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见常某合作成

    风拂过,竹叶刷刷做响。

    光芒透过枝叶,落在常玄理的脸上,显得他阴晴不定,“你都知道什么?”

    “你不知道的东西。”

    据说开国皇帝与三侯亲若兄弟,曾制作一条金龙,分成三段,给了三人,言:若后代荒谬,三人后代同意,便可持金龙,废帝。

    废帝,多么让人向往。这是能杀死姚霁那两人,最直接的方式。

    常玄理烦恼的揉了揉脸,嘟囔道:“还真是小瞧你了,我好像失去了拥有你的机会,失去的东西,还有机会找回来么?”

    “会。”温幸神色自若:“我曾经丢过一根儿童时用的发带,等到后来找到时,我已经及笄该用发簪了。”

    两人的关系仿佛回到了从前,但只是一个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

    在脱离的绝对不可能背叛的束控之后,关系只能定位于敌人与盟友之间。

    常玄理望着脸色涂的过分白的女子,捂了捂心脏,怎么他好像要越界呢?

    这场赏花宴,完美的落幕。

    每个人都得到了让自己满意的东西。

    当温幸看见被人送过来的寻香后,强忍着激动的心情,甩了个脸子,怒斥了几句,在把婢女们都撵了出去,奴婢们离开时,同情的看了寻香一眼,她们可没忘了绿枝的事。

    温幸故意做出黑脸,由着她们误会,待人都走了,她这才上前将跪地的寻香扶起来,低声道:“当日我给了你令牌,你怎么没走!?”

    寻香眼睛睁大,不敢置信的望着温幸,颤巍巍张了张嘴。

    温幸在止不住眼泪,不停的点头:“是本宫,是刑温幸,我没死,可我的孩子没了。”

    寻香这下子彻底信了,她紧紧保住温幸,含糊的呜咽着。

    温幸一惊,扒开寻香的嘴,发现里面已经没有舌头了,她顿时入坠冰窖。

    手筋被挑了,不能写字,舌头被割下去,不能说话,难怪姚霁会把人送给自己。

    寻香安抚的为她抹去眼泪,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凄然地笑意。

    她们紧紧相拥,像是在相互取暖的受伤小兽。

    既悲伤,又高兴。

    这样依偎的气氛没持续多久,外头有人敲门,禀告道:“大小姐,老爷在大厅,叫您过去。”

    她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擦了擦脸,安顿好寻香,立刻过去。

    大厅内。

    温常安与继夫人高居上首,温幸温觅一左一右,面对面而坐。

    当温常安脸色难看的颁布出皇帝的意思后,温觅在忍不住,噌地站了起来,震惊道:“皇上让我和亲?为何是我?”

    继夫人也跟着站起来,不敢置信道:“老爷,番邦凄苦,皇上连皇室宗亲都舍不得,却叫我们觅儿吃苦……”

    温常安被哭了心烦:“皇上办宴会,所有的儿女都去了,唯有她被番邦王子看重,我有什么办法?”

    他越想越糟心,指着继夫人道:“就算是不清楚番邦王子挑选和亲公主,但你总归知道,打的是给陛下选妃的目的,为何还要叫觅姐儿打扮的这般靓丽?你看看幸姐儿,是怎么打扮的?”

    温幸貌不惊人,多看一眼都累的慌。

    温觅毒怨地看着她,恨声道:“是不是你!是你对不对!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这么打扮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温幸迷茫道:“我就是不想入宫……”她的确是知道,只是为何要提醒温觅呢?

    她们,是仇人不是么?

    温常安见两个女儿,差别那么大,顿时涌起一股子气,一下子站了起来,照着温觅就是一巴掌,气愤道:“自己做错了,还要怪别人,我是怎么教你的!给我滚回房间去,自己反省。”

    温觅被这一巴掌抽的发懵,呜咽着哭泣,继夫人心疼女儿连忙上前搂住,悲戚道:“老爷这是做什么?女儿不过是因为远嫁边界受不住,口气重了几句罢了。”

    温常安气的心疼,也懒得再管,拂袖而去。

    温觅已经愣神着,她才不想远嫁边界,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从地上窜了起来,拉住温幸的衣服,质问道:“凭什么不是你,凭什么不是你被看上!”

    温幸怜悯的看着她,一根根掰开对方的手,“你自出生起,衣食无忧,呼婢唤仆,比那些平民百姓多享受太多的荣华富贵,无非就是你生儿幸运。可这份幸运背后伴随的还有责任,现在到了你履行责任的时候了。”

    温觅呵呵一笑:“你口中全都是民族大义,既然如此那你替我嫁啊,维系两国和平,多好!”

