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钱述宗引进PQ台

    话说《星月工程研究院》五所学术刊物《星空》几乎每期都有五室主任钱述宗的综述文章,他又常常到长大、方大、圆大、海大、天大、空大等名校做学术报告,在机电所外小有名声。

    钱述宗不修创业根基,满足于东摘西抄,乐此不疲。室里除提成发奖外是诸事不问,科研更放任自流,将一个人才济济的研究室领导得人才四散,凋敝零落,死气沉沉、奄奄一息。

    不过,这钱述宗有过硬的靠山,就有多而且宽的门路,他能从上面弄到项目,讨到资金。两千万的模拟仿真楼就是他搞的资金,当时机电所没有哪个人能弄到这么多资金,作出如此贡献。这不,正在从德国引进的“PQ仿真试验台”也是钱述宗争取到的。

    机电研究所有“机械”及“悬浮”两种仿真转台,但有些搞方案的认为有数学仿真就可以了,对模拟仿真不大感兴趣。因而多数头头便也认为模拟仿真没有大用,嘴上说重要,实际并不重视。但所有的领导都对盖楼和从国外引进设备感兴趣,只欢迎,不反对。

    钱述宗从上面争到引进“PQ仿真试验台”后,几次随团去西德考察、谈判、签合同,于和波恩之间来来回回飞。他跨过甄应昌和杜基常,直接让申尚义参加与德国人的谈判。

    合同签订之后,要找几个人去德国培训,接收这“PQ试验台”,并负责将来的使用、管理和维护。申尚义在全组会上对甄应昌道:

    现在引进“PQ试验台”的合同已经签订,这项引进任务很可能落到我们组。那PQ台和我们刚刚做《六八二工程》仿真试验的台子原理相同,结构一样,只是大小不同,驱动方式不同而已。我们组是全所唯一具有类似设备,成地做过两次类似仿真试验的班组,有一定的经验。所以这项引进从哪个方面讲也应该引进到我们组、由我们组派人去接收、承担将来的试验、管理和维护才合理、合适,故我希望组内引起重视。

    全组十几个成员听了都默不作声,甄应昌不得不说。

    从道理上说,引进的这个台子和我们一00八试验室的那个为《六八二》做仿真试验的台子原理和结构都没有什么不同,能自然相近,将来在其上做的试验也与我们刚刚完成的试验相类同。只是德国的台子块头大些,驱动方式不同,也更精良些。按理,五组的人承接这项任务是专业对口,轻车熟路,组织人员去德国培训、接收PQ试验台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之事。

    顿了顿,甄应昌继续道:

    虽然该项目落实到我们组最合理、最恰当。然而,这之前闻说尚义你参加了一些谈判,今天才得到了证实。老钱只和你一个人联系,未给我们组的其他人透过一丝风,他心里怎么想的,我们不知道。他到底想将这项任务交给谁,现在是看不清楚的。我看这种状态,交给我们组的可能性不大,我们不好自作多情,妄加揣测。

    我们组是搞这项工作的,做过几次类似的试验,对试验设备也比全所其他任何班组都更了解、更熟悉,对口这台引进设备的全所只有我们一个组,引进理应由我们组承担,不交给我们组能交给谁?

    申尚义申述理由后甄应昌又道:

    现在许多人、许多事往往不按常理思考,不按正规出牌。引进这个转台本来就应该有制造方面的专家和使用方面的人员参加与德国人的谈判。可听说引进班子中原先有木林森,他提了几点看法后老钱就不再让他参加了。我们组老钱又只知会尚义你一个,未给其他任何人透一丝风,我看钱主任必有打算和安排。我们如自作多情、自作主张安排这项工作,到时候钱主任不给我们岂不闹大笑话。于我观之,能出国参加这项引进工作的除尚义你而外,在座的诸位恐怕都无缘无福。否则,不会至今一丝风不透。

    申尚义见甄应昌如此说,没有再吭声,全组也没有一个人言声。

    会后众人议论时韩熙光对杜子安、胡秋萍道:

    引进者出国护照和补贴是也。你们别翘首以盼了,你们看钱述宗那鬼鬼祟祟的神态和行为,就应该知道他是不会正常派兵的。

    果不出甄应昌所料,去接收试验台的出国培训人员,五组只有申尚义,且只告知他本人,直到国内集训时才告诉组里,那时甄应昌已辞了组长之职。

    钱述宗不宣布PQ台落在何处,而指定一组的姜静茹、二组的文长川、五组申尚义参加接收台子的培训。此时尚缺一人,申尚义知组内并无翘首而望者,只是新分配来的学士和硕士有些议论。故而对钱述宗言道:

