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觅不停的比量着,看着自己那玲珑有致的身姿在铜镜里窈窕曼妙,连语气都要更加轻快。 “你真的要去赴宴?”看着温觅满脸的喜悦,继夫人秀眉一拧,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妥。 “当然要去!”温觅放下手中的衣裙,杨柳连忙上前接过,又恭敬的低下头。 走到继夫人身后,温觅为她揉捏着肩,语气也带着撒娇,道: “娘,这可是常世子相亲,常家是三大名门之一,邢家倒了,严家顶上,而常家却是长盛不衰,深得圣宠。若是做了常家的世子妃,成为了当家主母,母亲您在府内也再不至于让温幸那个小欺凌了!” “你说的是没错。”温觅的贴心让继夫人眉头微舒,语气里却还是带着担忧和顾虑,道: “可是你是什么身份?你可是皇上指定了要去和亲的人,你怎么能和常玄理扯上关系?” “就因为我要去和亲,所以就更加得去了!” 温觅停下动作,走到继夫人面前,满脸不甘愤怒,道: “我绝对不能去和亲,若是我和常世子私定了终生,难不成那什么番邦王子还要和我天朝世子抢人吗?到时候皇上再另外选一个女子,安抚一下,我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你怎么知道你能够和常玄理私定终身?我看那常玄理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况且他可是出了名的‘多情公子’,万一负了你,那又如何是好?” 继夫人皱着眉头道,她虽然也不想温觅去和亲,可是毕竟事关重大,一步也不能够出差错。 “娘!”温觅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愤愤道: “娘你就这么看不上我吗?以我的家世容貌,还怕搞不定一个男人?而且……我看的出来常世子对我有意,否则也不会将这请柬发我一份。你忘了上一次出事,还是他护着我的呢。” 温觅说着,脸色又是变得羞红,有着小女儿家春心萌动的娇俏。 继夫人看到她这副模样,只能摇头叹息,又想起来上次常玄理的态度,继夫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拧着眉头,却又无力反驳。 “娘,你放心,我都准备好了,我和常世子一定能成!宴会过后,你就等着听到常世子来提亲吧。” 看到继夫人面上的犹豫,温觅眸光一闪,开口道。 “什么?”继夫人看着温觅的表情,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醉生梦死。”温觅一勾唇,吐出这么几个字,而继夫人的脸色却是大变。 醉生梦死!那可是青楼里的媚药!温觅乃深闺贵女,大家闺秀,怎么能够用这种东西! “觅儿你!你这可是会毁了你自己的!” 继夫人气得咬牙切齿,脸色青白交错,着实是让温觅给吓到了。 “娘!不用这个,我如何绑住常世子?我如何留在这里?难道你非要我去番邦和亲,死在那荒蛮之地吗?!” 温觅尖叫起来,声音里带着丧心病狂的绝望,脸上也满是狰狞,却让继夫人眼眶一红,心疼至极。 “觅儿,为娘如何舍得让你去那偏远之地和亲?你若是早听我的话,又何至于如此?” “娘,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自己的人生,我要自己去争取,你别管了,我有分寸的!” 见温觅已经打定了主意,继夫人也有种破釜沉舟的心态了,道: “你将温幸一起带过去,她重视门楣声望,你若是计划失败了,对于她的名声也没有好处,她定会保全于你。” 听了继夫人的话,温觅咬咬牙,也只得放下心中的成见,点了点头。 继夫人怀中忐忑不安的心离开了,而温觅看向铜镜中的容颜,疯狂里带着狰狞,嘴角的弧度渐大,喜上眉梢。 常世子…… 想到那张英俊风流的面容,那脉脉含情的眼眸里永远沉着一汪碧水,眸如深渊,里面是层层漩涡,竟是要将她给吸了进去。想到他那双眼,温觅便是一阵心神荡漾。 醉生梦死。温觅阴冷一笑,朝着一旁的杨柳道: “我叫你准备的东西你可有准备好?” “小姐放心,奴婢已经令人去准备,定是万无一失,担心走漏消息,还是经过奴婢之前的同乡所求得,她出入青楼后从良为妾,有着青楼的秘密渠道,觉得没有人能查到小姐这里。” “那就好,来,这支发钗你拿着,和你肤色很配。” 