假叫做老底接胎，放在现代极为常见，凌霄见得多了去，自然就没有什么感觉。

    辛子安愣愣地看着凌霄。

    凌霄接手云巅城已经长达五年，却一天早朝都不曾上过，就连递上去的折子都是交到凌月蓉大小姐手中。

    而这位凌大小姐的为人处事……辛子安不由皱了下眉头，不予评价。

    可是，再怎么没有跟城主真正接触过，那些关于城主凌霄的传闻总不可能是被人胡编乱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