    温幸也笑了:“民族大义是用来安慰你的,既然你不接受安慰,我只好实话实说了,你活该。”

    她说完,拂袖而去,显然,心情不错。

    没过多久,温家就收到了从宫中传来了圣旨。

    传旨的太监掐着尖锐的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温家次女温觅,贤良淑德,才貌俱佳,特赐婚于番邦王子卡鲁尔,婚期定于本月十五,钦此!”

    太监念完谄媚地朝温长安笑道:“温大人,接旨吧!”

    “有劳公公了。”温长安站起来,恭敬地从传旨太监的手中接过圣旨,以示他对帝王的恭敬。

    传旨太监见温长安接过圣旨,又兴致冲冲说了一句:“温大人好福气呀!生的个女儿如此貌美如花,连番邦王子见了都移不开眼睛。”

    传旨太监这番话实际上就是明褒暗贬,他这么说无非是把温觅比作了青楼里的妓子,光会勾引人。

    温长安和继夫人听了之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但奈何对方是姚后身边的太监总管,这口气无论如何也是要吞下去的。

    只有温觅本人在听完圣旨之后,就忍不住哭哭啼啼的,根本就听不出来传旨太监画中的侮辱。

    温幸暗暗叹了一口气,这蠢丫头平时与她斗嘴脑子倒是灵光,为何现下被人家当着面侮辱了也不知。

    姚霁的手段可真是连一粒迷了眼的沙子也容不得啊!

    温幸突然想起自己那还未出生的孩子,却被姚霁和那狗皇帝生生从腹中剖出而死于非命,她又怎么肯让那如愿得意呢!

    “公公所言极是,我这妹妹优点全无,但胜在年轻,心善的很,比起皇后娘娘艳冠后宫,那里是差个十万八千里呢!这还不是皇后娘娘慧眼识珠,帮着趁说下来的好姻缘!”

    温幸这一番话说的甚是欢快,让人觉得这就是在贬低温觅,从而抬高赞美姚后,可眼耳聪明的人,细细读来,这哪是在赞美姚后的呀!分明就是在说姚后心肠毒辣,妖媚惑主。

    但是传旨太监并没有听出来,听见是赞美他的主子的话,他就笑嘻嘻地全部接受了,心里反而还觉得眼前这个小女娃还挺会拍马屁的嘛!

    温觅一听见温幸把自己说的如此不堪,心里顿时就有气了,顾不得传旨太监还在,就冲了上来,破口大骂:“温幸,你个……唔唔唔唔……”

    温觅还没有说完,就被继夫人捂住了嘴巴,温觅要说的话自然也没能说出来。

    传旨太监也没计较,心情颇好地就说道:“皇后娘娘说了,温二小姐之日会以公主的仪式在宫嫁,还请温大人做好准备!既然没什么事,那么洒家就告辞了。”

    说完,传旨太监扭着腰就走了。

    传旨太监一走,温觅就赶紧挣脱了继夫人的手,恨恨的看着温幸:

    “你这个,竟然拿你的亲妹妹去讨好那个妖后,都是你害的,现在我要被送去那荒蛮之地和亲,你得意了!”

    说罢,温觅更是怒火中烧,被怨恨迷失了眼,拔下发间的金簪便对着温幸刺过去。温幸没能想到温觅竟然蠢钝如斯,在这般地步下竟然还对自己出手。她猝不及防,眼神定定看着温觅刺过来的金簪,目中毫无躲闪之意,冰冷至极。

    果然,温觅的簪子却不曾落到温幸脸上来。温长安一把扣住温觅的手腕,阻止了她对温幸出手。温长安虽然并无武艺,却终归是个身强力壮的男子,只用力一甩,温觅便狠狠跌倒在地,痛苦呻吟。

    “老爷,觅哥儿还是个孩子阿……”继夫人被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再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摔落在地,顾不得去责骂温觅鲁莽,便抱着温觅嚎啕大哭起来。

    “她是个孩子?哪有这么愚蠢还心狠手辣和孩子!”见到继夫人毫无形象的嚎啕大哭,且不问是非对错就袒护于温觅,温长安的脸色更加铁青,快要结出冰块来。想起今日之事,温长安怒火更甚,上前一步指着温觅怒骂道:

    “你自己鬼迷心窍,想要攀龙附凤,如今闹的这般下场,怪得了谁?亏我对你十多年宠爱有加,寄含深望,你简直是丢尽我温家的脸!”

    “老爷……”继夫人与温觅向来得宠,又何曾听过温长安如此严厉的责骂,她不禁悲从中来哀恸出声。

    “闭嘴!你老老实实给安静等待婚礼,你丢我温家的颜面不要紧,现在你这蠢货自作孽揽了和亲之事,若是损害了两国邦交,你是百死都难以赎罪!来人!将二小姐给我拖回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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