温觅勾起唇,对杨柳的谨慎很是满意。她今日心情大好,故而毫不在意这些小利,只要能嫁去侯府,又有什么得不到的。 杨柳这丫头有点小心思,又颇有几分姿色,温觅花点心思收买她,她又绝对希望温觅嫁去侯府,温觅根本不担心她会自己。 杨柳接过发钗,满脸喜悦之情掩饰不住,看在温觅眼中又是一阵鄙视,没见过世面的奴才,就是上不得台面。 不管温觅心中如何瞧不上杨柳,杨柳都不会在意。走出温觅的卧室,杨柳看着手中的发钗,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从着后院不为人知荒僻之路,朝着温幸的潇湘院走去。 “醉生梦死?” 听到沉香传来杨柳带过来的消息,温幸正在剪着盆栽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眸子幽深,透过窗外看向悠远的天际,勾唇浅笑着,意味深长。 京城的夏日欲渐炎热,却还不是仲夏最热的天,但像温府这样的富贵人家里,总是提前便准备好了冰块,用来避暑。 “来来来,当心点,这可是冰窖里新取出来的兵石呢,可别给摔碎了。” 一大早潇湘院里便不清静,温觅那娇俏的声音打搅了温幸的睡眠。温幸皱了皱眉头,又不得不起床。 “姐姐,你起床了?有没有打扰到你休息?” 温觅看到温幸的声音,便如燕雀般嘈杂,不停的叽叽喳喳。 温幸刚刚梳洗完毕,眉眼间还带着困倦之一,听到温觅明知故问的话语,轻瞥了一眼,懒得言语。有没有打扰自己,她不是很清楚吗? 看到温幸的爱理不理,温觅也毫不尴尬,又凑上前去,仿佛与温觅关系分好一般,娇滴滴道: “姐姐你看,我给你送什么来了?” 又搞什么鬼?温幸懒懒睁开眼,看着不同往日的温觅,却是连跟她说话都嫌麻烦。两人早已彻底撕破脸皮,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看到温幸毫不配合,温觅眸子里闪过一丝怒色,却又很好的掩饰住,稍纵即逝。随即,又笑了笑,仿若邻家妹妹一般的娇俏天真,走过去死皮赖脸就搀住温幸的手将她往门外拖。 温幸猝不及防,更没有料想到温觅竟然如此死皮赖脸,一时间竟然被她带动步伐,往外走去。 “二小姐!”沉香和寻香一急,便不管不顾得阻拦在了前面。 温觅只得停下步伐,看向面前的丫鬟,却是强忍着怒意,道: “我给姐姐送来惊喜,你们紧张什么?我与姐姐感情深厚人尽皆知,你们做丫鬟的怎的如此没眼色?” 温幸眸子一动,想起来杨柳带过来的话,说温觅希望自己在两日后常府的赏花宴上帮衬她,便是有些明白温觅此时的举动了。 温幸一个眼神,沉香与寻香齐齐退开。看到两人恭敬严谨,温觅心中又是一阵嫉妒,却不声张,转过头来看着温幸,双眼发亮,道: “姐姐,你出来看看,你会喜欢的。” 料着温觅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温幸便抬步朝着外面走去。 早晨的太阳虽不是太,但也是万丈金芒,衬得府内金碧辉煌,植被生机一片。而在温幸的院子里,一块硕大如人一般高的冰雕,冒着雾气,连带整个院子里都是冰爽至极。 重点是这个冰雕,却是人形,身姿绰约,纹理深邃,俨然就是以温幸为原身而精心雕琢的。冰肌玉骨,晶莹剔透,美不胜收。 “这……是小姐……” 沉香惊讶得捂住了唇,她没看错吧,温觅竟然给她家小姐送来了这么大份礼物,如此成形的冰块本便是罕见,又精巧加工雕琢成温幸的人形,这实在…… “哟?你这是做什么?” 温幸也有一丝意外,温觅费这么大的手臂,是想要做什么? “姐姐,这份礼物便送给姐姐了,依着现在的天,放在室内融化得更慢些,也能够给姐姐解点寒意。” “无不受禄。说吧,你打的什么主意?” 温幸懒得跟她,两人立场分明,何不开门见山? “姐姐,觅儿之前误伤了你,之后又受了严空濛的蒙蔽,差点伤害到你,觅儿心中甚是愧疚,爹爹说希望我们和睦相处,觅儿深以为然,故而备下薄礼,博得姐姐一笑,互泯恩仇。” 温觅娇俏有礼,而面目表情更是真挚,仿佛真心要与温幸化干戈于玉。温幸一凝眸,看了温觅许久,温幸目光如炬,温觅感觉自己头皮都快要发麻了,温幸终于移开了目光。 只见温幸点了点头,勾唇一笑,道: “妹妹说的哪里话,姐妹之间哪里有隔夜的仇,那些都是误会,姐姐并不放在心上。”只有你会演戏吗?温幸眼中的笑意不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