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飞听了这所谓倾城四姝的名字后,第一个反应是:这四个人的老子真会给孩子取名,连的可真顺畅。第二个反应才是:“什么?雪清影是天下公认的四大美女之一?莫非这天下的人都瞎了么?还是,只是凑巧重名?” 萧宇南微微一笑道:“公子有所不知了,这倾城四姝据说每一个都很有个性和特殊的癖好。而这雪清影正是喜欢易容成丑女到处偷人钱财,只是这事知之者甚少,但官府是明白的,当然,雪衣侯不可能告诉官府,‘那偷窃的丑到不行的霉女是我雪衣侯的女儿,谁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跟他玩命’,他只需说一句,‘官府中人,任何人不得动京城中著名的神偷丑女,否则,格杀勿论’就好了。所以就是你们把天翻过来,当差的打你们身边经过也只能假装没看见。雪衣侯的千金,有谁敢惹啊?” 凌天飞蹙起眉头,望着萧宇南的眼睛,说道:“你的意思是,和我一起夺命狂奔的那个丑丫头是个绝世大美女?而刚才你说的‘大雪封侯,只手遮天’的那个侯爷是她老子?” “公子果然聪明绝顶,悟性惊人,正是如此。”萧宇南说这话时倒是眼明神清,不是客套之言。 凌天飞淡淡一笑:“萧兄过奖了,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萧兄解答?” “公子但说无妨,若在下知道,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适才萧兄也说过,知道此事的人甚少,可萧兄说来却是如数家珍,是何原因呢?”凌天飞用辩证唯物的眼神盯着萧宇南,这个世界,没有人没事去搭讪人的,若这萧宇南说的都是真的,那他的目的何在呢? 凌天飞刚变成男人——尽管暂时没有下面,但从外观来看,依然是浊世翩翩公子,看不出和宫里那些阴阳怪气的阉人有所雷同。萧宇南不会闲着没事来和他玩名侦探柯南的游戏。 萧宇南呵呵一笑道:“公子怀疑在下也是应当,是在下太冒昧了。在下乃是读书人,曾担任过雪清影一年的先生,所以才多少知道一点。” 多亏凌天飞知道萧宇南口中的先生是老师,否则就该以为他和雪清影已经登记过了。凌天飞想了想雪清影的尊容,实在看不出那张丑得触目惊心的脸是经过易容的。看来这古代的易容术确实很惊人,不像现代拍的那些古装剧里的易容术,烂的要死,一眼就能看出是美是丑。 “雪清影真的是个大美人儿?”凌天飞还是不敢相信这一点。 萧宇南眼中露出缅怀的神色:“千真万确,虽然我只见过她的真面目一次,但就那惊鸿一瞥,已经惊为天人,叹世间怎有如此美女,她的美已经定格在我的心海里,变成了永恒,所以我永远不会忘记。” 凌天飞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眉头凝的更紧,两条剑眉马上就要短兵相接了:“你教了她一年的书,竟然只看到过她的真面目一次,这怎么可能?难道她天天易容成丑女,那你怎么面对她教她?面对她的丑样子,晚上应该会做噩梦吧?” 萧宇南叹息一声道:“诚如公子所言,那些噩梦一般的日子在下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不过说起来,雪小姐真的很有易容方面的天分,她会易容成各种巨丑无比的模样出来,看了让人惊叹,后来我只能用艺术的目光去欣赏,那时才好一点。唉,若不是因为雪衣侯给的工钱多,在下早就忍受不了了。” 凌天飞喝了一口茶,问萧宇南:“雪清影为何有如此怪异的癖好呢,女生爱美,这是共性,怎会有人喜欢天天以丑面目示人?萧兄是什么时候见到雪清影的真面目的?” 萧宇南摇头道:“这就不是在下所能知道的了,在下只知道小姐和雪衣侯并不合拍。” 萧宇南似乎不想多说雪清影和雪衣侯父女关系的问题,凌天飞却隐隐觉得其中必有内情,而关键之处,正是是什么原因导致妇女关系不好,那应该便是让雪清影一直扮丑女的真正原因了。 萧宇南话题一转道:“说到我是如何见到小姐的仙姿,那实在是一个巧合。给小姐讲课的地点是在小姐闺房的外间,那日我给小姐上完课走后,因为走得匆忙,忘记带一本诗集。小姐对诗词很感兴趣,也很有天分,因为改日要给小姐讲诗词,在下还未备课,只能硬着头皮回去回取书,敲了几下门,却没有回答,我以为小姐不在,便推门进去拿书。拿到书要离开时,看到小姐闺房的门是虚掩的,我不经意的瞄了一眼,谁知恰好看到小姐从床下面钻了上来,从门缝中,我看到了小姐倾国倾城的容貌,她生了一张美得让人呼吸顿止的脸,仿佛梦幻一般,五官精致,小巧玲珑,眸若星辰,唇似樱桃,我当时只以为是仙女下凡,完全愣在当场。谁知被来看小姐的老爷抓个正着,若不是小姐替我求情,在下已经不是丢了饭碗,而是丢了小命了。”说到最后,萧宇南无限唏嘘。 凌天飞听到这个故事悔的肠子都青了,就这样,错过了一个绝世大美女啊。如果时光倒流一次,他一定告诉雪清影他的身高体重三围家庭住址有几个兄弟姐妹手机QQ微信号,可惜,时光在小于光速的情况下是不会倒流的,除非有孙悟空的月光宝盒。