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啊……天上的人都在看着呢…… 温幸紧闭眸子,将所有情绪收之于眼底,说不得,弃不得。 “姐姐,你也过来一起玩呀,你学识渊博,正好和各位小姐切磋才艺。” 不待温幸过过安宁日子,温觅那笑里藏刀的话又充耳而来。温幸有些头疼自己为何没走远点,又要混入一群莺莺燕燕的争风吃醋里。 出身将门,行事果决的邢温幸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些小姐们无事生非,无病呻吟的做派。身为贵族子弟,享尽富贵荣华,却从不上进,不知为民分忧解难,却是互相勾心斗角,实在令人生厌。 转而一想,如今的自己不也是这番作态吗?用阴谋诡计,企图于朝堂之上翻手为云,商九竹和姚霁的统治,为死去的人申冤,为活着的人请命。 “姐姐?” 温觅那讨厌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温幸一拧眉头,走上前去。 见到温幸过来,温觅就舔着脸去想要抱住她的手臂,显示姐妹情深。温幸不动声色的抬手扶了扶发髻,悄然躲开了温觅的手。 开玩笑,你要做戏,我为什么要陪你。我和你很熟吗? 温幸轻轻瞥了温觅一眼,眸中的神色更是意味深长。旁边对温觅不满的贵女们见到这番情景,更是轻笑出声。 温觅好一阵尴尬,脸色发白,眸中怒火闪过,又强势的掩饰下来。笑了笑,道: “姐姐,你特意让我陪你出来散散心,怎么一个人却走开了呢?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别再难过了。” 温觅一脸的真挚惋惜,而话中的意思更是引人好奇。是温大小姐让温觅来的?难道温觅不是特地冲着常玄理而来?这温大小姐看上去柔柔弱弱,却不想还有这心机。 难过?过去的事?这几个字眼更是引人好奇。温大小姐究竟是出过什么事呢?她是不是对常玄理有想法? 柳茵茵眸光一闪,便是笑盈盈开口道:“呀?温大小姐心情不好吗?看众位姐妹都在,有什么不开心的,大家为你解解愁?” 柳茵茵一开口便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而一旁的男宾们看着女宾这边似乎出了意外,也将目光放过来。 温幸倒是觉得有些好笑了,温觅要找炮灰也不用点脑子,自己叫她来常府的?真是可笑。 “倒是姐姐累着你了,既然拜访了常老太君了,那我们便先行回去吧,父亲定是想念于你。” 温幸嘴角一勾,你不是被我叫来的吗?本意就是你不想来咯?那和我一起回去吧。温幸的笑更是让温觅心中恨的咬牙,嫉恨温幸竟然如此拆台,却忘了是自己先想要拿自己的姐姐做踏脚石的。 温觅脸色一僵,尴尬笑道:“姐姐说笑了,既然来了宴会,不结束就走,这置满院佳俊名姝于何地?” “妹妹多虑了。”温幸懒懒道,连眼皮也懒得抬起来, “妹妹本便不舍离开父母,是我非要你陪我前来。妹妹即将远嫁边疆,身怀和亲重任,在场的青年才俊,名门闺秀定然都会体谅妹妹对父母的孺慕和不舍之情,又怎会怪罪?” 温幸又再一次点出了温觅要去和亲。更是点明她的身份绝对不可能与常玄理有关系,一次一次踩上温觅的痛脚,让她翻身不得。 温觅顿时便是眼眶通红,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纤细的身姿仿若弱柳扶风,泫然欲泣道: “姐姐,妹妹即将离家,又怎么忍心看姐姐因毁容而折磨自己?姐姐,在坐的各位都是高雅人士,不会因为姐姐容貌已毁便对姐姐有所轻视的,姐姐不要自卑……” 温幸容貌已毁?! 这道是个大消息,身为女子,最重要的恐怕便是这容颜。哪家的妇人不称赞温幸入宫时沉着冷静的表现,睿智聪颖而不张扬,生女当如斯。若非温幸相貌平凡,而京中贵妇之子皆是眼光高,不然前往温府提亲之人,恐怕已经踏破了温府的门槛。 本来因着容貌平凡便是吃了亏,如今又是容貌尽毁,谁家又肯娶一名丑陋无颜的女子?再加上温幸之前曾经声明,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会有几个男人肯守着温幸过一辈子? 温觅的话一出口,顿时各种眼光朝着温幸过来。