    这次引进的试验设备与五组为《六八二工程》做仿真试验的那台结构原理和能都相类似,五组做过两次仿真试验,最为对口,最为熟悉,剩下的一个名额应考虑在五组选拔。五组现在是老中青齐全,从中选一个不困难,否则,我将来在组内不好做人。

    出国培训现在是三缺一,已有的你们三人皆已年近半百,另一个需是年轻一些,能多干几年、长期的。

    五组新分配来的几个大学生和硕士都很年轻啊。

    这次去西德,要懂点德文、又懂点液压机械的。

    申尚义无法再吭声,他知道五组的年轻人中既没有学过德文的,也没有懂液压机械的。然而他又有些不甘心。

    年轻人来日方长,现在让他们学也不晚,希望能在我们组考虑选一个,将来于工作有利。

    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不讨论,你将自己分内的事做好就行。

    几天后,钱述宗选中工厂新分配来的一名黄都大学毕业生欧小熊,此后生是懂点机械,可德语一句也不会。于是送到《语言学院》从字母开始,培训半年,再自修半年,将其编入五室五组。五组几个新来的嘴里不说,心里实在不是滋味,两个月不到,那硕士便走了,紧接着又走了一个大学毕业生。

    人们纷纷议论,引进本来一开始就该公开,让大家知道一点真相。钱述宗鬼鬼祟祟地将这次引进搞得神秘兮兮,谈判不请专家参加,又将出国培训当礼送,岂有不乱套的。看吧,热闹戏在后面呢。闲话时,人们问文长川。

    你因何受到如此青睐,得以去德国培训啊?

    我至今也全然不知为什么,事先毫无知晓。那日通知我去开会,我不知道开什么会,会开到一半,章谷甫所长讲出国培训的事和人员,我才知道自己有幸成为其中的一员,真象是天上掉下来的。我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派我去?五组那么多与我年龄相仿、水平相当,专业比我对口的没有去,却挑上我!此前我对此引进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绝没有想到钱主任会选中我。

    与文长川不同,姜静茹则是清楚自己被选中的原因。

    我事先也是半点儿不知晓,完全不曾有过这种奢望,因为我的所学和我现在所从事的行业与这次引进是风马牛不相及、百杆子打不着的。我是搞方案的,这设备已经在制造中,不再需要方案的论证、推导和修正,所以我与这引进毫无关系。但我知道老钱为什么派我这一美差,是对我帮他忙的回报。多年来老钱发表在《星空》杂志上的文章都是由我为他整理抄写的,文章中的错误和语句不通之处数不胜数,整理抄写过程中,我都替他纠正改写过来。若无此一情节,这美差是万万落不到我头上的。

    夏鹭取得了成,《六八二工程》仿真也取得了成,天津电器绝缘厂和腾云机械厂也只剩下些收尾工作。甄应昌随向室里提交了辞去组长的申请,钱述宗接收了,将组长一职交给了杜基常。

    杜基常接替组长没有两个月,钱述宗又将他和二组组长李梦林一起提升为室副主任。二组组长改由章焕珠担任,杜基常继续兼任五组组长。

    下午,开始流涂机试机,从表上看车速电流和张力电流都比以前小多了,胡秋萍对杜基常道。

    怎么样,我说是机械上的问题,你硬说是系统问题,现在只是在机械上修了修,调了调,系统参数基本没有动,系统就稳定了。

    管他谁的问题,调出来就好了。

    你硬说是系统问题,如果只修改系统,不修改调整机械能调得出来吗?还死不承认。

    是的,在讨论时,韩熙光也认为主要是机械上的问题,而杜基常认为通过调整系统参数可以克服机械上的缺陷。韩认为那只是有限的,不将机械方面的问题基本扫除,单单通过调整系统参数是调不出来的,只会做无用。

    调试中又发现一些机械方面的问题,需要厂方调换两个导向轴的支撑板,需要加工,得两天时间。

    在回住宿处的路上,杜基常告诉胡秋萍和韩熙光。

    科技管理处的金处长告诫我,当了副主任后不要放弃业务,否则,高工就没有希望。

    韩熙光听了,想起杜基常到处承揽项目,什么都想干,什么都不放过,降低条件去就人家,而组内的每一项每一个都抓在手内不放,事事都得他点头才能办。便顺口说道。

    怪不得你将什么都抓手上不放的呢。

    话刚出口,胡秋萍便捅了他两下,他赶紧收住,不再往下说。而杜未有任何反应,韩熙光随转换话题。

    经观察,整个机器的阻力都比较大,一是因为除开卷轴外,其余都是干摩擦,二是包角都偏大,有的近似一百八十度。

    杜基常依旧没有反应。到住宿处韩熙光取了自己的行囊,告辞出来,奔火车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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