凌天飞不只是想看看一个丑的要死的女人是怎样美得让人休克,另外,他对雪清影身上的故事也很好奇,没有女人喜欢无缘无故的扮丑的。 “行了老兄,别缅怀过去了,曾经最美嘛。你还说惊鸿一瞥,依照你刚才讲述的经过,明明是看了半天嘛。”凌天飞拍拍萧宇南的肩膀安慰他道。 “是惊鸿一瞥啊,她下了床就走到一边,门缝太小,视野太窄,所以就看不到了,我只是一个人站在那里愣神半天而已。”萧宇南解释道。 “好了,现在该说说你到底有何目的了,应该不只是和我讲故事这么简单吧?”凌天飞品了一口香茗,抬眼望着萧宇南。 萧宇南摇头道:“当然不是,萧某从不做无聊之事。萧某辗转六国,一直想一展抱负,只可惜怀才不遇,数年来仍就毫无作为。年前以为雪衣侯看重我的才华,想要为其效犬马之劳,谁知他只是让我做个教书先生,唉,萧某多年来研习军法战术,却苦无施展之处。几次下来有些心灰意冷,萌生了退隐田园之意,今日卜卦,乃是上上签,据签文所说,我今日会遇到生命中的贵人,而那个贵人,就是公子你。” 对于萧宇南的话凌天飞只信了三分,占卜之术凌天飞一直不太相信,现代多少神棍招摇撞骗啊,说不定这小子也是个骗子。这些想法瞬间划过脑海,凌天飞淡然一笑:“萧兄还真是相术惊人呢,在下籍籍无名之辈,怎会是萧兄的贵人呢?萧兄想必是找错人了。”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入宫庭便化龙。公子若能入宫,必然能一飞冲天,青云平步。”萧宇南低头掐指数秒,抬头说道。 凌天飞心中惊讶,这话真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本来还以为这次去当太监不是那么好玩的事儿,后宫啊,多少无头惨案在那里衍生。从妃子到太监宫女,死都死得莫名其妙。若照萧宇南的话说,他此番前去倒是一路顺风了。 凌天飞神情不变,微笑道:“萧兄的意思是让在下入宫了?” 萧宇南点头道:“正是,金缺此时正值用人之际,若公子抓住机遇,必能大展宏图,若公子不嫌弃让在下追随左右,在下必报公子知遇之恩,为公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凌天飞沉吟了一下,决定先考考萧宇南:“萧兄真是太看得起在下了,萧兄既然相术惊人,那可否算算在下的来历以及是否有妻女子嗣呢?” 萧宇南拿出一排颜色很深的竹简,上面雕刻着八卦图案以及凌天飞看不懂的文字,在凌天飞看来很专业的摆弄了半天,然后他摇头喃喃自语:“怎么会呢?不可能啊?” “怎么了?”凌天飞看着萧宇南,问道。 萧宇南叹息一声道:“恕我直言,依照卦文来看,公子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且,公子不但没有妻女子嗣,还……还是个……”萧宇南实在难以开口。 “什么?萧兄但说无妨?”凌天飞被萧宇南算卦的准确度吓了一跳,他只需得出这最后的答案就可以确定他是不折不扣的神相了。 萧宇南咬咬牙,低声道:“那萧某就不客气了,依卦文来看,公子目前是阉人,可是以后会是男人……这也太奇怪了,怎么可能?”萧宇南选择了诚实,可是说完后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凌天飞心头大喜,对萧宇南的卦象不置可否只说了一句:“萧兄相术惊人,凌天飞受教了。我此番进宫,萧兄可有什么吉言相送么?” 萧宇南看凌天飞竟然默认了自己的相术,便放下心来,他知道这最后的问题是考校自己的本事了,于是打醒十二分精神,略作沉吟,才一字一顿的道:“金钱铺路,左右逢源,虚凤求凰,雪衣为墙。” 凌天飞谦虚求教道:“还请萧兄详细解答。” 萧宇南侃侃而谈道:“如今金阙大内乱,最有本事的三王子被国王放逐,然后他公然反叛,在边境建立自己的势力。大王子和二王子狼狈为奸,但两人中只能有一个人做国王,所以他们必然会勾心斗角,胜负之局殊难预料。” “外亲势力最大的就是雪衣侯雪鼎天,两个王子都在向他示好,雪衣侯老奸巨猾,左右逢源,对一切持观望态度。朝中官员分为三派,分别支持三个王子,只不过三王子叛出,支持他的官员要么被打压,要么已经投向其它两个王子的阵营,还有忠心耿耿者虚与委蛇,反正大家是各怀鬼胎,自有打算。国王大病,大限将至,皇庭战争必然愈演愈烈。” “另外不可小觑的力量就是内务府和外厂,崔尚宫和李京互相狗咬狗,此时崔尚宫略占上风。公子若入宫,可拿银两送与李京,李京必加以重任,同时向雪衣侯示好,对两个王子则左右逢源,随机应变,后宫中公主少女怀春,以公子人才,得其芳心易如反掌,同时公子一定要培养自己的势力,若能将内务府和外厂控制在手中,再和雪衣侯保持好关系,以后金阙国谁当家,公子都是立于不败之地!” 萧宇南见识不凡,又神机妙算,简直可以媲美三国名相诸葛孔明。这样好的臂助,凌天飞岂可放过? 听完萧宇南的话,凌天飞起身抚掌大笑道:“听君一席话,令天飞茅塞顿开,从现在开始萧兄就是我凌天飞的好兄弟,只要我有一口饭,必分你一半!”