仔细看她厚重的刘海之下,似乎有一道伤疤,丑陋狰狞,生生毁了整张脸。 在多少惊讶、惋惜、厌恶、不屑之中,却是有几道目光清冽如风,毫无任何歧视之意。 “啧啧啧,这样的丑女人,娶回家都想吐,怕在做那种事时,一下子就软了。” 人群里不知道是哪位公子哥阴腔阳调的开口,随即一片哄笑声想起。温幸眼中凌厉一闪,正要开口,却有人比她更快。 只见人群里飞出来一团东西,掉落在院中央。温幸凝神一看,这团肥肉竟是一个人,还是身穿华服,肥头大耳的死胖子。 “哎哟喂!疼死爷了!谁,谁偷袭老子!” 在众人的错愕之下,那团肥肉爬了起来,长着一副猪哥脸,脸色苍白,眼帘乌黑,一看便是纵欲过度的模样。 “恶心。”那猪哥摔的够惨,捡起地上的尘埃沾染上了沈子茺的衣袍,只见沈子茺顿时向后移数步,一副嫌恶的模样。 “你!” 猪哥也是富家少爷,和皇亲国戚的远亲搭点边,好不容易蹭了找请柬混入常府看美人,却不想因为笑话了一句,就被人偷袭,而眼前这个小白脸居然还敢对自己这副模样,让这么多美人看到,他猪哥的脸往哪里搁! “你小子找死!”猪哥咬咬牙便对着沈子茺横冲直撞过去,企图用自己硕大的一团去压扁沈子茺的小身板。 看到猪哥找死的动作,众人皆是目瞪口呆,那可是沈世子啊……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太有胆量了…… 见到猪哥朝着自己冲了过来,沈子茺退身避开,猪哥竟然毫不气垒,又对着沈子茺冲了过去。几个回个,沈子茺终于是动怒了,眼中满是不耐,叫唤道:“常玄理!” 而常玄理一脚把猪哥从人群里踢出来之后,便侧身在一边看好戏。没有几个人能够让沈子茺无奈,但猪哥成的做了其中一个。因为,沈子茺有洁癖。 哈哈,该死的洁癖,沈子茺甚至连对猪哥下手都觉得恶心,被逼无奈向自己求助。常玄理觉得心情甚好。 见事情闹腾得够了,也将众人对温幸的目光成转移了,常玄理悠悠出手,一颗小石子打向猪哥那肥硕的腿上,猪哥猛地朝前扑过去,院内顿时漫天灰尘。 沈子茺冷冷瞥了常玄理一眼,表示自己心里极度的不满。常玄理眉眼一弯,一双狐狸眼眸里竟是看笑话的神色。 沈子茺瞥了眼地上,又抬眼看了常玄理一眼,便是拂袖而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沈世子就这么被气跑了? 常玄理倒是毫不在意,沈子茺的性格他最了解不过了,这个猪哥一看便知是个人渣,这一点常玄理和沈子茺都忍不了。而沈子茺竟然无力对这样的货色下手,只得求助于常玄理,这让常玄理怎能不得意。 常玄理打了个眼色,便有下人将猪哥给拖了下去,一场闹剧算是落幕。 温觅此时才发现,自己放下的杀手锏,此时都让那猪哥给搅黄了,她不禁气得跺脚,心中满是不甘。 其实这时候还会有谁再去嘲笑温幸容颜之事,有了猪哥这个前例,谁也不可能将自己与猪哥并做一列人。故人温幸一事,也是暂且放下。 温幸转眸看向温觅,眼中流光溢彩令人惊艳。而温觅却更是不甘,她好好的计划,居然被温幸这个小给躲了过去。 不过不要紧,现在温幸毁容人尽皆知,几乎高门子弟今日都已聚集常府,自是不可能再有人能够看得上温幸了。而宫中的凤子龙孙,温幸更是不可能高攀得上。温觅咬咬牙,温幸,你别得意得太早! 这边姐妹二人争锋相斗,那边众人却是玩起了武艺比试。几名将门之后皆是挽弓而射,英姿勃发,令人热血沸腾。 玩的起劲时,只见常玄理也挽弓而上,与那些将门虎子比拼。 众所周知,常玄理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世家子弟,生性又是放荡风流,怎么会懂武艺?故而每每看到常玄理输掉比赛,却又坦然自若的神态,温幸眼中都要冒出星星来,满脑子都是他那一抹神态自若的笑,狡黠若狐,却是致命的吸引人。 输掉比赛的人要自罚三杯,常玄理已经喝了不少了,却还在比试。温觅抓了抓香囊,朝着端着酒杯的侍从走了过去,眸中隐隐精光稍纵即逝。 只要在常玄理的酒水里放上这醉生梦死,那接下来,她便有机可乘了。 温觅掌心都渗出了一层薄汗,心中隐隐带着忐忑与期待,一步一步朝着前方走去。 温幸是最先注意到温觅的动静的,她凝眸,看着温觅动作便知道,她想要出手了。 提醒?还是不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